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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03:21 作者: 田甲申
「什麼亂七八糟的!胡言亂語!」
元衿虎著臉說:「本來就是嘛!我可知道額駙們納妾的也不少,大姐二姐就不提了,蘇赫的母親就是公主,他有好多個庶出弟弟妹妹呢。」
康熙哈哈大笑,「就這?這還不好解決,你可是皇阿瑪的掌上明珠,不想讓額駙納妾你進宮找皇阿瑪哭,就剛才在鞦韆上那樣擺一遭,再叫上你皇祖母你哥哥姐姐們,敢納妾打到他不能下地,讓他這輩子看見母蚊子都怕。」
元衿莞爾,「皇阿瑪您就瞎說吧,我可記住了,大姐二姐回頭府里要納妾,我就拿這招來對付那兩額駙。再說了,打斷腿,能把心思打斷嗎?哼。」
「哎,原來是這樣,小元衿長大了,知道挑額駙真心最重要。」康熙颳了下她的鼻子,「怪不得幫你三姐爭了這麼多年,原來是把詩經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讀心裡了。那皇阿瑪不催你挑了,你再好好看看,看誰能一心一意對你。」
這麼一笑一鬧,顯然這個二選一的事康熙就打算這麼先糊弄過去。
元衿懶得和康熙這個鐵直男多解釋,只追問:「該您了,皇阿瑪!那封奏章只說是公主,為什麼不能是四姐呢?四姐比我強幹,我這麼脆巴巴的……您還不知道?」
康熙靠在城牆上,長嘆一聲,又抬手摸摸女兒的頭,「你四姐功夫好性格強,的確適合那山高水遠的地方。但有一點她不如你,元衿,你比她適合巴拜特穆爾。」
「皇阿瑪,這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朕為什麼這麼多年,從不攔著你去福君廟嗎?」
元衿搖頭,其實這事她也不明白,除了她,暢春園所有人避福君廟如避瘟疫,連內務府和太監都很少踏足那裡。
康熙冷笑了聲,「因為你來來往往福君廟這麼多年,幫過他這麼多次,卻從不在朕面前提起他。你比宮裡任何孩子都有分寸,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巴拜特穆爾是個隱患。」
「我……」
「別和朕打馬虎眼,你會不知道巴拜特穆爾挨餓挨凍挨打嗎?但凡你那些哥哥姐姐們誰吃過他受過的那些苦裡的一星半點,你早八百年就打到清溪書屋來了,但巴拜特穆爾呢?你說過嗎?你和你皇祖母說過嗎?你和你四哥五哥說過嗎?」
在康熙的連聲質問下,元衿低下了頭。
而遠處的舜安彥則是無奈地合眼,微微搖了搖頭。
原來,最清楚元衿的人竟然是康熙,他不愧是帝王也不愧親掌天下三十年,他才是看明白了元衿的明白的人。
蠢人只有他鄢某人自己。
元衿清脆的嗓音隨風而來,她朗聲說:「他是羅桑丹貝堅贊法王座下神童、賽音諾顏汗部親王圖蒙肯長孫、烏喇特大薩克旗旗主長子、出生時佛光普照,一歲能誦佛經,三歲便能寫經,五歲通曉滿蒙藏漢四種文字的神童巴拜特穆爾。我第一次拿到他寫的佛經時,趙進壽特別高興,和我說了這一長串的名號,我當時頭都暈了,這是什麼人呢,得有這麼長的頭銜。後來我知道了,他還有個與噶爾丹有親的外祖家,呵,這種人不會是個簡單的喇嘛。」
她閉上眼,無限委屈地說:「我都知道,不用你說出來。」
康熙眼角微紅,心疼地把元衿抱在了懷裡,「算了算了,既然你現在沒有心思,就不提這事了。」
「那四姐呢?」元衿悶悶地問。
康熙沉吟了片刻,「她不能嫁給巴拜特穆爾,她壓不住這個心思叵測的東西。」
「為什麼一定要嫁呢?」
「不嫁怎麼去漠北?小孩子別瞎說,漠北這群人都是紮根在那兒數百年的,要奪他們的權,得先進他們的部落。」
「可這麼些年,噶爾丹是您打跑的,救濟糧草是朝廷撥的,扎薩克是理藩院去劃的,怎麼到了管人還得借他們的名,和他們商量著來了?他們這些年是商量著和朝廷一起出兵了,還是商量著和您一塊出銀子養流民了?」
康熙掐指一算,覺得元衿說得倒也沒錯,自己為了那些個破人破地花了流水般的銀兩和兵丁,到頭來還要和他們商討共治。
這事還真有點冤大頭在身上。
但……
康熙還是苦口婆心地給元衿解釋:「漠北是個很複雜的地方,那裡與準噶爾交界,未來還要不斷用兵。」
「黑龍江打紅毛子可以設將軍,喀爾喀前哨打準噶爾不能設將軍嗎?漠北諸部如今人口不過十萬,兵丁不過一萬,還缺衣少食連年戰亂,理藩院每年都在加派駐兵,還想在前線築城屯守,遲早會效仿黑龍江事宜設將軍統帥。」
康熙皺眉,「這種軍政要事誰和你說的?」
「舜安彥。」自從與四公主約定要替她要來遠行漠北,舜安彥把能搜羅到的外藩事宜都找了來,「公主代表天威,將軍代表兵威,壓住那些地頭蛇,不是更好嗎?難不成您放心把八旗兵丁交給什麼法王什麼汗?」
康熙把元衿放開,指著遠處的舜安彥吼:「舜安彥,你這一天天的沒事幹呢,歐羅巴剛去完,又惦記上蒙古了?」
元衿在康熙身後探出頭來,「能者多勞,鄢少爺記憶力好,多用用功嘍。」
舜安彥對元衿這樣出賣自己的行為絲毫不慌,從善如流地抱著彥尋跪下認錯:「奴才有罪,一罪不該與公主多嘴奏章,二罪不該給公主出謀劃策,三罪不該雜學太多四處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