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放心

2023-09-23 23:57:15 作者: 天歌水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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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就知是東黎族的漢子,夏傾歌抬起眸,見那男人身長九尺,身姿如山。

    上身以條紋彩龍的布料遮掩半邊身子,又以浮雕鉑金系帶束縛在腰間,亮片彩珠點綴,頭戴高帽,威武高大。

    蘭心拽了拽夏傾歌的衣裳,「小姐莫要抬頭,那是東黎族的大王阿克爾。」

    夏傾歌見男人沖自己微微一笑,她也回了一禮,並沒有害怕。

    她不能害怕,也不能膽怯,大草原的男子最喜歡唐燕國嬌滴滴的女子,因為那種嬌柔溫婉的性子是草原上的女子沒有的,所以,她更要坦然自若,從容面對。

    身邊的高大男子像風一般略過,只是回頭的功夫,那人就消失不見了。

    夏傾歌回了回神,「我們走吧。」

    宮宴很快開始,首座上,皇帝顧璟賢高舉酒盞,「今日大慶,君臣同歡,大家盡興。」

    眾人起身,舉起酒盞,一飲而下。

    「有酒有肉,自然不缺美人,對嗎?皇帝陛下?」

    阿克爾壞笑,道了一聲。

    夏傾歌打量了一下,男子將近四十,可依然掩不住年輕的風流痞性。

    「好!」

    顧璟賢應下,隨後,舞女紛紛上來。

    舞姿妖嬈,彩袖翩翩,緊緊的衣裳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段,底下的東黎族男人紛紛叫好,恨不得一氣和舞女同歡。

    此時,夏傾歌卻發現,對面的阿克爾正在看著自己。

    她並沒有避開他的眼神,而是微微一笑。

    蘭心害怕,搞得心中打怵,趕緊提醒著小姐,「小姐低頭,您的芳容,豈容他人窺視?」

    夏傾歌搖搖頭,「你放心,他看不上我。」

    這個年級段的男人對於處在閨閣之中的女孩不喜歡,喜歡的是那些風韻猶在的婦人。

    夏傾歌說的沒錯,阿克爾確實把目光放在了別的女子身上。

    而另一邊,阿克爾的護衛道,「大王既然看重了那位女子,何不擄來,討個痛快。」

    阿克爾看向眾人,又低頭對自己的護衛附耳低語,「沒有男人的滋潤不算女子,嘗過了滋味,又受不了寂寞,白日思淫,暗中放蕩,才最是招人喜歡的。」

    護衛一聽,「您莫要衝動,今日可是求和來的。」

    「是,本王心中有數!」

    顧璟賢坐在首座上,看向眾臣,「今日東黎族拜訪,朕也正有此意,把純懿郡主指給阿克爾大王。」

    阿克爾起身,聯姻只是藉口,而真正的目的也只不過是為了求和而聯姻。

    他們被攝政王打的兵力損失慘重,人口減少,今後的幾年,是打不了翻身仗了,與其硬撐,不如認輸。

    阿克爾深深一拜,把胸口的彩帶拿下,雙手奉上,獻出敬意。

    代表著兩國友好,永不交戰的證明。

    顧璟賢吩咐著德盛收下,看著他那張假惺惺的嘴臉,微微一笑。

    宮宴結束,夏傾歌也在這裡住了下來。

    次日,紫宸殿裡鴉雀無聲,所有婢子魚貫而出,只留顧睿淵和顧璟賢二人。

    在皇叔的逼迫之下,顧璟賢不得不跪下來,他抬起頭,很是不甘。

    脖頸旁的劍逼向自己,如若稍稍用力,刺穿喉嚨,性命難保。

    「皇叔這又是何必呢!」

    顧睿淵雷霆之下,大喊道,「你明知阿克爾不是真心前來求和,現在損兵折將,如若幾年之後,休養生息,積儲力量,屆時,又會興風作浪。」

    他的劍又逼近了一分,「我打來的勝仗,就這樣被你一手斷送。」

    顧璟賢故作鎮定,聲音顫顫,還是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害怕,「皇叔,朕掌政多年,知道國家的利益為先,求和並非是下下之策。」

    顧璟賢千般萬般的解釋,可顧睿淵仍是充耳不聞,「你偷了我的掌印,就以為我操控不了唐燕國的大軍嗎?」

    「當然可以操控,但朕也有一方勢力,屆時,宮中內亂,皇叔哪裡還顧得阿克爾的性命。」

    顧睿淵回頭,臨走前拋下最後一句話,「阿克爾的人頭是我的。」

    走後,夏傾歌又進了紫宸殿,父親公務在身,又有阿斯國的琉璃珠要獻給皇帝。

    所以,夏傾歌帶著禮物前來,卻發現顧璟賢倒在地上,雙腿酥軟,臉色蒼白。

    「怎麼了?」

    她端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淡,似乎看到這樣的畫面,並不覺得奇怪。

    「又被攝政王威脅了?」

    顧璟賢點點頭,他狼狽的起身,又被德盛扶了起來,「我把皇叔的掌印給你,只要掌印不再他的手中,宮中便不會大亂。」

    「為何?」

    夏傾歌不解,顧睿淵這廝又要做妖?

    「宣武門的侍衛見掌印如見天子,從不聽遣任何人的指示,而阿克爾就住在宣武門的清寧宮。」

    夏傾歌冷笑,「他有那麼多高手,對付宣武門的侍衛還不是輕鬆的很?」

    「宣武門的侍衛不得殺,這是先帝定下的規矩,而阿克爾受宣武門侍衛所保護,所以皇叔沒有掌印,不會擅闖入內。」

    夏傾歌笑意愈發涼薄,面露不解之色,「攝政王是個守規矩的人嗎?」

    「從前清寧宮是先帝的皇后所居,也是皇叔的生母,先帝獨寵皇后,所以便立下旨意,宣武門的侍衛負責守護清寧宮,而清寧宮的人,不得殺,不得碰。」

    可能夏傾歌不能體會到那種感情,顧璟賢又補充道,「皇叔並不想血洗清寧宮,那是她生母所居之地。」

    「所以你就把阿克爾安排入住清寧宮,這個最安全的地方?」

    「是!」

    顧璟賢聽著門外的喧囂聲,拿出掌印,交給了夏傾歌,「皇叔信任你,所以更不能交出掌印。」

    夏傾歌冷笑,「憑什麼要幫你?」

    顧璟賢知道現在的夏傾歌早已不是自己手中的妻子,所以他把利弊徐徐道來,「你要知道,一個聯姻就能解決的事情就能換來太平,又何必兩相作戰,到最後損兵折將,國力衰敗,皇叔攻城略地,打了天下,又如何呢?」

    這些話並沒有讓夏傾歌為之所動,而顧璟賢知道,她前世是個孤兒,所以他把這句話說得特別重。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要流離失所,又有多少孩子和父母失去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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