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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58:41 作者: 彼荼
真是言多必失,蔣秋澤暗自後悔,就不該接他的電話!
「送個同學。」他乾脆一言帶過,「我現在回去,給我留門。」
譚邱那頭愣了幾秒,「蔣哥,你怕是回不來了。經過哥們我掐指一算,樓下門禁將在四十分鐘後關閉。」又過了幾秒他才重新抓住了重點,「男同學女同學?」
譚邱貧歸貧,但不得不說他的「掐指一算」是準確的。他們學校對學生校外留宿這一點查的一向很嚴,門禁和斷電一樣,設置的時間很不人性化,十一點準時關。拜託,這完全是老年人的作息!當代大學生哪有十一點就睡的?
現在十點二十,他打個車回去,最快十點五十,學校不允許計程車進出,連走帶跑到宿舍,如果他拼點命的話,正好十一點。當然這是個很理想的狀態,還有很多特殊情況,比如,打不到車。
姚疏和蔣秋澤在小區門口站了將近十分鐘,別說計程車,連個車毛毛都沒見著,兩個人的表情比剛才的醫生還要挫敗,尤其是姚疏,那已經不只是挫敗了,還帶了內疚。
眼看著時間指向了十點三十,得,這回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真得露宿街頭了。
「附近有賓館嗎?」蔣秋澤問他,條件差就差點吧,能湊合湊合就行。
姚疏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
賓館的條件是真不怎麼樣,床板硬的跟睡地上沒什麼區別,門縫裡還塞著特殊服務的小廣告,地方也小,隔音差的要命,對於蔣秋澤這樣一個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小少爺,簡直讓他睡到懷疑人生。
最讓人崩潰的就是隔壁那對情侶。
那女的叫的聲音很大,聲音直直衝向蔣秋澤的耳膜,他蒙上被子也沒什麼用,煩的直踹門,就差到前台投訴了。這種店投訴也沒什麼用,說不定還會反過來問他需不需要點什麼,蔣秋澤想了想,決定還是不給自己找事了。
那聲音後半夜才靜下來,蔣秋澤卻已經沒有半點睡意了,想著想著他就想到了姚疏,想他現在肯定睡得很香,說不定還在做美夢,想他顫抖的睫毛,穿著裙子的樣子,光潔的背脊,還想他的聲音。
他的聲音不能只用一個詞就概括了,得用很多很多,甚至這些詞裡是有反義的,可是奇怪,放在他身上一點也不違和,他的聲音不是水,一傾而下,是沙漏,一點一點漏到人心裡的。
至少比剛才那個女人的聲音要好聽得多。
蔣秋澤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這…怎麼能對比?!
可是他又控制不住地去想,越催促自己趕緊入睡越是失眠,越失眠越想起些不該想的事,幾乎腦袋裡都快要被有關對方的事情填滿了。
想的他心又痒痒了。
失眠的後果是他早晨開始犯困了,五點的時候開始有了睡意,上下眼皮直打架,可憐的得到了兩個小時的睡眠,便被姚疏的簡訊吵醒了。
「睡醒了嗎?昨天謝謝你了,我想請你吃個早飯。」
蔣秋澤看著手機上的字,都是重影,眼睛困得睜不開,還是堅強地打了個,好。
然後手機成功砸到了臉上。
第12章 第 12 章
今天是周六,有大把的時間吃早飯。說好的是賓館門口見面,蔣秋澤穿好衣服下樓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姚疏還沒有影子。過了幾分鐘,才見他呼哧呼哧喘著氣跑過來。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他雙手扶膝,彎著腰喘氣,俯身的動作出賣了他精緻的鎖骨。蔣秋澤本來就比他高上幾公分,一低頭便可以對於他的春光一覽無餘。
他只是淡淡地一瞥,對方已經直起身了。
然而僅僅是0.01秒,也足夠讓人有無限遐想。
「去哪裡吃?」蔣秋澤嘴上聽起來風輕雲淡,實際上身上某個不知名的角落已經有因子在躁動不安了。
他自詡是個鋼鐵直男,平生最反感的就是娘里娘氣的男生,更別說姚疏這種喜歡穿著裙子裝女生的男生了,他簡直不敢想像,這麼一個人在他眼前晃來晃去這麼久了,他居然沒有半點厭惡的感覺。
他甚至都懷疑自己身上哪根神經壞掉了。
蔣秋澤一靠近姚疏便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是跟昨天不一樣的味道。
大概是某種花香,很熟悉卻想不起來。
「前面。」姚疏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被看了好久了,抬手指了指前面。
並不算是一家很上檔次的店,但收拾地很乾淨,老闆也很熱情。相比於他昨晚住的地方,蔣秋澤簡直覺得這裡是天堂。
「這家的燒麥和蝦餃很好吃。」姚疏看著菜單推薦,不過馬上意識到應該讓對方來點才對,忙推給了蔣秋澤。
蔣秋澤瞟了眼菜單,他對吃的東西一向興趣缺缺,漫不經心道,「那各來一份吧。」
老闆記下,又問姚疏,姚疏想了想,「小份餛飩。」
那餛飩還真是小份,清湯寡水裡面飄著幾個麵團,姚疏卻吃的津津有味,對於蔣秋澤給兩個人點的東西一筷子都不動。
蔣秋澤看他腦袋都快低到碗裡了,樣子看起來可愛又窘迫,不禁失笑。
姚疏不知道他在笑自己,抬頭疑惑地看向他。
「還燒嗎?」蔣秋澤剛想起來這事。
姚疏嘴裡吞著餛飩,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含糊不清地道,「不燒了。」接著又跟他道謝,「謝謝你。」
蔣秋澤聽這話聽得耳朵都快磨出繭了,嘴上說了聲沒事,其實心裡明白地很,姚疏根本不需要向他道謝。他才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姚疏只吃了小小一碗餛飩就說飽了,蔣秋澤只好自己解決了兩份早餐,結帳的時候他又非要搶在蔣秋澤前面,把帳給結了。
從早餐店出來後,蔣秋澤要回學校,姚疏說要去朋友的店裡幫忙,兩人在地鐵口分了別。
在地鐵站,蔣秋澤突然站住,好像忘了件很重要的事情,姚疏背光站著,聽見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姚疏怔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念過自己的名字了,也很少有人問起,只有在班級點名的時候才會聽到。
「姚疏。女兆姚,疏影的疏。」他的聲音不大,在嘈嘈雜雜的地鐵站聽得不甚清楚,但蔣秋澤卻記住了。
回去的路上,姚疏還在想這件事。
他都還沒來得及問對方的名字呢!
不過他沒有過多的時間去想,昨晚答應了苗禹今天上午要去他的店裡,現在已經不早了,何況他還要換衣服,再加上妝容,大半個小時是免不了的。
他今天穿了件吊帶小黑裙,相比於上次保守的風格,這次看起來要成熟些了。甚至他今天的口紅也比以前重了些,長長的發尖垂下來,正好能遮住露在外面的一小截背。
他這才從鞋櫃裡拿出一雙鞋子,不同於平常,是雙一字帶綁帶高跟鞋,不算很高,三四厘米的樣子,和這件衣服一起買的,從未穿過,商標還在上面。
他喜歡穿女裝,但也僅限於服飾方面,他欣賞服裝的版型,款式,線條,優雅,當然還有漂亮。對於高跟鞋並沒有執念,那東西穿起來並不舒服,而且很累。但是當有必要的時候,他還是願意穿的,就像假髮一樣,如同緊箍咒一樣錮著他的頭,但為了能讓他看起來更協調一點,他願意去忍受這一點不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