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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03:21 作者: 田甲申
    佟夫人愣了一下,「什麼?怎麼你祖父沒提過?」

    「萬歲爺還沒下旨,祖父也不知道。」

    太后笑說:「出京當差嗎?看來萬歲爺是真心看重你。那辦前把婚事定了甚至把婚事辦了,也好有個人去任上照顧你。」

    舜安彥搖頭,「路途遙遠,也無需人照顧。」

    「什麼地方呀?」佟夫人笑問,「再遠我家也有人去過,就說隔壁大房家的鄂倫岱吧,他當初去的是廣州,也是帶了家眷上任的。」

    舜安彥面露尷尬,一時語塞。

    這時,元衿突然抱著貓冷冷開口:「鄢少爺,說實話。」

    舜安彥垂眸不敢看她,但還是開了口。

    「奴才已自請和白晉神父,去巴黎。」

    元衿刷得站了起來。

    「你再說一遍?你去哪?」

    舜安彥說:「巴黎,我要去巴黎了。」

    小貓彥尋突然崩潰地喵了一聲。

    作者有話說:

    我就是切片2+2+2……我也不知道幾個2了,人都2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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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舜安彥料到這事公布後,元衿會不高興,但沒料到比她更不高興的,是那隻和他「同名」的貓。

    彥尋這隻貓似乎聽得懂人話,在那刻以後歇斯底里地崩潰了。

    它貓毛豎成了刺蝟撲向舜安彥,前爪瘋狂撓了他十多下後,一溜煙從疏峰跑了出去。

    元衿想也沒想,提著裙子就追了出去。

    舜安彥先是愣了愣,然後看看自己滿是抓痕的手,無奈地嘆了口氣,朝太后請罪:「太后娘娘,奴才……」

    「你快去找那隻貓吧,公主寶貝得緊呢。」

    舜安彥得旨後飛速地離開,留下佟夫人在原地愣神,而後紅了眼圈。

    她嗚嗚地跪在太后腳下哭了起來,「這孩子,這孩子竟然這般自作主張,我與老爺半點都不知道。那白晉神父不是萬里之外來的嗎?他跟著去幹什麼?」

    太后心裡直嘆氣,卻也勸不出什麼話來。

    巴黎?是什麼地方?她連聽都沒聽過。

    可她又知道,舜安彥那孩子素來比老五穩重,他能與皇帝請求要去,一定是重要的地方。

    「佟夫人啊,你快起來吧,要不先回佟園和你家老爺商量商量,若孩子真要出遠門,就給他多備些東西免得吃苦。」

    佟夫人聽罷覺得有理,顫顫巍巍抹著眼淚出了園子。

    可這偌大的園子,或許只有元衿知道,巴黎,這個時代去巴黎,準備什麼都不夠用。

    元衿找到彥尋的時候,它瑟瑟發抖躲在暢春園東牆附近的假山下,只露出一條長長的毛茸茸的尾巴。

    京城的冬雨浸潤了假山的每條縫隙,彥尋躲在石頭下,長白的貓毛都沾上了灰色的泥漿。

    「彥尋,出來好不好?髒了就不是美喵了。」

    彥尋往更裡面鑽了鑽。

    「出來嘛,要是有氣,我抱你去咬那隻奴隸好不好?」

    彥尋還是不動。

    舜安彥也尋了過來,遠遠就看見元衿趴在假山旁,她的銀紅色披風頂著雨變成了晦暗的紅色。

    他走上前,也趴著拍拍手說:「貓,你出來,別鬧了。」

    彥尋「嗷」了一聲,粗尾巴摔在泥坑裡,掀起一串污水珠子打在舜安彥臉上。

    「貓,髒的都丑了,灰不拉幾的……」

    他還沒說完,彥尋調轉身子,從假山下爬了出來,耷拉著尾巴走向舜安彥,靠近它時支起前爪身子一歪躺在他肩膀上。

    舜安彥把它抱起來,對元衿說:「先找個地方洗這隻貓。」

    「去福君廟吧。」元衿白了他眼,「快走。」

    他們匆匆去了福君廟,青山去後院的水井打了盆水,留二人蹲在正殿裡洗貓。

    彥尋和霜打的茄子一樣忍舜安彥揉搓,泥水都擦乾淨後頹著腦袋邁著貓步爬到了元衿懷裡,小腦袋往元衿胳膊肘里一擱,直接眯眼睡了過去。

    元衿看看懷裡的貓,沒好氣地說:「它都知道要生氣。」

    「我每天都在後悔買它。」舜安彥伸手戳戳彥尋的尾巴,它卻一搖一擺把尾巴收了起來,偏是不讓他摸,「得,你愛怎麼怎麼吧,以後你想怎麼樣我都不管你。」

    元衿瞪他一眼,「你憑什麼自己跑那麼遠。」

    舜安彥看著氣鼓鼓的元衿,還有嬰兒肥的臉上殘留著幾滴的雨漬,其餘的都是名為「譴責」的情緒。

    他低頭說:「公主,你不能去。」

    「我知道!」元衿惡狠狠說,「我知道!就我這破身子,這種時候去巴黎,我會路上的!」

    舜安彥弱弱地說:「您能不能別要死要活,今年沒有生過病了。」

    元衿輕哼了下,「我入秋就發涼,吃不了螃蟹。」

    「再過幾年,加點黃酒,少吃一個。」

    元衿吸吸鼻子,「我胳膊細,舉火奴舉刀都撐不過一個時辰。」

    「馬場有位叫齊柱的師傅耐心極好,定力也強,等我走了,他會繼續教你,先半年每日半個時辰,再往上加,沒幾年等十三四歲了,就能用了。」

    元衿默了會兒,才說:「你倒想得周全。」

    舜安彥心裡五味雜陳,有些話想說卻說不出口。

    「鄢少爺,想說什麼就說,別憋著。」

    舜安彥眨眨眼,說:「我過不慣,不知道你作為公主如何,但我過不慣。繼續待著,就是聽她們給我指婚、升職,然後就熬到幾十年後或許襲爵和我祖父一樣。你知道我為什麼願意給你養貓?因為這是所有能預見的事裡,不太能預見的一樁事,這隻貓脾氣陰晴不定就和你差不多,每天還有些突發的事能做,別的,就真的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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