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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01:04 作者: 沐清雨
俞火自動把這叫聲理解為妥協,她揉著大款的臉,「和我剛,你還嫩點!」
大款抗議地伸出爪子撓了她腿一下,像是再說:「求放過!」
俞火躺在沙發上,看似在和大款吐槽,實際上又開始了自言自語,「我從來沒想過天上會掉餡餅,可地上的陷井怎麼這麼多呢?一小心,居然住到了他對面!都怪阿礪,偏說這裡物業好,管理到位,安全,現在好了吧?越想躲開他,越躲不開了。」她說著,忽然想到什麼,一骨碌爬起來,跑到陽台上,往對樓看。正對著她的那戶人家的陽台還漆黑一片,昭示主人尚未回來。但俞火還是唰地一下拉上了客廳的窗簾。
再躺回沙發上時,俞火有種無力感。她心裡再清楚不過,赤小豆說的沒錯,她這趟A市去的有問題。問題的根源就是邢唐。她一直不肯承認,對邢唐的牴觸、排斥、拒絕,其實是因為發現了自己對他並不是全無感覺,才想用這些情緒把那絲好感壓下去。還沒有成功,木家村拆遷的事又把他們拉到了一起。他對待拆遷的態度,他對林老師說的那番話,他提出的康養小鎮的理念,還有南嘉予口中的那個實業家……種種這些,無一不令俞火對他改觀。或許不是改觀,而是她之前的認知有誤。畢竟,她並不了解他。
其實七年前,在售樓中心分開後,俞火還見過邢唐一次。而那一見,讓她知道了很多事。自那之後,她再也不想見他。漸漸的,她似乎也淡忘了他。直到他和赫饒、和蕭氏那位蕭總的三角戀曝出來,她偶爾看到關於他的報導,才知道他升任副總,成了小邢總。然後,赫饒和蕭熠結婚了,還突然冒出個女兒。沒多久,老邢總退了,他接管了大唐,成了真正的邢總。
那段時間,關於大唐的新聞不斷,而邢唐又頻繁出現在熱搜上,俞火的脾氣開始變大,她易怒,她暴躁,她失眠,她甚至懷疑自己得了抑鬱症。那個時候她才意識到,有些事情,她以為自己忘了,而實際上,傷口看似好了,實際只是疼習慣了,沒了知覺。再後來,她休息了一個星期。那一周,她的體重由原來的96斤掉至89,幾乎是一天一斤。
肖礪回來看見她,差點都不敢認。
他摸著她的頭,心疼地說:「怎麼又干傻事?」
她卻只是笑。
肖礪當時眼睛都紅了,問她:「你能不能聽點話?」
她明明都點頭了,卻還辯解:「我怎麼了?不是挺乖的嘛,又沒闖禍。」
「別太乖了。」肖礪握住她的手:「橫點,出了事我扛,大不了還有爺爺。」
她回握他的手,啞著嗓子訓他:「敢給爺爺惹禍,看他不抽你。」
肖礪就笑了,「不有你呢嘛,到時候你護著點我,他捨不得對你動手,也就饒過我了。」
她也笑了,帶著點小得意地說:「行吧。對付老肖,還得我來。」
事後她問肖礪:「沒告訴爺爺吧?」
肖礪搖頭。但也警告她:「沒有下次。」
她別過臉去,小聲地說:「不會再有下次了。」
肖礪聽見了,他摟住了她。
俞火閉上了眼睛,低低地叫他的名字:「阿礪。」像在尋求溫暖和依靠 。
肖礪輕拍她的背,堅定如山地說:「我在。」
三個月後,徐驕陽來到治未病中心,掛了老主任的號。因為邢政的離世,過度悲傷之下,她的脾胃功能嚴重紊亂,持續的失眠更是折磨的她憔悴不堪。老主任給她開了方子,明明是對症的,可兩個療程過去,卻絲毫不見好轉。俞火實在看不下去,給她扎了兩針,讓她在診室里睡了個好覺。再後來,徐驕陽只認她,並成了善和的老顧客。
思緒被敲門聲打斷。平時她這裡除了赤小豆,不會有別人來,俞火以為那傢伙又來監視她,也沒問是誰,直接把門打開了。
門外站著的卻是邢唐。
俞火這一口氣提了半天:「你還有完沒完了?難道是我家貓擾民了嗎?」
她發火是意料之中,邢唐以懇求地語氣說:「能麻煩你幫我處理下傷口嗎?」
俞火的目光下意識投向他左臂,才發現白色襯衫上竟有血跡,她眼神一沉:「不會從那天出事就沒處理吧?」
邢唐說:「簡單包了下,但刀口好像又掙開了。」
「你多大的人了,縫了針自己都不知道小心的嗎?」想到自己剛剛還在樓下甩開的手,俞火臉色沉下來,「進來。」
邢唐也不回嘴,趕緊跟著她進屋。
和他那邊的戶型一樣,她住的也是通透的三室兩廳,而除了保留了主臥,她把另外兩個房間打通了,幾十米的空間,擺放著書桌,書架,藥架,甚至是撿藥的小斗都有。打開藥箱,小針刀、毫針、三棱針、梅花針,一應俱全,器具比一般的中醫堂還齊備。
邢唐看著那一架子的醫學書,為她驚人的閱讀量折服。
俞火注意到他一直盯著書架:「也不是所有都看過。但作為一個學醫的人,醫書怎麼可以不全?」說得像是那些書只是擺擺樣子。
可那些書沒有一本是新的,全部都有被翻閱過的痕跡,有的甚至被看的很舊了。邢唐隨手抽出一本翻開,內頁里還有批註,那字雖小,卻和藥方上的字跡相同。難怪她小小年紀就醫術了得,除了天賦,更是後天的努力。邢唐看向她的目光,更多了幾分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