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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52:38 作者: 春溪笛曉
章修嚴對吃的不挑,陪著袁寧把多點的東西都清掃完畢。兩個人齊齊走回宿舍,一路上遇到不少晨練回來的人, 袁寧積極地和他們打招呼,準確地喊出每一個人。
到只剩兩個人後,章修嚴才問袁寧有什麼打算。即使很想和袁寧膩在一起, 但他也不希望袁寧白白浪費這麼長的假期。
袁寧說:「我可是帶著任務來的。」他笑眯眯, 「甘教授叫我來這邊了解一下各大瓷窯的情況,而黎會長也叫我來這邊負責一下這邊的書法賽, 要做好宣傳, 也要配合好這邊的協會張羅好場地。」老會長退下去之後,黎雲景成了書法總協的會長, 一上任立刻對袁寧委以重任。
章修嚴聽袁寧這裡一個任務那裡一個任務, 頓時點了頭:「那就好。」
袁寧每次見到章修嚴這一本正經的模樣都會心痒痒。他大膽地摟住章修嚴的脖子, 在章修嚴臉上蓋了個戳:「所以我要先跟大哥你去上班,了解了解這邊的情況,不能像沒頭蒼蠅一樣瞎撞。」
章修嚴拿袁寧沒轍, 只能親了親袁寧的嘴巴:「什麼都是你有理。」
袁寧臉上熱乎乎的,語氣卻十分自得:「那是當然的!」
得了章修嚴點頭,袁寧堂而皇之地來到章修嚴辦公室。比起宿舍區的友好,辦公室里的氣氛可不大一樣。坐在最裡頭的是個四十五六歲的中年人,長著張老實臉,一雙眼睛卻小了點,稍稍笑一笑就瞧不見了。他叼著一根煙,拿著報紙在看,桌上的茶冒著騰騰熱氣,像是剛被送上來的。
見章修嚴領著個生面孔進來,中年人訝異地放下報紙,笑呵呵地說:「小章來了啊,這是哪來的孩子?長得可真夠俊的!」
不等章修嚴接話,袁寧就主動開口說:「您好啊!我是章學長的學弟,這次過來是想跟著章學長學點東西。你別看我年紀小,我什麼事都能做的!有什麼吩咐您儘管開口。」
袁寧說話向來叫人渾身舒坦,中年人聽他這麼說頓時眉開眼笑。他知道章修嚴來頭不小,雖然這兩三個月暫時還沒什麼動作,卻也不能因此而小看!章修嚴在一旁,中年人自然不可能差遣袁寧去做什麼。他摁掉了手裡的煙,和袁寧拉家常:「你還沒成年吧?看起來和我閨女差不多大。」
袁寧說:「十七了,馬上就成年了!」
中年人夸道:「了不得啊,我記得小章可是首都大學的高材生,你才十七歲已經在首都大學念著了?」
袁寧和中年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夸著,氣氛也算緩和了不少。這時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推門而入,額頭上掛著汗珠子,手裡提著一個暖瓶和一捆文件。他麻利地放下暖瓶,又把文件擱到章修嚴案頭,擦了擦汗水,扶好歪了的眼鏡。抬眼瞧見章修嚴到了,年輕人謙卑地問好:「章部長!」
年輕人穿得很質樸,襯衫洗得發白,扣子扣得一絲不苟,眼鏡又大又厚,整個人透著一股呆沉的感覺。
袁寧又向這年輕人介紹自己是「實習生」,麻利地搬了張凳子坐到章修嚴的桌邊。不一會兒,另外兩男一女也到了,他們都是部門的核心成員,坐在同一間辦公室里辦公,其他人則分散在不同的辦公室等候任務安排。
一到工作時間,章修嚴就忙碌得無暇顧及袁寧。袁寧在一旁看著章修嚴工作,起初還乖乖巧巧的,後來就有些坐不下去了,問章修嚴借了張工作證,去資料室看看有沒有自己要找的資料----沒辦法,再坐下去他會把持不住想騷擾章修嚴辦公!
袁寧揣著工作證正要去資料室,一出門卻被剛才那厚眼鏡年輕人給喊住了:「喂,你過來一下!」
袁寧微訝。他頓住腳步,轉身走向年輕人那邊。年輕人把兩個空暖壺塞到袁寧手裡:「去後面的食堂打兩壺水上來。」對方似乎在袁寧這個「實習生」面前找到了幾分底氣和優越感,有模有樣地板起臉催促,「快一點,大家都等著喝!」
袁寧沒生氣,是他自己自稱實習生的,干點實習生該幹的事也沒什麼。袁寧提著兩個暖壺跑下三樓,找了個女孩子問食堂在哪裡,按照對方的指示找到食堂。袁寧問清楚怎麼打水,麻利地把兩個暖壺盛滿。見旁邊有幾個食堂師傅正在休息,袁寧笑眯眯地和他們打招呼。
食堂師傅們沒有見過袁寧,乍一看覺得他是哪個領導的孩子。食堂師傅們見袁寧看著很乖巧,有些好奇地問怎麼叫他這麼個小孩下來打水。
袁寧依然說自己是實習生。他沒多說自己的事兒,而是熱絡地追問中午吃什麼。
食堂師傅們都挺喜歡這個有禮貌的小孩,笑著回答:「酸菜燉豬肉和地三鮮,都是平常吃的。」
因為要把水送回去,袁寧沒有多聊,揮揮手和食堂師傅們道別,拎起水就往回跑。回到三樓後那厚眼鏡年輕人正拿著掃把慢吞吞地掃走廊,見袁寧回來了,不滿地斥責了一句:「怎麼這麼慢?」他放下掃把將袁寧手裡提著的暖壺接了過來,用下巴朝袁寧示意,「把走廊掃一掃。」
袁寧明白了,這厚眼鏡年輕人平時是辦公室的底層,負責跑腿和打雜,眼下看到有個實習生加入,立刻把實習生歸到更底層,理直氣壯地差遣袁寧。
這邊顯然有請清潔阿姨,在他們上班前已經把地好好地清潔過一遍,並沒有什麼需要掃的。這人就是想找個由頭體會一下翻身做主人的快感。
袁寧沒拿起掃把,而是掏出向章修嚴借來的工作證,氣定神閒地說:「我恐怕不能幫前輩掃地了,章部長讓我去幫他找點資料。」
厚眼鏡年輕人臉色一變,發熱的頭腦霎時清醒過來。這小孩可是章修嚴領來的!
對上年紀比自己小、資歷比自己淺的袁寧,厚眼鏡年輕人沒法改口說討好的話,只能硬梆梆地說:「那就快去吧。」語氣和神態依然有幾分在編人士對「臨時工」的倨傲。
袁寧也不在意。這種欺軟怕硬的人別說社會裡了,連學校里都有不少,和他們較真是很沒趣的。袁寧走到最後一間辦公室,抬頭確認上頭寫著「資料室」三個字,便抬手敲門。
「請進。」裡面傳來一聲年輕的嗓音。
袁寧循聲看去,只見門邊端端正正地坐著個二十二三歲的青年,看著臉嫩得很,似乎是剛畢業的。青年剛才正在整理著資料目錄,聽見敲門聲後放下筆看向敲門的袁寧。
青年認出袁寧並不是部門裡的人,疑惑地問:「你是……?」
袁寧說:「我是章部長帶來的實習生,」他露出友善的笑意,「章部長讓我來這邊查點資料,這是章部長的工作證。」
青年驗證了工作證的真假,面上還是有點猶豫。他搖搖頭,正正經經地提出要求:「你不是部門的人,拿著工作證也不能證明章部長是讓你來資料室的。」青年有點靦腆,似乎也為自己的較真感到不好意思,「最好能讓章部長寫個條子過來。」
袁寧一口答應:「沒問題!能借我一張紙嗎?」
青年遞給袁寧一疊信紙。
袁寧當著青年的面刷刷刷地寫好調閱資料的申請,跑去叫章修嚴給自己簽名。
青年看著被撕掉一頁的信紙本有點愣神。
等袁寧把章修嚴簽過名的信紙交回來,青年才放袁寧入內。他沒有跟進去,而是定定地看著袁寧寫的那張申請。
這么小的小孩,字寫得可真好!而且這字和他們章部長的字很相像。
想到能讓章部長借出工作證和這麼痛快地簽字,青年立刻明白過來:這小孩肯定和章部長有挺深的淵源。
袁寧不知道自己隨手寫的字暴露了自己和章修嚴的關係。資料室這邊有浩如煙海的文件,袁寧一下子沉浸在裡面,站在架子前記錄著自己需要的內容。不管是甘老交待的工作還是黎會長安排的任務,都得先做好準備工作。
過幾天黎會長才會和懷慶書法協會那邊聯繫,他可以先自己玩耍。接下來兩天袁寧都呆在章修嚴這邊,要麼自己研究資料,要麼冒充實習生給章修嚴跑跑腿。袁寧超乎尋常的親和力又開始發揮作用,和整個部門上上下下都混得挺熟,基本把每個人的性格和能力都摸清了大半。
袁寧沒有對章修嚴說些什麼,相比他短短兩天的觀察,章修嚴應該了解得更徹底。他回到章修嚴宿舍後就麻利地收拾行李,準備第二天和章修嚴一起下鄉。
章修嚴眉頭一跳。
「你也去?」
「大哥去哪我去哪!」袁寧語氣十分堅定。
章修嚴:「……」
章修嚴去洗了個澡,催促袁寧也去洗,自己坐回書桌前為明天的下鄉做準備。省會這邊的情況他已經摸清了,接下來該做什麼他心裡有數,差的只是時機。
章修嚴正想著,袁寧就從浴室出來了。袁寧見章修嚴對著手裡的文件擰起眉頭,眉眼頓時彎了起來,在章修嚴反應過來之前跨坐到章修嚴身上:「大哥別煩心,親親我就不會煩惱了。」
章修嚴一下子被抱了個滿懷,渾身的氣血都聚湧起來。聽著袁寧大言不慚的話,他抬手拍了袁寧屁股一掌:「別胡鬧。」
袁寧一點都不覺得疼,摟住章修嚴的脖子親了上去。
章修嚴是個正常的男人,被袁寧這麼抱著親著,哪裡還控制得住?他聲音發啞,無奈地避開袁寧進一步的撩挑:「你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膽子到底是什麼時候長出來的?」
袁寧求吻不成,只能遺憾地親了親章修嚴的臉頰,眼底笑意盈盈:「大哥你縱出來的。」他悄悄把手往下伸,去摸章修嚴結實的肌肉。
章修嚴:「……」
章修嚴把袁寧拎到床上,三下並兩下地把袁寧給扒光。宿舍這邊是寬敞的硬板床,兩個人睡也不會太擠,只是非常硬,隔著被單袁寧也能感受到床板那硬硬涼涼的觸感。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不小心引火上身,袁寧臉蛋唰地變紅,不敢再動手動腳,小聲喊:「大哥……」
這小混蛋果然只有被剝光以後才肯安分!章修嚴用被子把袁寧裹起來,親了親袁寧微張的唇:「睡覺。」
袁寧一下子明白自己上當了。他像八爪魚一樣抱住章修嚴,腦袋在章修嚴胸口蹭來蹭去:「大哥你學壞了。」
章修嚴繃著臉說:「跟你學的。」
袁寧眉開眼笑。
兩個人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躲在被窩裡鬧騰了半天才終於饜足,沉沉地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