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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03:21 作者: 田甲申
漠南的順服是動刀子打服的,三藩的順服也是八年打回來的,到了漠北只會更如是。
至於那風鈴,神童敏敏其實只是個幌子,她翻動佛經看到那首佛偈時,想到了前世的人。
周釗。
她和周釗是元家和周家拉的過年相親局,老爺子想讓元衿當下任董事局主席,但怕她兩個堂兄使絆,就找了外援周家。
這親相的非常順利,只要元衿願意,自能把周釗哄得全天候圍著她轉。
只除了那天。
元衿找周釗去拍賣會,他大少爺的手機那頭全是風鈴的聲音,說自己不能回來。
她從沒被周釗拒絕的這麼幹脆過。
他第二天帶了一句佛偈來找元衿道歉,上面寫著:通身是口掛虛空,不管東西南北風。
他說是洵哥寫的。
京城那群公子哥里,周釗只叫鄢洵一聲哥,他兩前後腳被家裡送去歷練當兵,鄢洵是他的班長。
那年他們執行任務,鄢洵要拿自己換人質,可交換時出了事故死傷慘重,周釗牽連受傷回家,鄢洵則沒過半年心灰意冷地退伍。
周釗說,鄢洵每年那天都在山裡掛風鈴悼念那場事故里的人。
「我洵哥這人啊心事重負擔大,只許別人對不起他,他半點不能做對不起別人的事。我就受那點傷,他這麼多年對我好得比我爹還好。」
所以鄢洵來找她談判,她一點也不意外。
元衿看著水榭叮鈴噹啷的風鈴,嘶啞咧嘴地揮了揮拳頭。
如果那位鄢大公子有幸活下來,希望他能記住,他現在最對不起的人叫元衿。
希望他做個人,給自己那具美麗的身軀辦個最豪華的葬禮,還有就是能幫她把家裡嬌貴的布偶貓給照顧好。
千萬千萬,別把她家美喵餵胖了。
她伏在柔軟的榻上嘆了口氣。
算了算了,這些大事,肯定輪不到鄢某,還有周釗和元家那些人呢。
鄢大公子只配去她墓前送個花。
就是最好能讓她給他托個夢,別送菊花,不好看,得要那妖嬈艷麗紅瓣金蕊的帝王花。
作者有話說:
比心抽紅包!
佛偈來源是釋如淨的風鈴:通身是口掛虛空,不管東西南北風。一等與渠談般若,滴丁東了滴丁東。
當中一句是拾得寫的:一念不生心澄然,無去無來不生滅。
改了幾個字拼起來的。
隔離真的好可怕,我快憋出抑鬱來了,不停滴睡著再醒過來。
第20章
看人下菜碟。
梁九功目睹了萬歲爺在岸邊站的時長,去內務府傳旨時特意點播了下總管,故而事關公主們的兩件事都辦得又急又妥帖。
元衿收到梁九功親自送來的騎服時,嫁給三藩尚家的和順公主也撐著病體進宮請安。
「許久不見皇額娘,沒想到精神氣比之前足了許多。」
「暢春園風水好,我天天和小公主說說笑笑,自然也就好了。」太后拍拍和順的手,拉著她左看右看皆是心疼,「如今萬歲爺都晉封你們為固倫公主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以後常來園子裡玩,元衿現在可能鬧了,你年紀輕幫我這老婆子跟在她身後跑吧。」
和順公主與太后坐在水榭的圓凳上,遙遙可見屋裡的元衿正由著青山和烏嬤嬤替她編辮子。
先是烏嬤嬤替元衿打了一根辮子用紅繩紮好垂在腦後,元衿翹著小嘴怎麼都不滿意,又嫌棄自己門牙如今漏風不肯好好開口說話。
最後青山替她把辮子拆了,分了五股扎了幾條小辮子,再用刺金繡的緞帶繞在一起,這麼扎在腦後,元衿晃腦袋時就像只靚麗的孔雀。
「兒臣以前來時,五公主都和她額娘一樣不愛說話,現在會蹦會跳了當真招人疼。」
太后舉著茶碗感嘆:「以前活脫脫的病秧子,你可沒瞧見過年時摔得那樣,手腕和麵條似得細,臉蠟黃乾瘦得沒眼看。」
她想起害元衿摔倒的元兇,依舊氣不打一處來,隨口問跟在身後的管事太監孫國安,「那騎服皇上給六公主送了嗎?」
孫國安打太后進宮就跟著她,最是知道老人家的心思,「皇上吩咐梁公公是說每位公主都問一遍,六公主身邊的嬤嬤覺得六公主年紀還小不宜上馬,就說先不去了。」
太后擱下茶碗,嘴角勉強地笑了笑。「那也好,讓她好好待著靜靜心。」
「是是是,六公主功課一般,是該好好在屋裡用功。」孫國安哈著腰話鋒一轉,「可五公主知道六公主不去後,把自個兒得的騎服勻了一套過去,說趁天還不熱,就算不上馬也得去見見世面。」
「要她勻什麼呀?內務府統共就送了三套,她上竄下跳的估摸還不夠換呢!」
太后嗔怪著趕緊把烏嬤嬤叫回來,讓她再去催針線房給元衿做兩套,「還有再給六公主也做兩套送去,免得我們元衿再分她。」
和順公主在旁聽完,悵然地笑著,拉著太后感慨:「五公主是好孩子,太后別怪她。」
「豈止是好啊。」太后細想著過去這些日子,元衿每每旁敲側擊都在為三公主鳴不平,「這孩子玲瓏剔透,心裡有塊明鏡,只盼著咱們都別給她委屈受。」
說起委屈,太后又想到一事。
「我在宮裡出不去,京城好多事都不知道,這回書房要進的那些世家子弟你可都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