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頁

2023-09-24 00:03:21 作者: 田甲申
    「哦?都是木盒嗎?」

    「是。」

    「那是公主寄給我的,晚上沒有空參加接風了,我得看完信再回信去。」

    他策馬揚鞭,轉身而去。

    到了駐地,果然桌上堆著三個木盒。

    舜安彥打開之前深吸了口氣。

    第一個:一本《農桑輯要》。

    第二個:一本《傷寒雜論》。

    第三個……

    舜安彥啟開木盒,一眼就瞧見了上面多出了張紙。

    天可憐見的!這個盒子多了張紙!

    作者有話說:

    鄢少爺,你不是不能茶,你只是特定茶。

    嘖嘖嘖

    第79章

    舜安彥臉上的笑藏也藏不住,趕忙打開木盒,拿起這張如珍寶的紙來。

    可一張上好的紙筏上,只有兩個字:多謝。

    舜安彥:???

    他把這紙翻來覆去地看,防著她寫暗語,火烤、噴水都試了一遍,卻連半個字也沒再瞧見。

    元大小姐都不稀得落個款?

    所以到底多謝個什麼東西!

    舜安彥想也不想抓過一張紙,洋洋灑灑寫了起來:

    我也不要看木盒裡是什麼了,公主殿下您那裡發生了什麼?有什麼事可以直說嗎?我火烤、噴水都試過了,沒有半個字,公主能否賞個臉?好歹落個款,可否?

    已到法王駐地,見到敏敏了,餘下不表。

    寫完不到一張紙,舜安彥卻實在寫不下去了,最後恨恨地落了個款:罪人盼覆!

    正在找信封和封印,他的門被敲響。

    還未吩咐「進來」,他抬頭透過門縫看見了那道身影。

    巴拜特穆爾?

    舜安彥不知道他為何會來,但他如今已是朝廷冊封的扎薩克郡王,於禮他得立即相迎。

    他起身開了門,朝巴拜特穆爾行禮,被他牢牢扶住。

    「佟少爺,還是來吧,我們也是故人,這裡天高海闊,不如小酌幾杯。」

    「小酌幾杯?」舜安彥笑了,「我並不飲酒,也沒想到您會飲酒。」

    「草原上的馬奶酒而已,不濃,其實……」巴拜特穆爾的溫和笑容平易近人,「其實只是想和佟少爺在外面走一走。」

    舜安彥見他這樣,似乎是有話要說,便請他稍等。

    他走回房中,將寫給元衿的信蓋上封印,再提筆在信封上寫上「公主親啟」。

    然後揣在懷中走到門邊叫信使來,「還是老樣子,快馬送京。」

    巴拜特穆爾一直含笑等在一旁,他應是看到了信封上的字,但並沒有多問,在信使走後才走近舜安彥。

    「佟少爺,請。」

    「郡王,請。」

    兩人並肩向黃昏的塞上草原走去,大漠孤煙,長河落日,舜安彥一走出駐地,不由便露出笑意。

    「塞上廣闊,果然不同凡響。」

    「佟少爺謬讚。」

    巴拜特穆爾拍拍手,側邊跑出一匹白色的駿馬來,他從馬鞍上取下一張毯子,一個酒囊並兩個碗,然後盤腿而坐。

    舜安彥也沒有再推拒,跟著坐在了他旁邊。

    「郡王回來也有幾個月了,過得如何?」

    「一半時間在給我父王發喪,另一半時間在這裡等著給法王發喪。」

    巴拜特穆爾倒了兩碗酒,分了舜安彥一碗,自己拿起碗先喝了一大口。

    「郡王是覺得塞上無趣了?」

    「談不上無趣,只是吵吵鬧鬧,沒個正行,這裡的人每次吵架都讓人頭疼。」

    舜安彥垂眸沉吟了片刻,舉起酒碗和他碰了碰,「干。」

    他仰頭喝了下去,見底才停。

    待巴拜特穆爾也幹了酒,他才說:「朝廷派我來有些事,正好你是這漠上最有學識的人,也和你說一說。」

    「請講。」

    「朝廷預備在法王駐地開設講學,廣收貧苦牧農的孩子入學,教授他們識字醫術及農桑,您如何看。」

    「醫術和農桑嗎?」巴拜特穆爾喃喃。

    「是,醫術和農桑。」舜安彥淡然道,「我知道你們會想,都在法王駐地了,理當傳授佛經,但安北將軍台此次出面沒有這門。」

    「朝廷出資?」

    舜安彥挑了挑眉,「郡王竟然在意這個?」

    巴拜特穆爾爽朗點頭,「當然在意,我父王久病部族寥落已久民生凋敝,此次漠北畫界我部又損失最重,法王駐地還是從我部划走的,若朝廷再要我出資助學,我怕是得要給大皇帝上書了。」

    「不用你出資,這筆錢安北將軍台出,在駐地讀滿一年後會輪著去歸化再去熱河,之後再放回漠上。」

    「嗯,此舉有利我大漠子民,大皇帝仁德。只是不知那書該如何?蒙文醫書農桑之書不多。」

    「已有一批。」舜安彥頓了頓,「公主親寫,已送到漠上。」

    巴拜特穆爾沉默了片刻後,略略點了點頭。

    他似乎在忍。

    舜安彥能明顯感覺到他的克制和隱忍,這是場無聲的較量——他不提,他也不提。

    兩人只是默默喝完了一壺酒,然後同時起身。

    巴拜特穆爾收起酒囊和碗盞時,突然問:「佟少爺來前去了大召寺?」

    「是,怎麼了?」

    「如何?」

    舜安彥笑了下,臉上的意思不言而喻。

    「大召寺落寞了。」巴拜特穆爾平靜的雙眸里終有了些瀾漪,「願朝廷能得償所願,在此地建起第二個大召寺,不,是比大召寺更輝煌的法王駐地吧。」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