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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03:21 作者: 田甲申
倒是梁之惠有些看不下去,主動開口讓五阿哥放心。
「公主只是著了風寒,微臣等剛才煎了一劑藥太苦,正在商量著怎麼換方子呢。」
胤祺聞言破涕為笑,立即拍著床板呵斥元衿:「小元衿怎麼能那麼不乖呢!你以前每年秋天都生病,是不是又不想去書房了?你可不能不去,要實在不想去,你好歹帶上我啊。」
「胤祺!」太后吼了他一聲,怒目而視。
屋子裡的人笑作一團,元衿慘白的臉上印羞赧浮出淺淺紅暈。
「五哥哥還記得我以前秋天生病哦?」
「記得啊。」胤祺撈過藥碗往元衿嘴邊送,「你快吃藥,良藥苦口。」
元衿撇過頭去,「那以前你怎麼不管我,我每年都吃這個苦藥,我今年不吃了。」
胤祺愣了愣,連帶太后摟著元衿的手都僵硬了一下。
隨即滿屋子的人都變得愧疚不已。
元衿每年秋天都生病,大家都當她體弱理所當然,且她向來不哭不鬧更無人關注。
不對,今兒她也沒哭沒鬧,只不過是說出了八歲孩子最該說的一句:藥太苦吃不下去而已。
說的時候,那眼淚還含在眼眶裡,遲遲沒有落下呢。
元衿等了一會兒,在眾人還沒反應時,搶過胤祺手裡的藥碗一飲而盡。
太后驚呼:「你慢著點啊!不好喝就讓他們改方子,急什麼呀!」
元衿抿抿嘴角,吸吸塞著的鼻子,「急啊,不喝藥不會好,不好怎麼去瞧哥哥們比騎射?」
「這有什麼不能的?」太后不以為意,「回頭讓他們扎個亭子,你穿厚些就是,我小時候天天在草原上騎馬,風寒也要騎兩圈,有什麼大不了的。」
胤祺與太后爭辯,「可皇祖母您從小騎在馬背上,元衿她才學會騎馬,身子向來不好。」
太后覺得胤祺說得也有道理,她略微沉吟,元衿急得猛拉她袖子。
「皇祖母,我從來沒看過哥哥們比騎射,不行不行,我要看我要看!」
她一直含在眼眶中的那滴淚順勢就滾了下來,「不能看我就不生病了。」
太后噗嗤笑出來,把元衿摟在懷裡。
「瞎胡說什麼呢,生病是你能決定的嗎?」
元衿趴在太后懷裡抽泣了幾聲,惹得老人家心軟成了一汪水。「行行行,看看看,我去和萬歲爺說,紮上亭子戴上風帽披上大氅也得讓你去!」
元衿這才破涕為笑。
太后到底上了年紀,只守元衿到晚膳後便露出疲態,胤祺與元衿一對孝順孫子孫女聯手把她勸了回去後,留在房裡下棋解悶。
下到中盤,胤祺覺得元衿著實有些不在狀態。
「小元衿,你怎麼回事?」
「嗯?」
元衿懶懶地拖長了尾音,順便落了一子在中路,殺死了己方一整片白棋。
「一般我兩下到這時候,我已經投子認輸了,今天我竟然還可能贏你。」
胤祺低頭瞧瞧元衿的臉色,喝過藥後似乎恢復了些,沒有剛見的慘白。
元衿把棋子扔回了棋子盒,倒在了床頭直嘆氣,「渾身沒力氣,可惜了,明天去不了書房了。」
「去不了才好呢。」胤祺見她這般,便把棋子棋盤都收了起來,「我恨不得你風寒過給我,我也能不去書房。」
元衿把青山叫來,「快快快,你把這話去傳給皇祖母聽。」
不等胤祺叫住自己,青山一溜煙地就跑出了屋子,胤祺瞪著元衿氣鼓鼓地說:「我就是開玩笑的,你竟然,你竟然……」
元衿朝胤祺做了個鬼臉,胤祺耷拉著眉毛抱怨:「那賽騎射的事兒已經快把你五哥逼死了,等下還要矮皇祖母的訓。之前攢的罰抄也沒完成,我可怎麼辦啊。」
元衿似是無心地問了句:「你那個伴讀舜安彥不是回來了嗎?他不替你抄了?」
「蘇赫發誓要在騎射上勝過舜安彥,若勝了就等同於打架贏了,這幾日追著舜安彥想試試他的功底,舜安彥快被煩死了,這幾日一下課就溜。」
元衿偷笑了下,想著那蘇赫雖然魯直,但也有魯直的可愛。
蘇赫這種沒有心機的人相處起來,比滿身都是心眼的人要輕鬆得多。
胤祺終於想起了自己來疏峰找元衿的本意,湊到她耳邊悄悄問:「五妹妹,小元衿?」
「怎麼了?」元衿往後仰了仰,眯著眼看突然諂媚的五哥,「我不抄書,我都生病了!」
「不是不是。」胤祺連連擺手,「那賽騎射的事,你知道四哥那兒怎麼樣嗎?他最近能開幾力的弓?十次能中靶心幾次?」
元衿忍不住大笑起來,「五哥哥,你小心四哥知道了瞪也能瞪死你。」
胤禛那帶刀的眼神素來讓人畏懼,連大阿哥太子都不大敢惹他。
「哎,我這不是給自己找條後路嘛,哪天咱們兄弟能換個比試的,我保管第一。」
「比什麼?」
「攢錢啊,我肯定第一。」
元衿眼角瞥過一柄看著不起眼,實則以純金打造外裹紅漆的小如意,悠悠說:「那可不一定。」
「我不贏,我把全部身家都給你。」
元衿和他拉鉤打賭。
可拉完鉤,胤祺依然提不起神。
元衿軟軟地說:「練箭四哥是不乾的,但最近他得了匹好馬,與馬兒頗為投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