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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03:21 作者: 田甲申
    「妾知道佟家少爺今日陪元衿去上香,聽聞他入寺,便派了秋華去找元衿。」德妃也出了聲,還掩著口鼻朝太后笑笑,「妾今兒來的路上還和太后說呢,元衿最喜歡熱鬧,偏偏今兒這熱鬧不來湊,白抄小時候那些佛經了,可沒成想……」

    太后立即笑著跟上,「可說呢,沒成想原來都沒白抄,還能辯過那神童了,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可真是祖宗顯靈,讓我有這麼好的一個寶貝孫女。」

    康熙揉了揉太陽穴,心裡不停寬慰自己:別生氣別生氣,氣死自己元衿如意,這麼多年了,太后包庇元衿不是第一回 了,這麼多年了,德妃不奉承他也不是第一回了。

    「元衿自然是好的,可舜安彥你呢?朕聽曹寅的意思,那梅家人尋你是因為她家小姐對你頗為青睞,啊呀,說來這梅家人朕也早有耳聞,梅家梅文鼎,江南世家大家名家,朕開博學鴻詞科想請一請這梅家還頗不容易呢。」

    康熙側過身向太后的方向探過去笑說:「皇額娘,雖然滿漢不通婚,但朕這回南巡就是要做做滿漢一家的表率,偶爾破破規矩也無妨,您說呢?」

    舜安彥清晰地看見了自己額娘德妃嫌棄地撇了下嘴角,也看見了太后微不可見地用譴責的眼神看了眼自己。

    康熙這煽風點火的本事真牛,兩三句話,就讓這三堂會審的主題變了味。

    舜安彥決定在康熙他老人家給自己的問題定性升級前趕緊自救,他先是祭出否認三連:「奴才絕沒有和什麼梅家小姐說話,奴才連他家婢女搭話也沒有接,奴才沒有公主准允絕不會上那書樓。」

    元衿給太后揉腰的手頓了頓,這東廂里也因為舜安彥這斬釘截鐵的「絕沒有」變得格外安靜。

    康熙勾起唇角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說。」

    舜安彥思索了下,想想今日佛殿裡的情形,決定大膽一番:「大報恩寺於奴才不同,上次南巡,亂黨作祟,奴才尚為御前侍衛,當時曾護送公主退到琉璃塔上避險。同時又在琉璃高塔之上對亂黨開槍,誅殺多人,當時那槍後坐力太強不穩,奴才曾借公主隨身匕首一用,公主親眼見證,奴才為國朝做下第一件有益之事。」

    上次南巡太后未曾前來,舜安彥立功之事她只聽五阿哥胤祺轉述過,可元衿在其中摻和了多少,因為胤祺不想讓太后過於擔心,統統簡化成了句元衿平安敷衍了過去。

    「還有這事?」太后轉過身去訝異地問了句,「你這孩子,怎麼沒和我說呢?」

    「我以為五哥哥和您說了呢。」必要的時候,哥哥就是用來背鍋的。

    太后嗔怪了句:「你們這兩孩子啊,平時嘰嘰喳喳,這種事情上倒都略過去了。」

    老人家又看向舜安彥,「你接著說,接著說。」

    舜安彥磕了個頭,說「奴才是五阿哥伴讀出身,自幼行走於宮廷,多年得見五公主且侍奉左右,今日冒死請求,願太后、萬歲、德主子開恩,賜奴才以殊榮……」

    說到這裡,一直大聲回話的舜安彥的聲音變小了下去,一點點得,最後變得和蚊蠅樣細弱:「能迎娶五公主,奴才願盡全力……」

    「你說什麼?大聲點,朕這耳朵最近它吧……」

    「好了!舜安彥,你閉嘴!」元衿突然喝止了他,扭捏地靠在太后耳邊小聲說了句話。

    太后聽完,偷笑了下,而德妃則站了起來對康熙福了福,「萬歲爺,妾出來久了,喉嚨口都泛癢,怕是老毛病要犯了,想先回去。」

    「行行,你記得傳太醫給你瞧瞧。」

    康熙剛說完,太后接了句:「德妃你這臉色不行,啊呀,你身邊今兒就帶了一個宮女?」

    德妃咳嗽了兩聲弱聲弱氣地說:「今兒來寺廟的人多,除了這一個貼身的,其他的都在寺外候著呢。」

    「皇上快送德妃先回行宮吧,我等下這裡緩過來了,再到佛前上柱香也回去了。」

    「皇額娘,朕……」

    「快去吧快去吧,我這裡,舜安彥不就是一等侍衛嗎?元衿啊,你再去把你五哥哥叫來陪我,就行了。」

    三言兩語,康熙德妃和元衿都被太后安排的明明白白,只剩下一個舜安彥被留在了廂房內。

    廂房內焚著上好的檀香,佛煙裊裊中,老太后伸長脖子對著舜安彥看了又看。

    烏嬤嬤一曬,用蒙語說:「格格,叫近些看沒事的,都叫來了,不就是為了好好看看的嗎?」

    太后剜了眼這個老僕,但沒叫舜安彥往前,還是那般探頭探腦的樣子,看了許久才招手用蒙語說:「佟家的,上前來。」

    烏嬤嬤搬了個圓凳,放在太后面前,招呼舜安彥坐下。

    舜安彥走過去沒敢坐下,但躬著身子立著。

    太后也沒催促他坐下,繼續笑眯眯地從上到下端詳他,看了有十來遍後抬頭對烏嬤嬤說,「很俊的年輕人,胤祺老說舜安彥就皮囊最好,倒也沒說錯,就是黑了點。」

    這下輪到舜安彥一哂,五阿哥竟然這麼說他?真是白幫五阿哥抄那麼多書,寫那麼多功課了。

    烏嬤嬤:「格格,佟少爺之前去西洋去蒙古,風吹日曬的,黑點不是正常?」

    「那你怎麼不說那個漠北的神童,天天在草原吃沙子,還是白的都不像咱們蒙古人。」

    「害,那神童天天悶在屋子裡寫寫抄抄的,和外頭行走的能一樣嗎?就說咱們五公主,雖說現在也白吧,但小時候天天病在屋子裡比現在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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