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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03:21 作者: 田甲申
    趙進壽飛奔著跑了,舜安彥看著他急匆匆的背影,不經意地問:「福君廟到底什麼時候多的的雪松?」

    元衿白了他眼不回答,抬腳往南三所走了進步,又回頭。

    突然問:「鄢少爺,你生日什麼時候?」

    「啊?」

    元衿又賞了他個白眼,甩下他繼續往前,舜安彥這才醒悟。

    「是,那年我的那棵?」

    她輕笑,「你反應真的很慢,所以你生日呢?」

    「二月十七。」他前世的公曆生日。

    元衿掐指算了算,「啊」了聲,「那不就是今天?」

    「噓。」舜安彥看看不遠處的青山,示意她別太大聲,「不過了,早就不過了。先去看看蘇赫貝勒吧。」

    倒不是舜安彥不想聊,只是南三所里蘇赫那震天的嚎聲實在太過刺耳,可憐五阿哥胤祺守在他屋裡,拉著一群太醫把勇武力壯的蘇赫死死按在床上。

    外頭還站著一群蒙古穿著的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蘇!赫!本阿哥真的快累死了……」胤祺轉頭還吼了聲那些嚎叫的下人,「別哭了,你們家貝勒沒事兒,你們就差哭得披麻戴孝了。」

    舜安彥把彥尋放在院子裡,捲起袖子走進去喊:「蒙古沒有披麻戴孝的傳統,貝勒爺享不了這福。」

    他說著走到蘇赫床邊,死死按著他背對太醫梁之惠說:「梁太醫,上!」

    梁之惠三下五除二扒了蘇赫傷口上的布,又倒了一整瓶的傷藥上去,期間蘇赫的嚎叫震聾了元衿的雙耳。

    胤祺伸手替元衿捂住,對她唇語道:「日日這樣。」

    好容易上完藥,蘇赫伏在床榻上滿頭大汗地哭訴:「那群混帳,本貝勒一世巴圖魯名聲今兒都沒了。」

    「沒什麼呀。」舜安彥在銅盆前洗洗手,嫌棄地說,「貝勒嚎了半個月了,奴才都聽煩了。」

    蘇赫手指元衿,「天鵝公主看見我的狗熊樣了。」

    一屋子的人連帶梁之惠都笑得前俯後仰。

    元衿坐在外屋的交椅上,高聲問:「蘇赫,你到底怎麼傷成這樣?」

    她記憶里在舜安彥離開京城後,蘇赫一度武力值獨霸上書房,他能傷到如此,可見此次暴動不小。

    蘇赫趴著回憶:「別提了,當時事兒都快辦完了,還剩漠西最前哨的兩片地,想著能快點結束回去過年,就兩隊分到,我去了一座喇嘛廟。沒想到那裡的僧眾突然鬧事,這些僧眾一點沒有出家人的樣子極為兇悍,口中還念著朝廷扣押他們的尊主,一個沒擋住,就出了事。」

    「尊主?是誰?」

    「還能是誰啊?」胤祺青著臉倒了杯水,盡數灌了下去,「尊貴的羅桑丹貝堅贊法王、漠上萬化歸一的轉世之神,已南入龍潭虎穴半年有餘,年節不歸,遙遙無望啊。」

    胤祺難得的陰陽怪氣、咬牙切齒,可見此事之亂與荒謬。

    「意思是有法王指使?」

    「呵呵,那就更好笑了,我剛回來太子告訴我,四哥在刑部盯了整個過年了,一點破綻都沒有。問,就是喇嘛們太狂熱了,而!已!」

    胤祺直接把壺拎起來往嘴裡灌水,惹得元衿直皺眉,「五哥哥,您慢點。」

    舜安彥搖頭,「公主讓五阿哥喝吧,他氣得嘴裡生了好多熱瘡。」

    蘇赫也在床板上趴著念念有詞,這一團亂麻里元衿先勸胤祺:「五哥哥,快回寧壽宮先去見皇祖母吧,」

    胤祺也想念皇祖母,撣撣袍子先走了,把蘇赫那個不愛上藥的留給了舜安彥照顧。

    他走了,蘇赫也累得打瞌睡,又打發了那些哭嚎的科爾沁人去。

    他用蒙語說:「真別哭了,你們貝勒的傷太醫院已經看過,無礙的。剛才那些什麼麻與孝的,只是五爺的急話,你們別放在心上,都跟著人去吃點茶歇歇吧。」

    這群科爾沁人都是班第親王撥給蘇赫的親衛,自蘇赫受傷以來提心弔膽才哭得涕淚橫流,聽得皇家的太醫都看過確實無礙終於放心。

    「奴才們謝佟大人,什麼麻……咱們也不懂,只是心疼小主子。」

    「哦,這樣。」

    舜安彥笑笑,叫外頭的太監們領他們下去。

    待他們走了,他才說:「我都忘記了,披麻戴孝是漢人的傳統,他們連這幾個字不認識,哪能聽得懂。」

    元衿跟在他後頭問:「那他們都怎麼出喪?」

    「科爾沁這樣的王公早隨了關內,由朝廷賜葬,其他的或土或火,再遠些的比如奴才和五阿哥這回去再往北往西的地方,會野葬。」

    「野……」

    「別問了,小心難受。」

    舜安彥把這些血腥事跳了過去,換元衿追問他:「皇阿瑪留你說什麼?」

    他把那些個私事都掠過,只說:「將軍台一事,萬歲爺覺得有理,但要仔細想想,希望公主緩著些來。」

    「那還能緩多久?」元衿沉聲說,「五哥哥那鼻青臉腫的樣子,你們在漠西沒見著好事吧?」

    「嗯。」但舜安彥也說,「萬歲爺都明白,不會拖太久了。」

    「那邊現在到底什麼樣?」

    舜安彥沉吟片刻說:「公主與奴才都是太平歲月過來的人,不能想像這種場景。」

    「是怎樣?」

    他閉口不言,元衿硬指著他說。

    「剛才說野葬,就是人死後裹上油由飛鷹來……」他略過最驚悚的詞彙往下,「但我們路過一個地方,那裡的人餓到和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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