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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01:04 作者: 沐清雨
    鄭雪君失心瘋一樣砸東西,哭喊著邢政的名字。

    自從邢政去世,她的情緒一直不穩定。護理試圖拉住她,邢業也上前來要勸她。可她停不下來,推搡著,叫喊著,暗罵邢唐害死了邢政。一時間,江灣別墅陷入混亂。

    邢唐覺得諷刺極了,他不想理會,更不想再多說半句。可就在他準備離開時,鄭雪君幾近瘋狂地掙脫了護理,更是用盡渾身力氣一把推開邢業。

    眼看著父親順著她手上的力道直直向後跌去,邢唐疾步衝過去,一把拉住邢業。

    邢業才沒摔到地上的花瓶碎片之中,借著兒子的手勁跌坐進沙發里,而邢唐則受慣性趨勢沒能站穩,後腰猛地撞在斗櫃的稜角處。一股鑽心的痛襲來,他額頭瞬間沁出細汗。

    鄭雪君還在發瘋,又跑過來兩名護理才把她控住。

    邢唐強忍著腰痛,如山般站在她面前,一字一句:「不要以為,裝瘋就能逃避罪責。」

    也不知道鄭雪君聽懂了沒有,她還想掙扎,護理及時給她注射了鎮定。

    從江灣別墅出來,邢唐渾身無力。他靠在車前,吸了好半天的煙,才扶著腰動作緩慢地上車。回到繁華里時,俞火窗前漆黑一片,昭示她已經休息。他都走到自家樓下了,忽然折返回去。

    俞火被敲門聲吵醒。她起來,站在玄關處,透過貓眼看向外面。

    邢唐聽到裡面的腳步聲,退後兩步,便於她看清自己。

    半晌,俞火才開門。目光在他扯松的領帶上停留一秒,她抬眸:「都這麼晚了你……」

    還沒說完就被打斷。邢唐突然上前,把她扣進懷裡摟住。

    和在邢外婆病房門口跌進他懷裡的情形不同,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地擁抱著她,俞火甚至能感覺到他有力的心跳。而他的身體明明是暖的,可不知道為什麼,俞火居然覺得這一刻的他,又冷又脆弱。在僵了一瞬後,她手才要動,就聽他啞著嗓子說:「別動,讓我抱會兒。」

    作者有話要說:  【話嘮小劇場】

    邢唐:「這回不用辭演了,我可以直接下線了。」

    作者:「怎麼呢?」

    邢唐:「腰都快撞斷了吧?還能扛起男主大旗了嗎?親媽,你夠狠!」

    作者:「……我狠不狠的,你早晚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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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言紅包繼續。

    明天十點繼續。

    PS:我就想知道,我寫到凌晨的這章,你們有什麼感想┗|`O′|┛ 嗷~~

    第二十七章

    漁火已歸

    文/沐清雨

    那個所謂的家, 經過這一夜, 他或許再提不起勇氣回去。直到這一刻, 邢唐才意識到, 原來過去那些年, 都是那個他不太願意親近的弟弟在溫暖自己。

    邢業一直都是那樣的,要麼冷淡, 要麼苛責,面對他和鄭雪君的不睦, 或裝糊塗,或保持中立。至於鄭雪君,從來就沒有身為長輩的樣子。邢唐都以為自己早習慣了這些, 不會難過, 更不會有挫敗感。反正, 無論是做事,還是口舌之爭,鄭雪君從來不是對手。而她, 其實不敢和他正面磕,因為她要在丈夫面前扮演慈愛的繼母。直到邢唐羽翼豐滿,先翻了臉。

    卻在最後關頭收手。

    為了邢政, 也為了……邢業。

    警告她一下就好,只要她適時收手, 他可以不追究。哪怕如赫饒所言,她不止一次對他下手,想要他的命, 一了白了,邢唐統統忍了。

    可他外表再堅強,也是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那次他的車被人安裝了炸彈,險些車毀人亡;前幾天他遇襲,受了刀傷。身邊的人都在替他不平,邢業卻沒過問一句。說完全不在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在江灣別墅那一番對峙,邢唐也是帶了幾分委屈和恨意的。

    他看似什麼都不在乎,卻也因缺失母愛,成長在那樣一個沒有溫情的家裡,而生過恨。恨老天不公,恨病魔奪去了母親年輕的生命。他不明白,他究意做錯了什麼?竟要承受這些痛苦。可清醒之後,他依然守護想要守護的人,守護自己那顆心,不去詛咒,不去抱怨,更不去憎恨。對美好,對愛,甚至對痛,都保持敬畏之心,遵照母親的遺願,在這個涼薄的世界裡,深情地活著。

    以為這一生就這樣了。一個人累,一個人睡,直至終老。卻再次遇見那個笑起來又嬌又俏,滿腹愛心的小太陽。多少次午夜夢回,邢唐都被赫饒中槍那日淋淋的場景驚醒。他把那張藥方妥帖地收藏著,不是因為它救了赫饒的命,而是覺得,那是一副給了自己希望和勇氣的良方。每當遇到難事,他就臨摹那方子,一遍遍地在腦海里回憶俞火的話:「你的樣子不像是區區邢經理,倒更像是邢總經理。」

    邢總經理……邢總。她是在那個時候就看穿了他的野心嗎?亦或是,他那個時候看起來,太無助,太可憐,她其實只是藉此鼓勵他,鼓勵他往前走,往高處走?

    邢唐把俞火摟得更緊了。像是擔心下一秒會被推開,像是要藉由她身體的溫度,和她的善良,消除自己心底隱匿的那絲無法道與別人說的痛苦。

    感覺到他手勁的變化,和他的情緒的不對勁,俞火終是伸出手,在他背上輕輕地拍了拍,如同安慰丟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邢唐的心,因她的動作而回暖,他把臉埋在她頸窩,嗅著她的馨香和氣息,平復了許久,才俯在她耳邊說:「我知道很晚了,過來不合適。但就是特別想見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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