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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03:21 作者: 田甲申
「什麼怎麼樣?」
元衿想到他剛才恬不知恥找夸的模樣,咬著後槽牙恨恨說:「好得很啊,沒少胳膊沒少腿,整個人神清氣爽。」
「誰問你這個了!」三公主拍了下她腦袋,從炕桌旁找了封信來,「你四姐給我寫信直叨叨,讓我盯著你些,說舜安彥在漠北一封封信給你寄的勤快。」
「他勤快他的。」
元衿玩弄著自己的指甲,上面塗著好看的甲油。
「本公主身邊還缺勤快人了嗎?」
三公主素來知道她口齒伶俐,也不和她糾纏,單刀直入地問:「佟家這婚事你到底要不要?」
「三姐,我來你這兒就是躲清淨的,你再說我要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三公主瞪圓了眼,「什麼亂七八糟的?」可她轉念一想又明白了,「皇阿瑪訓你了?」
「唉……」
其實說實話,康熙也沒有訓她,只是語氣重了些給自己的女兒分析了遍利害關係。
他的角度無非是元衿到了指婚的年紀,舜安彥家世人品能力也都合意,她對舜安彥也算熟悉,再細細為她分說了以後皇家能做的安排。
總而言之,從古代皇族的角度,這麼安排已經是康熙作為皇帝能選出的上上之選。
甚至他還暗示,只要元衿乖乖點頭,以後和舜安彥好好生活,他可以偏心點把嫁妝往固倫公主的份例上給。
不好嗎?
要是元衿只是五公主,那真是好極了。
可偏偏她不是。
元衿和三公主說不通這個道理,但三公主也不逼她,姊妹之間自有這點子默契在。
三公主只和她說:「當初我的婚事也拖了很久,好與壞,冷與暖,最後都是過日子,能提前想到的只要你提,大傢伙連帶皇阿瑪都會幫你,但那些真正你在意的事,還得你自己理清楚。只是……」
三姐沒說完,元衿卻知道。
只是時間不多了。
萬惡的封建社會!還沒有單身的權利了!
元衿這晚上睡得都不安穩,第二日起來整個人渾渾噩噩,出三公主園子時哈欠連天。
偏偏她還想要騎馬。
三公主擔心她不讓去,但元衿卻有充足的理由:她該去南城老郎中那兒複診了。
老郎中的藥吃了大半年,效果顯而易見,就看她現在九月手裡都不用暖爐就知道,隨便一摸掌心再也沒有那種抽涼的感覺,讓所有人都安心不少。
三公主只好囑咐青山跟得緊些,小心元衿的精神狀態。
上了馬,青山問:「公主,先去哪裡?」
每次去南城找郎中,元衿總會去舜安彥留下的那間書齋喝杯咖啡發會兒呆。
「先去書齋吧。」
「好,公主,今兒我能喝杯那個……咖啡嗎?」
元衿笑了,她第一次給青山喝咖啡,小姑娘苦著臉直喊公主別罰我,喝了幾次後卻上了癮。
咖啡.因大法牛叉!
「能能能,今兒我給你動手泡,泡的濃濃的。」
「那就別了,奴才怕苦死!」
她們帶著一對穿著便服的侍衛快馬進城,直奔南城前門大街,靠近書齋時,青山比元衿更先喊了句:「公主,咖啡味!」
元衿深嗅了口,是咖啡味,隨即她又皺眉再次深嗅。
然後勒馬喊停。
「主子?」
跟隨的侍衛是五格,乃是公主府侍衛之一,這一年來經常被三公主撥給元衿護著出門。
「去醫館。」
她調轉了馬頭,惹得青山不解。
「公主,怎麼了?咖啡味很好聞啊。」
「好聞。」元衿敷衍了句,「今天特別好聞。」
醫館離書齋不遠,騎馬過去一會兒便到。
元衿進入後熟門熟路,老郎中也早早安排妥當,在她要來的日子方便她便不開診,但就等她。
望聞問切,老郎中隔著絲帕替她把脈後,笑道:「小主子按時吃藥,恢復的很好,可有多動一動?」
老郎中上次被舜安彥的人綁到了暢春園,又和梁之惠是師兄弟,他早已知道元衿的真實身份,只是人在宮外,他只以一句「小主子」表達尊貴。
「有,有騎馬和練匕首。」
「匕首?」老郎中微微驚訝,元衿往來他這裡也有十多回了,這位小主子看著弱不禁風,手上也不像有功夫的樣子。
老郎中收了絲帕,取過紙寫新藥方,「小主子不像練武之人,倒是那位少爺。」
「怎麼?他就像了?」
「哈哈,他每每來木著臉,板正嚴肅,周身寒涼的氣息,必然是多動刀兵的。至於您,氣質溫和實在不像刀兵近身的人。」
「他是廝殺過的,我嘛,就是強身健體而已。」
「哦?久不見佟少爺,是又上戰場了?」
「不算,但有些地方比戰場可怕,也更艱苦。」
比如人心詭譎、氣候惡劣的漠北。
元衿隨口應付著,接過了藥方,只見老郎中打開桌邊一個匣子,推過了一對黑白小藥瓶。
「這個是金瘡藥,白內服黑外用,佟少爺照顧我生意多年,小主子若有空交給他。」
「您自己給他就好,他還會來的。」
「老朽不是想一出是一出嘛,您不願搭手,便放我這兒算了。」
老郎中把藥瓶留在桌上,起身照著藥方給元衿配藥,除了她的,還有七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