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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03:21 作者: 田甲申
又是周釗這傢伙。
舜安彥哭笑不得,他這前世的兄弟就像個宣傳喇叭,把他那點事說得人人都知道。
元衿自顧自地抄經,不再搭理那個人。
舜安彥本就話少,元衿不開口,他就端正地坐著,餘光瞧去,素日活潑愛鬧的人肅著臉寫字竟是一派沉靜安穩的氣質。
他輕聲笑了笑,說:「難得見你這麼安靜……」
「那是我不想搭理你,你配我搭理嗎?罪人。」
元衿連頭都不抬地說:「桂花九曲紅是我要的,你自己的那份在哪?本公主自詡火眼金睛,結果拿放大鏡都看不到鄢少爺的贖罪之心。」
「我……」
舜安彥一噎,正想求教尊貴的公主,他這個卑微的奴隸能做些什麼時。
外間傳來了喧鬧聲。
「萬歲爺,您慢點!」
「元衿呢,有心給朕道歉,人怎麼不出來?」
元衿變了臉色,拽著舜安彥的領子,連茶帶人扔進了正殿的佛龕後。
「滾進去,敢出來我十八道酷刑你!」
接著,又坐回了書桌後,拿起筆一本正經地抄起了經書。
作者有話說:
我來了,7000+!!還很早!!!
今天晚上我再掙紮下!
第32章 (生產隊的驢已加更)
自暢春園落成,康熙從未到過這偏遠的福君廟。
這地方,他早早想好是要來冷落那漠北不聽話的人的。
他第一次進來,端的是一身怒氣沖沖,可推開門,見元衿獨自端坐在書桌後,挺直了小腰板一本正經地在抄經,又止不住心軟。
今天是元衿九歲生辰,才九歲,竟已如此耐得住性子,每日都會在福君廟一個人抄經。
他也曾質疑過,元衿是不是看上了那個巴拜特穆爾的皮囊,打著抄經的幌子來福君廟打擾別人,可讓人去看過兩次後都回報說,五公主和神童從不見面,她每天只帶了宮女坐在正殿安靜地抄,到了深夜神童才會去走出屋子去前殿收拾。
這樣的定性,連胤礽和胤禛這兩個在九歲時都沒有過。
他思來想去,元衿這份沉靜安寧,或許是以前生病養在屋裡太久才造成的。
那時候,他們人人都冷落過她。
康熙站在門口杵了一會兒,才悶哼一聲,敲敲門板。
「別裝瞧不見了,皇阿瑪來了,你不知道要迎嗎?」
元衿握著筆,輕抬眼也哼了一聲,嘟噥了句:「就不和你好。」
康熙從顧問行手裡抽過那串青山掛在樹上的風鈴,一手拎著,一手用食指碰了碰,一陣叮鈴叮鈴得,他說:「那朕拿回去了啊?」
元衿一門心思抄經,偏偏就不理他。
得,鬧脾氣鬧上癮了。
康熙心裡暗罵了聲太后把孩子寵的太嬌氣,邊是從懷裡掏出那枚雙雁祥雲的西洋懷表,走到書桌前晃了晃。
金色夕陽透過窗欞照入,福君廟的主殿又點著長明不熄的佛燈,這西洋懷表鑲金嵌寶在昏黃中閃閃發光。
哎,這比某江某百都要精緻的十七世紀高級定製懷表啊。
放今年嘉德秋拍沒有一千萬,也有兩千萬。
元衿鼓著嘴忍住不去看,眼睛直直地瞪著面前的筆墨紙硯,往哪看都不看那塊表。
康熙直接放在了她紙上。
元衿的筆一歪,正巧一捺劃在了懷表上。
她嫌棄地拎起懷表鏈子放在一邊,「害我字毀了喏。」懷表被推到了一邊,可她的小指一直勾著表鏈子不放。
嘴上說不要,小手指十分誠實。
康熙哈哈大笑,伸手彈了下元衿的額頭,「小東西,想要還和朕繃著。」
元衿順手就把懷表繞在了手腕上,不忘懟回去,「您想回去那風鈴,不也和兒臣繃著嗎?」
被揭穿的康熙看著可愛又聰明的孩子就氣不起來,伸手把元衿從椅子上抱了出來。
他質問她:「鬧完了沒有?說好那風鈴是祭奠將士們的?你收走就收走,合適嗎?」
「不合適啊。」元衿吐吐舌頭,「所以我讓青山掛路上了,您沒瞧見?」
康熙心裡一軟,暗道元衿並沒有真的不講道理,心裡還是有國家大義在,鬧脾氣也只是衝著他一人來,於是道:「都那麼懂事了,也不會自己回來掛?皇阿瑪等你道歉,可等了好多天了。」
元衿梗著脖子,道:「我沒道歉,就是不和你好了。」
康熙鬧不過她,軟著嗓子問:「這一整天的,哥哥姐姐們給你送的禮還不夠哄你嗎?給朕數數都收到什麼了?」
說起禮物,元衿笑著給他點起來,每樣小玩意兒都能在她嘴裡說出點新鮮,直把書房裡的每個人都誇得天花亂墜,本來紛亂的皇家在她嘴裡簡直是清朝第一五好四美大家庭。
康熙含笑聽著,最後點她額頭問:「那皇阿瑪送的是不是你都看不上了。」
元衿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是一般般吧,您知道就好,反正您就是偏心嘛,女兒早就知道了,哎……」
她說完長長嘆了口氣,還狀若心寒地掩了掩心口。
康熙又被噎了下,質問她:「皇阿瑪就不讓你去江南,就是偏心哥哥們,不疼你了?」
元衿悠悠嘆了聲,說:「不是不疼我,是我三姐姐四姐姐還有妹妹們都不疼,皇祖母小時候還能天天騎馬呢,這才不到四十年,我就要天天守園子誦經祈福靜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