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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03:21 作者: 田甲申
逃也逃不掉。
罷了,再逃不掉也是到南方後的事,現在有件事他快逃不掉了——
四阿哥和五阿哥在隊伍最前方頻頻回頭,射過來眼神里已有了煞氣,他得趕緊從元衿的車旁離開,免得在被她作死前,先被妹控的皇子們千刀萬剮。
正要抽身而去,舜安彥又聽見了個熟悉但麻煩的聲音。
「小燕子!小燕子!」
是蘇赫。
「蘇赫貝勒,您也隨駕?」
「是啊,不止是我。」蘇赫高興地回身指著後方喊,「你看,還有他們!」
作者有話說:
無獎競猜,到底是誰的馬要被踹了。
第38章 (二更)
舜安彥回頭,只見十幾匹裝著馬鈴的蒙古馬疾馳而來,揚起漫天的塵土。
這群人皆穿蒙古服飾,不少是他沒怎麼見過的生面孔。
蘇赫立在馬上揮著鞭子,一個個喊過來,似乎都是他熟悉的人。
他邊與他們打招呼,邊給舜安彥介紹:「那是科爾沁右旗的,輩分算我侄兒,旁邊是四子部落的繼承人,那個,最後面的是阿巴駭部的台吉!他們都是緊趕慢趕才來的。」
舜安彥明白了,問:「都是受班第親王鼓舞,被家裡送到上書房來念書的?」
蘇赫點頭,自豪說:「當然,本貝勒的出息已傳遍大漠南北了!」
舜安彥無奈地拿馬鞭敲敲頭,懶得去糾正蘇赫這句話里的錯誤。
就在南巡前,蘇赫的阿瑪班第親王再次進京朝覲,又又拉著康熙的手痛哭流涕了一次,蓋因他的倒霉兒子蘇赫在康熙爺的填鴨教學下竟然會做詩了!
班第親王感激完康熙爺的妙手回春,立即跑回蒙古號召諸部落都把家裡不服管的熊孩子送來京城,說起來便是:我家蘇赫那個潑皮都變成了才子啊。
可書房其他人都知道,那是天大的誤會,蘇赫那打油詩,哦不對,說打油詩都侮辱了打油,是那張紙根本就是瞎搞。
這天下不是寫二十八個字分成四等分就能算詩的!
可架不住班第親王自己文化課不行,在他的激情慫恿下,蒙古諸部最近往京城塞人的熱情陡增。
但送來京城上書房和南巡是兩回事。
「蘇赫貝勒,我記得南巡隊伍之前沒有你們啊。」
蘇赫轉著馬鞭興高采烈地說:「我等請命替萬歲爺去江南校場嚇人!這只是一部分,還有些隔兩天就到!」
舜安彥道:「貝勒等的武藝去江南校場,可謂殺雞用牛刀了。」
蘇赫誒了聲,怪舜安彥無知:「你閉塞了吧?聽說南方最近出了些亂黨,能手撕人頭,還會飛檐走壁,這怎麼能忍?咱們必得去替萬歲爺和他們打一架。」
這打架的話術熟悉的很,舜安彥不由笑了起來,眼瞧著蘇赫又控馬去找其他熟人打招呼。
待他走遠了,心裡卻不住嘀咕。
南方亂黨?怎麼佟國維不曾和他說起過?
且南方叛黨以天地會、朱三太子等人為首,常年來混跡在寺廟、尼姑庵、學堂里,南人尚文不尚武,亂黨都是攻心比武鬥強,怎麼突然就多了會動手的流派了?
舜安彥自己琢磨了陣,直至午後都沒琢磨出什麼來,倒是有內大臣來吩咐他幫忙,照料幾個不善騎馬的漢臣。
與蘇赫那些生龍活虎的蒙古人比,騎馬出巡幾乎是在要某些漢臣的半條命。
照料他們時,舜安彥想,有時候棍棒底下不止出孝子,也出忠臣,他接觸至今,滿洲這群大老爺們除了康熙瘋狂內卷出的那群兒子,其他的心機、學識、見識都不如那些漢臣來得好,可偏偏是這群人坐了天下。
奈何啊奈何?
他不無嘲諷地想,就如同後世義大利的審美一騎絕塵,卻連二戰也只有投降的笑話才有他們的身影。
這世間真正硬氣的,永遠是那條懸在頭頂的「鞭子」。
*
第一天,御駕連廊坊都沒能到,只到了淶水行宮下榻。
第二天更簡陋些,是徵調了兩處地方的宅院臨時下榻。
康熙不像後世某位敗家子,他對出巡沒那麼多驕奢淫逸的要求,沿途的行宮都以便宜為上。
雖然省了不少開支,但苦了隨駕的臣子和奴才們。
到了行宮後,除開皇帝皇子公主有單獨的屋子,重臣們會被分到外間的圍房擠一擠,而侍衛、內務府下人及各家大人的隨從就要在外頭紮營休息了。
那群蒙古人倒是沒所謂,高高興興地撐開了他們的帳篷,豎起篝火在營地飲酒作樂。
有些煩他們的漢臣還在心裡諷刺:蒙古人上一次能在京城以南這麼紮營,還要數忽必烈南下。
舜安彥沒有住帳篷,胤祺好心,叫了他到皇子院落來。
行宮地方不大,皇子和公主分住了兩個院落,胤祺住的這邊,右邊是老四左邊是老三,對門則是□□十他們幾個。
而大阿哥說自己年長力強,主動去康熙那裡替他值夜。
他走的時候還在院落里吼了一嗓子,舜安彥都能聽見三阿哥氣憤摔門的聲音。
胤祺不無憂慮的說:「大哥最近真的鬧得太兇了,就出京前在書房裡和太子爭了多少回?這還不算,你們都不知道,那天皇阿瑪召我們去清溪書屋對詔,大哥學問向來不如太子與三哥,卻非要占個嘴上便宜,弄得誰都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