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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03:21 作者: 田甲申
「你!」鄢洵冷厲陰森的眼刀掃向她,語氣卻像個炸了毛的孩子:「你再說一次!」
元矜漫不經心笑著,卻終於正面應答:「不就是分手嘛,分就分唄。」
不等鄢洵收了怒容,他的手機忽而大震。
滋——滋——
屏幕上,赫然寫著「周釗」。
鄢洵果決地按下掛斷,可周釗不依不饒,催魂奪命似得一個接一個的打。
第n次,元衿搶在他前面,指尖划過中控的藍牙接聽按鈕。
瞬間,周釗的少年音透過汽車音響迴蕩在車廂內。
「洵哥,鄢總,和誰偷情呢,怎麼不接電話?」
「少胡說!」
「我現在在陽台上,看見你車上坐著個美女,還是副駕,洵哥,咱認識這麼多年,你讓誰坐過副駕?」
元衿輕笑了下,鄢洵狠狠剜了她一眼。
還好,周釗不太在意鄢洵的私生活。
他更著急自己的事。
「我今天要去skp給矜矜挑個鑽石項鍊,你和嫂子來幫我參謀參謀,我現在下樓去找你,掛了。」
只剩鄢洵無語。
他質問元衿:「周釗為什麼在這?」周家別墅離這裡遠得很,倒是元家就在隔壁。
元矜無辜攤手:「他新買的,說是婚房。我想見完你,給他個驚喜,誰知道你是來棒打鴛鴦的。」
「給周釗打電話,讓他別過來!」
鄢洵清楚,周釗單純又倔強,如果知道自己在暗中阻撓他和元衿,只會引起他逆反。
羅密歐和朱麗葉義無反顧,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家長的反對過於激烈。
可元衿卻用她嫣紅的指尖,戳了戳鄢洵的肩膀。
他驀地彈開,厲聲呵斥:「你幹什麼?」
元衿指指前方,「學長,你往前看。」
只見周釗已經下樓,身影離鄢洵的車越來越近,甚至還高興地揮起了手臂。
「學長,周釗好像是因為要見嫂子了,才那麼高興。」
鄢洵氣血翻湧,殘存的最後的理智讓他列出自己的底線:「別讓他看見,和他和平分手,別讓他知道是我干預,除了西南的地,我還會在元氏董事會站在你這邊。」
他話音剛落,元衿便滑下座位,把臉藏在車下看不見的角落。
鄢洵不明白地看向車底,換來元衿嫌棄。
「鄢洵,你會不會演?現在你要躲著兄弟,帶我這個地下情人去偷情啊!」
他恍然大悟,猛地踩了腳油門,車身火速地飛出停車位,擦過興奮要圍觀「嫂子」的周釗。
很快,布加迪威龍的後視鏡里沒有了周釗的身影。
鄢洵餘光里,這個素來驕矜的女人正毫無形象地從車底爬出來。
「元衿,我言而有信,只要你做到……」
「囉嗦。」元衿對著後視鏡補著口紅,順帶輕飄飄地答,「下次董事會,我等鄢總一起出席。」
元衿雖遊戲人間,但在元氏的事上從不胡鬧。
有她這一句,鄢洵終於放下心來,轉頭,真心實意地朝元衿說了句「謝謝」。
可就在此時,他沒注意到,側方飛速駛來的另一輛車。
天旋地轉。
當日頭條——
鄢家大公子與元家五小姐慘遇車禍,已送往首都第一醫院,生死不明。
*
元衿知道自己死了,車禍帶來的疼痛刻骨銘心,她從小到大被嬌養,從沒覺得如此疼過。
但比起車禍的疼痛,更可怕的是醒過來後——
她已不再是她自己。
現在是康熙二十九年正月初八。
現在的元衿只有八歲,是清朝康熙皇帝的女兒、未來雍正的親妹妹、永和宮德妃的女兒、養在太后膝下的五公主。
元衿過去看過電視劇,這位五公主作為雍正的親妹妹沒什麼存在感,和她一樣英年早逝,好像只活到了二十歲。
「哎……」
她靠在暖閣的窗邊,神色憂愁地瞧著院落的景色。
今天是她穿來的第七天,紫禁城又下雪了,穿越前她也曾在京城下雪是進故宮看過雪,那時候,元衿覺得紫禁城在雪裡宏偉、壯麗。
可如今真正到了清朝,她只覺得紫禁城的雪沉悶、無趣。
她被困在這四方的小院落里。
元衿剛才的小小嘆息,被奶嬤嬤權氏聽見,她舉著藥碗走近,邊吹邊念叨:「小主子,喝藥了。把身子養好了,下次才能求太后娘娘讓您出去走動走動。」
中藥的苦澀撲面而來。
元衿用小細胳膊接過藥碗,皺著眉頭,一口悶下。
喝得太快,她沒忍住連咳了好多聲。
權嬤嬤心疼地捋著元衿的背脊。
五公主向來是宮裡最聽話又最柔弱的孩子,她生下來就體弱多病,從小那流水的苦湯藥從沒停過,卻沒在太后面前掉過一滴淚。
就這樣乖巧懂事的孩子,老天爺依舊不垂憐。
這回除夕,太醫診斷五公主身子養的不錯,太后勉強同意公主走出寧壽宮去玩一玩,可沒想她剛踏進御花園就遭了一劫。
小小身子結結實實從御花園的堆秀山上摔了下來,頭磕在假山石上,昏迷不醒了足足三日。
權嬤嬤收拾了藥碗,取出帕子給元衿擦拭嘴角。
「太后娘娘不讓您出去,也是擔心您的身子,萬一出去再磕著碰著,老人家得多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