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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02:18 作者: 滄嬈
    曦欒進了屋子,也不說話,氣氛異常地緊張。

    夏微瀾輕輕扯著他的袖子,小心翼翼道:「師父?」

    曦欒忽然將她整個人扯過來,將她抵在牆上,聲音陰冷道:「有時候,我在想,這麼輕易把你放出來,是對還是不對。我就應該把你一輩子關起來。」

    夏微瀾抬頭望他,這才發現他面色極為可怕。

    他的眸跳躍著血色的紅光,唇紅似血,面色卻白得嚇人,配上側臉那黑色詭異的卷紋,只覺得陰森恐怖至極。

    夏微瀾顫了顫,不明所以,明明之前師父這幾天還好好的,就算那位小公子對自己表示了好感,然而她不是沒有接受嗎?她搞不明白為什麼會忽然變成這樣?

    見夏微瀾擰眉不說話,曦欒只手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對視。

    看著這張臉,他眸中的血色更濃了。

    天知道,剛剛他看見她朝那小公子笑的時候,他渾身血液都凝固了。多麼相似的場景啊,當初的他就像現在一樣,遠遠地看著她對另一個人調笑,露出青澀害羞的笑容。

    他怎麼可以忘記,就是這張臉,明明上一秒還可以對藍離浩巧笑倩兮,下一秒就對自己冷目以對,冰冷地說出和自己沒有絲毫關係。

    在他被自己最親愛的當做家人的師兄背叛的時候,在全天下人都認為他是個為了修煉功法不惜殺人吸取修為的惡魔時,她口口聲聲說要陪自己,口口聲聲說要回來,卻是當著他的面嬌羞地入了另一個人的懷抱。

    然而他呢,三兩下就被她的甜言蜜語給騙了,才短短几天,就卸下了心房,差點再次被她給騙了。

    他越想越是憤恨,捏著她下巴的手愈發收緊,她輕呼一聲,他就立馬鬆開了手。

    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悲。即使是這樣,他到底還是捨不得傷害她一絲一毫。

    夏微瀾明顯地看著曦欒的神情從憤怒轉而成了落寞,眼中仿佛夾雜著一種巨大的悲傷,那種悲傷讓夏微瀾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擔憂地看著曦欒,道:「師父,你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滴滴鮮血順著曦欒的手心溢出來,夏微瀾拉過來要給他止血,曦欒一點點抽出她的手,鮮血滴在指尖,低聲笑道:「我怎麼就信了你,我差點又被你給騙了。」

    夏微瀾只關心著曦欒的傷勢,低頭扯過她的手,細細包紮,哪裡細想他說些什麼,曦欒笑著笑著看著她,喃喃道:「你以後還是只待在我身邊好了,你的世界有我一個就夠了。」

    曦欒默默低語,低首間,眸中跳躍的血色火焰竟然比那燒得正盛的燭光還要烈上幾分,他舔舔殷紅的唇,眉間隱著絲絲瘋狂之意。

    第76章

    夏微瀾一覺醒來, 腦袋有些昏沉。她回想了一下, 昨夜自己替師父包紮完後,不知怎麼就特別困,迷迷糊糊就睡過去了。

    屋內燈火昏暗,她起身, 伸手掀開帷幔, 只覺得此刻手有千斤重, 軟綿綿的毫無力氣, 平日裡輕易就能完成地動作,此刻卻是好費好大一番力氣。

    腳跟著動了動,腳踝處傳來奇怪的觸感,低頭一看, 一條發著盈盈光芒的粉色水晶鏈條正套在她的腳踝上。

    鏈條上的水晶一顆顆在腳踝上串著, 粉粉的,像一顆顆粉透粉透的小石榴籽。她伸手摸了摸,暖暖的, 觸感很是舒服,戴在潔白的腳踝上漂亮極了, 沒有絲毫的不適。如果這條水晶鏈條不是用來束縛自己的話, 夏微瀾還是很開心的。

    她扯了扯,從床尾順著扯出剩下的水晶鏈條,估摸著就一米長, 頂多可以在床邊走幾步。

    夏微瀾吐出一口氣, 身子往後一趟, 將自己壓在被窩裡面,神情抑鬱。

    得了,這下不僅一朝回到解放前了,師父還更加不正常了。她將臉埋進被子裡,始終想不透,她覺得自家師父的占有欲已經超脫了正常人的範圍了。

    啊啊啊啊!所以原主到底幹了什麼事情讓師父變得如此失控啊!

    夏微瀾在床上滾了半天,反正渾身無力,不如睡覺,還能省點力氣。這樣想著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再也睡不著了,掃了屋內一眼,她有些失望地垂眸 。

    師父沒來。

    她艱難地坐起身,身子半倚著靠在牆上,喘著氣。光是起身這一個動作,都已經花費了她許多力氣,連手指都變成千斤重。

    師父居然給她下了軟骨散。

    夏微瀾咬牙,又氣又恨。

    「怎麼自己起來了?」

    夏微瀾抬頭,這才發現曦欒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屋子,手中還端著飯食。

    瞧著外面的陽光,現在已經是大中午了。

    他坐在床邊,將夏微瀾靠在自己肩上,左手拿著一碗湯,小心翼翼用勺子盛了湯,吹了一會兒再送過去:「先喝點湯暖暖胃。」

    夏微瀾無力地靠在他懷裡,想了想,還是乖乖張口。心中默默想著,眼下師父需要安全感,她需要用愛來感化他。

    夏微瀾很是順從地配合喝湯,曦欒含著笑,看著她。夏微瀾無意間瞥見自家師父的笑容,心神一顫。

    廢話,一個將自己綁在床上關在屋子裡的人,此刻正對自己露出一個蜜汁微笑,是個人都會覺得毛骨悚然。

    她再次低頭的時候,一個顫抖,門牙磕到了白瓷勺子,溫熱的湯撒出來,從鎖骨處一路往下,很快就染濕了她領口處的輕薄的白色中衣,連帶著曦欒的領口也沾染上了些許湯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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