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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58:26 作者: 徐艙
飛毛腿都不這麼囂張的。
景歧不知道,其實他坐在這兒快有十分鐘了,當然十分鐘內從醫院回到明繼也是一件很牛逼的事。
」哦,」那邊的馮時說,」呃……那你有看到我的書包嗎?黑色的。」
」看到了。」景歧破罐破摔,腦子全是水。
馮時站在走廊,伸出一個頭,像個脊椎前傾的鴕鳥,聽到他這句不禁啞然。
景歧這號碼是之前存的。沒想到今天就用上了。
扯。真扯。
即使真回了明繼,書包在三樓,他是圍著自己書包轉嗎,還是眼睛能透視,一口一個看到了。
馮時頓了一下,說:」那麻煩你下次過來的時候把我書包帶上行嗎,謝謝。」
」行,」景歧說,」不用謝。」
真勤奮。
」明繼現在很忙吧,不打擾了,再見。」馮時喘也不喘地接上。
景歧一愣,明繼現在應該是挺忙的……
」再見。」他也答道,隨後掛了電話。
外邊已經是黑黑的一片了,只有路燈搖曳著,曳出一條顫巍巍的路。
景歧起身,下了樓。
明繼現在挺忙的,他坐在這兒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算個什麼事。
馮時鬆了口氣,目送他離開。
這什麼倒霉電話。
景歧剛才那副樣子他說不出來,就是好像沉浸在了某種情緒里,或者說陷進去了,總之不是太好的情緒。而馮時站在那兒看了會好一會兒,不知道為何尿意茂盛,仿佛憋了很久,或許是景歧持續這種狀態會讓人覺得過一秒也很久吧。
換作平常,馮時大概不會打擾。
就是景歧擋在他去廁所的路上了,剛才說先走了的人這會兒遇到得多尷尬啊。
馮時提著杆,下一秒奔向廁所。
作者有話要說: 回見喲
☆、第8章
第二天景歧真把書包給馮時帶來了,其實已經沒什麼必要,因為馮時今天就打算出院。
馮仁國和曾知知一回來就接他回家,然後周五的時候方政幫他把學校發的資料全都拿了過來。
馮時嘆了口氣,認命地翻出一支筆。
*
三月悄悄離開。
四月,窗外一陣淅瀝聲。
細雨輕綿,好似一首溫吞吞的歌。
這一天是清明。
大概六點這樣,馮仁國起床。
」萌萌?」馮仁國悄悄推開門,走進來用手懟了他一下,」起來了。」
」……嗯。」他翻了個身。
隨後馮時一骨碌地從床上爬起,呆坐了一會兒,然後去了廁所。
馮仁國把早餐準備好,就坐在陽台上發呆。
過了沒多久,馮時出來,他一邊啃麵包,一邊瞧著老爸的背影。
大清早外邊的天灰濛濛的,房子裡也是一片安靜。
」吃完了?」馮仁國走到玄關處,提著個袋子,「走吧。」
關門的聲音很輕,然而曾知知還是聽到了。她走出臥室來到客廳,看見馮仁國在桌子上給留的小紙條,輕輕笑了笑。
……
父子倆穿過小道,這裡的草地仿佛都還帶著一股濕意,山裡的霧似乎仍若有若無地飄蕩著,隱約是乳白色的。
馮仁國停住腳步,兩人站在一座墓碑前。
馮時把花放下,還有茶、水果、酒,全部陳前擺開。
」有什麼跟你媽說的?」老爸開口道。
每年都是這句。
馮時臉色動了動,一如既往地回答:」在心裡說了。」
照片上的女人看起來很年輕,長相併不突出,但有股靈氣在,眼睛很圓,有些偏娃娃臉,眉眼和馮時有七八分的像。
馮仁國也不再吭聲。
他這會兒看起來總是最嚴肅的。
好像有悲切,又好像沒有。
而馮時也只是默默地站著,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據馮仁國所說,他媽是個很小女孩兒的女人,馮時看著這張照片,心裡倒是一下就認同了。
萌萌這小名就是他還在肚子裡時他媽給欽定的。
只不過沒機會叫一次。
過了一會兒,父子倆才離開了墓地。此時天邊也逐漸漫出一點點的金光,照在馮仁國的頭髮上,有一種透明的感覺。
距離馮時的奧數競賽也有一段時間了,劉啟此刻正在辦公室里,片刻後拿著一張獎狀去了三班。
教室里亂鬨鬨的。
現在是下午第二節課,馮時一邊轉著筆,一邊留意方政發來的簡訊。
方政:「你那個競賽成績出沒?我們班剛剛給得了獎的那個大佬發獎狀了。」
「沒。」
發完這句,他想起來待會兒似乎就是數學課。
「聽說拿獎的人挺少的,」那邊消停了一會兒,接著方政又發了一條,「兄弟莫慌。」
馮時笑了一聲兒,回他:「慌個屁。」
保守估計拿獎是沒有問題的,幾等獎就不知道了。
拿了就得,幾等獎都一樣。
沒多久劉啟進來了。
他帶著一副黑框眼鏡,清清嗓,拍拍手,笑得跟大蘋果似的。
馮時是二等獎。
其實在他看來還是有些可惜的,不過全年級唯一一個得了一等獎的在自己教的七班,他教的這五個參賽學生基本都能苟一張獎狀回來,劉啟對這個結果還是比較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