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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14:11 作者: 酒槐
「哦。」駱岳桀應著,但是拖著張嬸的速度沒有一點放慢,很明顯就是在敷衍張嬸。
昨晚下了雪,地面打滑不好走路,冬季的天亮得晚,現在還是漆黑一片,只能隱隱的看見天際邊的一點點不真實的白色。
駱岳桀拉著張嬸來到向晚晚的家時已經氣喘吁吁,臉頰兩邊紅撲撲的,甚是可愛。
「晚晚,晚晚,我們去學校啦!你快出來!」駱岳桀朝屋裡喊,中氣十足。
不一會兒,就看見衣衫單薄的向晚晚背著個破舊的書包出來了。駱岳桀迎上去,不假思索的拉起向晚晚的手。
「晚晚,你的手好涼啊!你是不是覺得很冷?」駱岳桀問,看著臉頰同樣是紅撲撲的向晚晚。不同的是向晚晚是被凍的,他是被熱的。
向晚晚抿了抿唇,然後朝駱岳桀笑了笑,搖搖頭。
一邊的張嬸看著這個樣子的向晚晚也是心疼,向晚晚的母親不照顧自己親生女兒那點事兒大家都知道,如果不是自家夫人善良,怕是這學校向晚晚也是上不成的。
「晚晚,吃早飯了嗎?」張嬸柔聲問。
向晚晚抬頭看了張嬸一眼,怯生生的搖了搖頭,然後又快速的點了點頭。
「你媽媽肯定又沒給你吃飯對不對!」張嬸還沒開口,駱岳桀就先替向晚晚抱打不平,他知道晚晚有一個壞媽媽,但是不知道怎麼壞。現在看來,晚晚的媽媽真的很壞!
「晚晚你別怕,我的午飯給你吃。」駱岳桀說,拍了拍明明年齡比自己大但是卻比自己瘦小的向晚晚的肩膀,像一個正義的劍客。
不等向晚晚回答,駱岳桀又開始七手八腳的把自己身上的外套,等他扒下來了,額頭上又出了細細的汗。
「晚晚你穿上這個,穿上就不冷了!」駱岳桀一邊說,一邊笨手笨腳的將自己的外套往向晚晚的身上套。
「你...」向晚晚想說你不冷嗎,但是衣服套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駱岳桀的遺落在衣服里的體溫瞬間溫暖了自己,於是,捨不得。
「沒關係,我穿了很多!一點都不冷!」駱岳桀說,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再說了,我是男子漢就應該保護女生!」
說完,還回頭尋求張嬸的支持:「是吧,張嬸!」
「是是是。」張嬸無奈,不能說不是,只好附和著駱岳桀,「好了,快去上學吧,不然就要遲到了。」
「嗯,晚晚我們走吧。」說完,駱岳桀拉起向晚晚的手往前走,張嬸在他們身後跟著。
於是,經常會聽到這些對話。
「晚晚...」
「我比你大,你要叫我姐姐。」
「不要!就要叫你晚晚!媽媽和張嬸也叫你晚晚啊!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才不讓我叫的?」
「......不是。」
「晚晚,今天晚上你媽媽回來嗎?」
那邊的小女孩輕輕搖頭,落寞了神色:「我也不知道。」
「哦。」這邊的小男孩自顧自的下決定,「那就是不回來了,那晚晚你今天晚上也來我家吃飯吧,我讓媽媽給你做昨天晚上的紅燒肉。好不好?」
後來向晚晚怎麼回答的,張嬸聽不大見了。
只是在漸漸亮起來的天裡,張嬸看見,那個總是以怯生生的面孔對著周圍的人的小女孩,在細弱的陽光下,對著身邊的那個一直在說個不停的小男生,綻放了笑容。
很久很久的以後,張嬸已經年老得不能再在駱家服侍藺月梅和駱岳桀了,於是決定回鄉下養老。
離開的時候,是她看著長大的小少爺來送她的。
等車的時候,小少爺給她買水,拿衣服,瞬間她就想起那年冬天的兩個小小的身影,於是無比懷舊的談起。
「小少爺你那時候還真是霸道,我看你把衣服給晚晚,想阻止你,怕你感冒,你倒好,趁著晚晚不注意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那麼凶,就好像她弄壞了他心愛的玩具。
那頭正在忙著的人抬頭朝她笑笑,「張嬸,這麼久遠的事情你怎麼還記得呢?」
張嬸也笑,「因為你太兇了啊。」
那人說,「那也是因為張嬸疼我,我才敢這麼凶啊。」
張嬸不再說話,只是看著那人繼續忙碌,卻再也沒有小時候給身邊那個小女孩套外套時的那種笨拙。
有些人,是因為放在了心上,所以才會用心去呵護,所以才會捨不得別人有一絲一毫的不待見。
時光流逝,記憶的長河裡只有溫暖的事情才值得永遠記住。
☆、插peter 5 再見故人如生人(1
向晚晚在駱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吃過早飯駱岳桀拖著向晚晚的行李把她送到家門口。
夏日的陽光果然毒辣,向晚晚覺得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膚已經發出了「滋滋滋」的被烤焦的聲音,火辣辣的。
好在,向晚晚家門前種有一顆大樹,偌大的樹冠投射下來的陰影將向晚晚和駱岳桀籠罩在一片陰涼中。
「好熱。」向晚晚嘟囔著,家裡也不比加利福尼亞好到那裡去呢,「我到了,行李給我吧。」
駱岳桀順從的將手上的行李交還給它的主人,還是有些許擔憂的開口:「真的不需要我陪你進去麼?」
向晚晚聽後「噗嗤」一笑,「誒,駱岳桀,你怎麼還是這麼婆婆媽媽啊,雖然看起來比以前沉熟穩重點了,但是愛管事的雞婆性格還是一點沒變呢。」
你這麼久不回來,就算我改變了你也不會知道的吧。
現在的駱岳桀一頭利索的黑色短髮,米色休閒褲和棉質的黑色短袖T恤給人一種穩重的感覺,那雙惹眼的丹鳳眼的光芒因為一副黑框眼鏡而被遮擋了起來。
「好啦好啦,沒事的,這是我家誒,你陪我進去像什麼樣子。」向晚晚看著駱岳桀一臉鬱悶的表情,想必是自己的吐槽過頭了。
「再說了,你不是還要上班麼,堂堂的駱氏大總裁浪費一秒能掙上幾十萬的時間來陪我這個小百姓可不好啊。」向晚晚說,把還想呆著不走的駱岳桀往外推,「好了,我自己進去就行了。你快回去吧。」
於是在向晚晚的推搡下,駱岳桀不情不願的離開了。其實,他今天是請了假特意來陪向晚晚的。
他作為駱氏大總裁是能一秒賺入幾十萬不錯,但是,笨蛋向晚晚你是無價的啊。
向晚晚拖著行李回到這個久違的地方,用好久沒用有些生鏽的鑰匙將大門打開。
靜寂一片,意料之中的,房子裡沒有人。
即使是過了五年,房子的布局依舊沒怎麼改變,但是卻混進了許多陌生的氣息,桌子和櫥柜上的堆積著的灰塵,還有客廳茶几上七倒八歪的酒瓶,讓人一看就知道這家主人不愛打掃。
向晚晚鬆了一口氣,暗暗慶幸自己沒有一進門就看見那個女人。雖然已經有了昨晚的緩衝期,但是不夠,遠遠不夠。
看了時間還早,向晚晚決定先把這間偌大的兩層複式屋子先里里外外打掃一遍,好讓自己不要想太多。雖然房子很大,但是用上一整天時間也夠了。
向晚晚知道,不到半夜,那個女人是不會回來的。
果然,向晚晚把里里外外都打掃了一遍直接累倒在沙發上時,房門外才傳來鑰匙碰撞發出的伶仃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