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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03:21 作者: 田甲申
    康熙聽得十分滿意,這次朝廷在漠北可謂大獲全勝,不但有七月噶爾丹的死訊,又卡住了最重要的法王轉世,還靠兩個汗王去世的空檔重新劃分了勢力範圍。

    而這個開講授學的主意,更是好。

    「做得好,朕看過你之前的奏報,這次無論是法王去世還是辦學都做得極其細緻,沒讓奸詐之人在其中渾水摸魚。」

    吳耷拉知道自己出的都是力氣,腦子都是舜安彥出的,他不敢居功,「都是佟少爺細緻,早早寫信讓國公爺帶了火器營來,有兵丁火器壓制,那群人不敢妄動。」

    這些事元衿都從舜安彥的信里讀到過,重聽一遍頗有些索然無味,她靠在康熙身邊只瞧著舜安彥。

    他好像還有話說,只等著康熙點他。

    康熙當然不會跳過他,「舜安彥,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回萬歲爺,奴才有一事,想請萬歲爺聖裁。」

    舜安彥向來果斷,但這次卻猶猶豫豫。

    甚至他鄭重地掀起袍子跪下,磕了個頭才道:「奴才想請萬歲爺開恩,在第一批漠北學子入京後,第二批許駐地選女班。」

    「什麼?」康熙以為自己聽岔了,「選什麼?」

    吳耷拉也是大驚失色,「佟少爺,可不能妄言,法王駐地本來就是寺廟,再說女班即使是內省也沒有。」

    康熙也說:「舜安彥,你嘴皮子上下一碰就要朕聖裁,你可知道你自己提的是什麼嗎?」

    只有元衿悄然笑了笑。

    舜安彥抬頭那一瞬,看見元衿從桌子旁伸出個大拇指,朝他搖了搖。

    作者有話說:

    我被拉去酒店隔離了,目前平安!

    第83章

    舜安彥此人,是有點爭強好勝在身上的。

    尤其是在現代,他的爭強好勝不在如何要強,而是比之別人,他拿第一時總風輕雲淡。

    但元衿剛才這個大拇指,豎的他忽然耳根一紅,心念一動,不由自主地咧開了嘴。

    康熙還在驚疑不定中,端坐在上看見素來嚴肅的舜安彥突然嬉皮笑臉了起來,整個人都不大好。

    「舜安彥!朕在這裡,你想什麼呢?」

    到底是龍座上坐了幾十年的人,說是有一顆修煉千年的狐狸心都不為過,康熙瞥了眼舜安彥的臉色,再瞧瞧懷裡的女兒就明白了大半。

    他當即要打發元衿出去。

    「你先回去,和你皇祖母說朕已經回來了,等會兒就去疏峰請安。」

    元衿哪能不懂她家皇阿瑪的心思,扁了扁嘴,滿臉不高興地站了起來。

    「走就走唄。」

    起身施施然福了福,端的是一副不情願的表情。

    康熙就見不得自家女兒這個矯情樣。

    這些年來,康熙沒少說元衿嬌氣、瞎胡鬧,可她真的一嬌氣一紅眼,他這做阿瑪的又是投降的急先鋒。

    這次也是,他嘴上又是一陣罵罵咧咧:「朕就讓你先去回稟你皇祖母,怎麼就又給朕甩臉子了?」

    元衿俏麗的臉龐鼓了鼓,被康熙拽了回來,「有什麼不高興的?說清楚了再走!別回頭宮裡人又說朕訓你!」

    於是元衿又坐了回去,支著腦袋狡黠一笑:「女兒覺得舜安彥說的很好啊,還想聽會兒。」

    康熙無語了一會兒,定定瞪了元衿會兒,再回頭看罪魁禍首。

    「舜安彥,你就是這麼隨便一說,可有想過後果?」

    誠如吳耷拉所言,法王駐地本就是寺廟,寺廟禁絕女子,就算要開女學堂也不該在寺廟駐地。

    而官辦女學,內省都無,更別說開到那風氣保守至極的外藩去了。

    「萬歲爺,奴才有次一說是醫班開設後,有次巡視草原所想到的。」

    他從懷中拿出一份記錄來。

    「這份記錄上奴才找人調查了過去半年死於生產的蒙古女子,自古女子生產猶如鬼門關走一遭,而草原生活艱苦更是如此,醫者望聞問切,而郎中多為男子,到了緊要關頭許多事不能看不能切,許多人就是這樣耽誤在血泊之中。」

    元衿聽著,神情黯然。

    跟著幽幽說了句:「三姐也剛剛診出有孕呢。」

    「你三姐自有太醫院照料。」康謝低頭斥責了句,卻不由皺起眉頭。

    鬼門關,他豈能不知。

    就算是宮裡,這樣精心的照管,太子的母親也是死於難產。

    「這理由倒也並非沒有道理。」

    康熙留下了舜安彥的這道奏摺,便讓吳耷拉和舜安彥先回去,只留下元衿要和她單獨說幾句。

    吳耷拉退出清溪書屋,抹著頭頂的冷汗說:「佟少爺,您剛才可把我嚇死了,還好公主幫腔。」

    舜安彥笑笑不說話。

    吳耷拉露出了看戲圍觀的表情,湊近了問;「佟少爺,您這婚事這回看來……」

    舜安彥退後了步,雙手合十求饒:「吳都統,慎言慎言。」

    吳耷拉只當他小心謹慎,暗叫佟家好家教,拍拍年輕人的肩先行離開。

    他兩年來奔波忙碌,兒子女兒都快不認阿瑪了,急著回家好好敘敘天倫。

    舜安彥不著急,守在清溪書屋外等候。

    又是一年深秋,又是一年九月,北風初起,鴻雁北歸。

    清溪書屋的風鈴聲伴著潺潺的溪流聲格外明顯。

    他不由笑了下,回頭時,正巧看見元衿攏著披風從書屋裡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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