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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03:21 作者: 田甲申
「公主殿下,到底怎麼了?」
「就算是我做錯了什麼惹您不開心,也得死的明白吧?」
「不是,您別抹眼淚,我不會哄人。」
「誒!誒……不是,元大小姐,說話行不行?」
元衿把自己埋在沙發里,舜安彥找遍全身也沒找到帕子,再次走出去才勉強找到塊素帕子,放在了沙發扶手上。
「快擦擦。」
元衿抬起頭來,「沒哭,瞎操心。」
只有眼圈紅了,臉頰上乾乾淨淨,沒有半點淚痕。
但兩眼含淚,水盈盈地瞪他那一眼,讓舜安彥不由笑了下。
「好了,到底怎麼回事,昨兒從清溪書屋出來就不大對。」
「怪你。」
「……」舜安彥忍氣吞聲,「怪我,怪我開車不長眼,從此兩行淚。」這錯他已經認得駕輕就熟,「但這是萬惡之源,今惡之源是什麼?」
元衿憋了口氣,悶了半晌,才訥訥說:「我被逼婚了。」
「……」
舜安彥不確定地指指自己,「是……我的錯?」
元衿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伸手去撈酒瓶。
「別,兩杯了,小心身體。」
舜安彥抓住瓶身不給她,但被元衿張牙舞爪地揮了幾下,還是奪走了。
又是滿杯,元衿舉起來晃了晃,小指勾了勾,示意他碰杯。
舜安彥舉杯卻不敢向前,他現在覺得手裡的不是酒,而是鴆酒,下一秒元大小姐就要氣急敗壞毒死他了。
他小聲問:「那個……這也要怪我?」
「不怪你啊。」元衿抿了口酒,在舜安彥將將要放下心來時,峰迴路轉,「那怪誰呢?」
「額……」
舜安彥還在想措辭,元衿替他往下說:「怪我自己,是我想不開,也不知道鬧騰個什麼勁。」
她把手裡的一口酒都悶了下去。
喝完不久,她就有點醉意上臉,再喝下一杯就徹底醉了。
舜安彥無奈地瞧著她,把酒杯從她手裡抽走,擱在桌上。
「四杯,這就是你的酒量了?」
元衿沒回答,暈暈乎乎得不知道在抓什麼,嫣紅的指尖無意間划過舜安彥的手背,留下了兩道紅痕。
「找什麼?」
元衿咕噥了聲,但聽不清是什麼,但手上的動作沒停。
舜安彥湊近了點,總算聽清了一點,「我媽說男人都靠不住。」
「……」
「不婚不育保平安。」
「……」
「靠男人不如養貓。」
「……」
「貓還知道盯著一個鏟屎官。」
舜安彥想到了彥尋。
「男人翻臉時候連鏟屎都嫌棄你。」
「……」
她叨著叨著就哭了,委委屈屈地抬起頭,看向舜安彥:「你過來。」
舜安彥確定她糊塗了,不然不會伸手來拽自己衣襟。
他被她拽到很近,近到呼吸可聞。
「我只能算有點喜歡你,不那麼討厭。」
就這一句,舜安彥突然心軟成了一灘。
對嘴硬又傲嬌的元大小姐來說,她說有點喜歡簡直和發□□大獎一樣。
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元衿說:「我肯定不愛你啊。」
然後,她就睡著了,埋在沙發里縮成小小的一團,緊緊抱住自己雙膝。
難得可憐。
舜安彥找了條毛毯給元衿披上,又尋了個暖爐,放在屋子的角落暖上,而後合上門坐在了外面。
青山一直候在外面,見到舜安彥出來,青山問:「彥少爺,公主她怎麼了?」
舜安彥「噓」了聲,「公主有些困,睡著了。」
青山擔憂地說:「公主昨兒晚上翻來覆去就沒休息好,三公主本來是不讓公主騎馬的。」
「沒睡好外,公主有說什麼嗎?」
青山搖搖頭,「公主只是發呆,昨兒從清溪書屋回來去見了太后,好像說是要躲著萬歲爺。」
舜安彥沒再問,只是讓青山先去外間休息。
「我讓掌柜的給你備點吃食什麼的,你也休息會兒吧。」
青山點頭,她笑說:「謝謝佟少爺。」走了幾步回頭,「彥少爺,我一直有在公主面前夸您。」
舜安彥抬眸瞧了她眼。
青山繼續說:「其實您對公主真的很好,公主一直知道,公主只是有些羞怯……」
「多謝。」舜安彥瞧了眼緊閉的門扇,無奈地說,「知道了,青山姑娘先去休息吧。」
他轉身搬了個椅子坐在門口。
喜歡的人在裡面,而他在外面。
倒不是不會進去,而是進不去。
一則這裡是清朝,舜安彥和元衿見面向來如此,青山不會脫離視線,但從聽不到他們的對話,這是底線。
二則他沒心情進去,元衿剛才借酒勁說的話,簡直在往他心口扎刀。
血淋漓的刀,白刀子紅刀子出,穩准狠的要命。
只是有點喜歡,但不是愛。
他被元大小姐精準地發了張好感卡,又精準地發了張免戰牌。
但這就是事實,甚至連舜安彥自己,若是掰開了揉碎了,能不能毫無思考、脫口而出說他愛元衿呢?
答案是不能。
元衿喜歡的那個笛卡爾的書,被舜安彥翻來覆去地看了很多遍,他以前沒有讀過,讀的都是元衿翻譯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