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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01:04 作者: 沐清雨
還有,那個他以為是自己和蕭熠努力找到的適合的骨髓,居然是俞火的。
得知俞火和鄭雪眉的母女關係,邢唐都沒反應過來,俞火與邢政,如同她和赫饒一樣,也是親人,他們配型成功的機率,遠比陌生人高出許多。她那麼善良,還對他們家的事情有所關注,不會不知道邢政病了。既然知道,她怎麼會什麼都不做?她自己也說,忍不住去看了邢政。
邢唐以為,只是這樣。事實卻是,那個傻姑娘,悄悄地做著她認為該做的事情,不炫耀,不邀功,甚至於,不被人知。
當配型成功,她的喜悅不會比他們任何人少。可結局令人絕望,同樣的,她的遺憾和痛苦,也不會比他們任何人少。所以,悲傷過度的徐驕陽,一直也是被她守護著的。
聽完兩段不算長的錄音,邢唐緩了很久,才讓自己平靜下來,抓住重點問鄭雪眉:「她說的兩份大禮,第一份是火火奶奶的那次事故,第二份呢,是什麼?」
鄭雪眉搖頭:「我只知道她查了俞火,但我不知道她查到了什麼。」
邢唐的大腦高速運轉,他努力地思考,思考鄭雪君所謂的第二份大禮會是什麼。直覺告訴他,那是比俞火奶奶的去世,更為嚴重的事情。
邢唐把對自己和俞火而言最為重要的人統統過濾了一遍後,突然想到了……俞一歸。
那是和奶奶一樣,俞火的至親。可俞一歸不是出夜診回來的路上,遇上了泥石流才……在這一刻,邢唐祈禱,那真的只是一場意外。和自己,毫無關係。
然而,直覺告訴他,並沒那麼簡單。
邢唐已經坐不住了,他起身在原地轉了一圈,再開口時語氣艱澀至極:「俞伯父是哪年出的事?當年他是去哪裡出夜診,給誰出夜診,你知道嗎?」
鄭雪眉並不知道那麼多細節,她只知道,俞一歸出事那年,俞火十五歲,也就是九年前的六月份。
那個時間,如果俞一歸去的還是A市,那麼……邢唐不敢想下去,他下意識抓起手機,打給了俞火,可當聽見那邊柔聲問他:「怎麼了,是快回來了嗎?」時,卻一個字都問不出來了。
見他不說話,俞火還以為信號不好,又喚了他一聲:「邢唐?」他連續地深呼吸,聲音還是不穩:「……沒事了。」然後逕自掛斷,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就走。
鄭雪眉跟出去:「你要去哪兒?」
邢唐根本忘了赫饒還在外面,他說:「我去問鄭雪君!」既然知道她手裡還藏著大牌,邢唐不能坐等,他要逼鄭雪君把牌打出來。
當鄭雪眉請自己迴避時,赫饒就猜到和鄭雪君有關係了。此刻見邢唐一臉寒霜地出來,聽見他說要去找鄭雪君,她確認自己猜中了。沒有任何猶豫,連痛苦的時間都沒有,赫饒也跟去了。
邢唐一路並道超車,平常四十分鐘的路程,他只用了一半的時間就到了。饒是赫饒車技嫻熟,還拉響了警鳴,照樣被他甩在後面。
等赫饒趕到江灣別墅,等她不顧傭人阻攔衝進去,恰好聽見邢唐幾乎是低吼著質問道:「俞伯父的死和我有關是嗎?鄭雪君我告訴你,沒有人能阻止我和俞火在一起,你更不行!」
赫饒的身體倏在僵住。
鄭雪君像是被邢唐的突然出現驚到了,她又拿出一副懵懂驚恐的表情來,甚至是怯懦地問:「你要幹什麼?我不要和你說話,你快走。」
邢唐不給她逃離的機會,一把抓住後退的她,扼住她手腕:「城邦那起事故是你曝出來的對嗎?你狠心地揭開俞火的傷疤,為的就是讓我愧疚,要逼她離開我是嗎?你就那麼恨我嗎?我除了奪了你在大唐的權,還對你做過什麼?鄭雪君,沒有你,我們父子不會疏遠至此。沒有你,我也不會成為這個家的外人。你幾乎得到了一切你想得到的,我始終受制於你不是嗎?你到底還要怎麼樣?」
鄭雪君不接他的話,仿佛被他的爆發嚇到了極點。
邢唐卻非逼她開口中不可。
他鬆開她,走向邢政房門口,一腳揣開了門:「我本想給你留一絲念想,可你不是瘋了嗎,忘了嗎,還留著這些做什麼?」說著已經要動手砸東西。
鄭雪君就不允許了,她瞬間恢復了神志,拼了命地拽住邢唐:「這是你弟弟的房間!你手上拿的是他的遺物!」眼見邢唐要把邢政的東西順著窗口往下扔,她嘶吼:「我就是要讓你不好過!我的阿政沒有了,憑什麼你還好好的活著?同樣是邢業的兒子,憑什麼你什麼都有?你還想愛,想結婚,門都沒有!」
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然把邢唐拉了個趔趄。
邢唐並不是真的要扔邢政的遺物,順勢把手裡的東西給了她。
鄭雪君抱著搶過來的東西,眼底一片血紅:「我失去阿政有多痛你知道嗎?邢唐,我要讓你體會一下,失去摯愛的痛苦!」她甚至都忘了要放下邢政的遺物,又折返回了自己的房間,拿出一份資料甩過來:「看看吧,祁淑珍,俞火的奶奶,拆遷事故受害人!俞一歸,俞火的父親,正是為你出夜診,回家的路上遇到泥石流。邢唐,你愛的女人,唯一的兩位至親,皆因你而死!你覺得當她知道所有這些,還有勇氣和你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