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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58:41 作者: 彼荼
    蔣秋澤從來不知道男生還能這麼八卦,此時教室里就剩他們幾個了,連老師都走了,幾個人起鬨的聲音很大,他擔心再把姚疏給吵醒了----這不是尷尬的問題,是他不想根本讓他們幾個看到姚疏的問題,於是只好敷衍著打發人,「是是是,能走了嗎?」

    三個人一臉瞭然的表情,賊兮兮的說笑著走了。

    他們離開了蔣秋澤才鬆了一口氣,回頭看姚疏,那傢伙居然還在睡,姿勢都沒換過!

    他又成了一個人孤零零趴在角落裡,顯得單薄又無助,溫暖的陽光透過窗子像精靈一樣跳躍在他的發尖上,晃得蔣秋澤再次失了神。

    他心裡像有隻小貓在撓著,撓得他移動起了腳步,他靠近,再靠近,連腳步都不自覺輕了下來,最終停在了熟睡的人旁邊。

    熟睡中的人全然不覺陌生氣息的靠近,有人在玩弄他微微捲曲著的頭髮他也不知道。蔣秋澤的指尖輕輕撫過他的頭髮,好軟,帶著淡淡的清香,被吹進來的風四散開。

    慢慢地,他的五指分開插到姚疏的頭髮里,姚疏乖得像個聽話的小朋友,一動不動,任他玩著。見他沒反應,蔣秋澤的膽子便大了些,他的耳尖紅得通透,不知是被太陽曬得還是什麼,故意開始衝著他的耳朵吹氣。這是蔣秋澤小時候最喜歡玩的遊戲,不過吹得不是人,是家裡養的大貓。

    大貓開始還乖乖的,到了後來見他就躲,那樣子完全是在說,本喵只是一隻普通的喵,不懂您的特殊嗜好,求求您饒了我吧。

    貓不讓他吹,人更不讓了。哪有人會天天讓他拉著吹氣啊!

    現在竟然有人乖乖地讓他吹,還沒有半點反應,蔣秋澤心情大好,笑了起來。

    姚疏竟然沒有被鬧醒,他這樣趴著,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

    好想掐一掐。

    一定會比他的頭髮還要軟。

    蔣秋澤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他這是在做什麼?

    無緣無故看這個傢伙睡覺就算了,還不厭其煩地偷偷玩著「吹氣遊戲」,現在竟然迷戀上他頭髮的柔軟。

    脖子後面是人身上最脆弱和敏感的地方之一,如果他真的碰一下,姚疏會不會醒?

    醒過來會不會給他一巴掌?還是像那天一樣,害羞著抖著身子不敢說話。

    蔣秋澤不知不覺就伸出了手,不計後果,他料到姚疏是後者,像他這樣膽怯的小奶貓是不會發飆的,使勁學都學不會。他像提起一直小貓的後脖頸一樣將手覆了上去,像是在抓一直在撓著他心的那隻貓。

    手感讓他很意外。

    那裡幾乎沒有什麼肉,能摸到的都是骨頭,硌硌的,不怎麼好受。

    體溫卻是意外地發燙。

    等等----這白痴不會是發燒了吧!

    蔣秋澤晃了他幾下果然沒有半點反應,一摸胳膊同樣是滾燙。

    難怪怎麼吵都吵不醒呢,早燒暈乎了!

    他懊惱自己的愚蠢,早就該發現了,兩節課動都沒動沒問題才怪,他真是白看了兩節課了。蔣秋澤將手探到他的額間,燙的像個小火爐,偏偏姚疏趴著,他又沒辦法背,抱著人就往醫務室跑。

    第10章 第 10 章

    「都燒多久了才送來!」醫生將姚疏安置好,責備道,「再晚點人都燒傻了。」

    蔣秋澤一想,可別啊,已經夠傻的了,更傻可怎麼辦呀?

    現在姚疏的臉已經不紅了,變成了白,蒼白的白。平時粉嘟嘟的嘴唇此時也沒有什麼顏色,乾裂著看不出半點好看了。

    蔣秋澤看著病床上躺著的人,心中竟然浮上幾分心疼。這麼大一個人燒到暈過去竟然都沒人發現,真不敢相信如果當時他也走掉了會怎麼樣。

    現在看著病床上的人,小臉蠟白,因為燒得難受眼皮一跳一跳的,粗熱的呼吸帶起了胸脯,搭在被子上的手一起一伏。蔣秋澤覺得他好像也沒有那麼讓人討厭了。

    甚至都不覺得他變態和噁心了。

    姚疏過了很久才醒,久到天都黑了,蔣秋澤正在給他倒水。中間醫生來看了兩次,他的燒已經退到了低燒,只是身體還虛弱地很,一張口嗓子也是啞的。

    人果然是燒傻了,反應慢了好幾拍,姚疏一睜開眼,先看見的是陌生的天花板,然後是一張沒什麼印象的陌生的臉,過了足足有一分鐘,他腦袋裡的機器才運作起來,帶著沙啞的聲線緩緩道,「你是誰啊……」

    得,小傻子根本不記得他了。

    蔣秋澤是無奈又悲哀,覺得深深地不公平,他們可算得上是有過兩面之緣的人了!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就聽見對方啞啞地問,「是醫生嗎?」

    拜託,你見過這麼帥又年輕的醫生嗎!

    蔣秋澤心中簡直咆哮,接著又是一陣嘆息,連連搖頭,完了完了,看來真傻了。

    姚疏也是一頭霧水,想多看他兩眼,只是被頭頂的燈晃得眼睛都睜不開,只好眯著半條縫,眉頭也卷著,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光里的人。

    是誰不知道,但還挺好看的。

    「我送你來醫務室的,你暈過去了。」蔣秋澤刪繁就簡,跳過自己對人家的一系列「騷擾」,直奔主題。

    見自己誤會了,姚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笑起來很甜,兩頰有淺淺的酒窩,「這樣呀,謝謝你。」

    這個笑給了蔣秋澤不小的震撼力,他只在手機里見過姚疏笑,但都是很淡的笑,看起來會讓人覺得有些勉強。但是現在不一樣,現在不但是笑,還笑的很好看。

    「沒,沒事。」蔣秋澤心不在焉,他真想把他按在床上扒了看看,這傢伙到底是不是真是個男的,怎麼能笑起來比女的還好看。

    不止是笑起來,看起來也是。

    可是此時他只能隱藏起自己齷齪的想法,擺出一副好人的樣子,還得紳士地說道,「不用客氣。」

    但是他不會放棄這個想法,如果有機會,他還是會這麼做。

    姚疏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意淫了一遍了,他躺了足足有半個下午了,身上極其不舒服,大夏天熱得要命,身上還蓋著厚厚的被子。他沒有察覺到自己手上還吊著針,掀著被子要起身,不小心扯痛了手背。

    「嘶……」血水馬上倒流了,他疼得直抽氣。

    蔣秋澤也忘了這回事,見他嗓子啞的厲害,本來要給他水喝的,看到這一幕蹭的站起來,拿放在桌子上的棉球幫他按住了針。

    姚疏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後退,可惜他還在病床上,並沒有退路,像被逼到了死胡同里。

    他默默使著勁要抽回手,此時那個人正在握著他的手呢。

    也許連蔣秋澤都沒注意到自己此刻的表情多麼虔誠和認真,他的雙手正小心地捧著姚疏骨節分明的手,大拇指按在手背上,阻止血再往外流。流出來的血在姚疏白皙的手背上異常鮮艷,紅白相互交應,妖冶而楚楚可憐。

    「別亂動。」蔣秋澤小聲斥責,打破了姚疏想抽回手的企圖。

    他不讓動,姚疏就真的不敢動了,乖寶寶似的看著他,一動不動。對眼前這個人除了好看又多了個印象----兇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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