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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53:56 作者: 夏憶
    台下又是一片掌聲雷動。

    「好!」

    有人伸長了脖子喊道:「這妖孽喊得一點都沒錯,她就是個狐狸精!」

    「哈哈哈……」現場又是一頓狂笑。

    小英那張嘴也不是蓋的,叉著腰回嗆道:「去的娘的!老娘是狐狸,那你就是王八,綠頭綠殼綠腳的綠王八!」

    又有人看著小蔣喊道:「哈哈哈,這不說的是小蔣嘛!」

    小蔣自是明白他們在說什麼,這會兒也恨不得衝上台去把自己那婆娘給揪下來。可小英卻不以為然,還在台上哈哈笑著,村裡的那些女人們紛紛對她露出了唾棄的模樣,扭過頭去朝著地上噴唾沫道:「呸,不要臉的東西,丟人!」

    再說那鍾馗,忽然撲開紙筆,在那地上畫了一道符。只單手在空中揚了一揚,便著起火來了。這齣「戲法」看得那些村民是連聲喊過癮,這唱大戲的咋還會變魔術了呢?小英更是不知對方要幹什麼,只在那繼續和台下那些過嘴癮的男人們打著口水仗。

    只見鍾馗走到小英跟前把那燃燒的符籙丟進了一隻裝著清水的碗裡,遞送到她跟前喝道:「妖孽休得猖狂,還不速速顯形!」

    小英一看那碗裡,黑乎乎的,髒兮兮的,一股子嗆人的焦臭味兒,頓時便露出了嫌棄的樣子。

    「喝啊!喝!」男人們又開始起鬨了。

    「要喝你上來喝!」小英有些不樂意了,出風頭的事兒她願意干,可喝符水這種看著有些不靠譜的東西,她哪裡肯。

    男人們笑道:「我要喝,也得是你餵我喝!」

    「老娘賞你一碗洗腳水!」說罷,小英就想去奪那碗符水,順道把它給潑進台下那叫喊得最響的男人。

    那鍾馗閃身一躲,撩了一下自己長長的紅色鬚髮,翹起自己的方頭大靴子亮了個造型喝道:「牛頭馬面,黑白無常,何在?」

    幕布的一角,四個打扮成牛頭馬面和無常鬼的演員上前一步抱拳喝道:「在!」

    鍾馗一甩自己的官袍,側身喊道:「將這妖孽拿下!」

    四個演員哪裡知道這「鍾馗」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這戲文的設定里也沒這一出啊。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竟也不知道怎麼辦了。可台下的觀眾卻不幹了,看熱鬧的心態讓這些圍觀者們不嫌事兒大,你越是折騰的歡,他們越是高興。

    「上啊,還愣著幹嘛,你們不上,我們可要上了!」幾個男人真就衝出了觀眾席,做出要上來逮小英的舉動。小英一看這架勢,還不往下跑才怪!只可惜舞台的兩端都叫那些男人們給堵得死死的,哪裡還有路可走?

    好傢夥,那些個男人哪裡肯放過這種揩油的機會,紛紛上手去抓小英。那是抱的抱,抓的抓,一會兒把那小英的屁股給捏扁了,一會兒又給她搓圓了。可小英呢,不僅不惱,反倒是笑聲連連,台下一些個老人紛紛起身準備離席,這種有傷風化,道德敗壞的女人,他們實在是沒眼看啊。

    小英就這麼被男人們架著來到了「鍾馗」的面前,有人搶過「鍾馗」手裡那碗黑乎乎的符水,有人抓緊了她的胳膊,有人捏開了小英的嘴巴。

    「咕嚕嚕,咕嚕嚕……」任憑小英如何掙扎,那些符水依舊是朝著她的肚皮里猛灌。也許是這符水太難喝了,也許是被抓疼了,小英的掙扎越來越凶。男人們見鬧騰的也差不多了,把手裡的碗塞還給了「鍾馗」,哈哈著四散逃去。

    台上,小英喘著粗氣癱倒在那,看著男人們逃去的背影,她帶著怒氣喊道:「你們給老娘記著,老娘一個個的夾死你們!」

    「哈哈哈……」男人們依舊在嬉笑著,小英轉過頭來看著身後那個始作俑者「鍾馗」。她心想著,你一個唱戲的憑什麼也敢戲弄我?再說了,你還是個外地人,怎麼就敢這麼拿我開刷,正想要起身去問「鍾馗」要個說法,忽見那鍾馗手中多了一枚古樸的鈴鐺。

    「叮……」清脆的鈴聲一起,台下的小蔣腦袋就嗡得響了一下。這鈴鐺,他太熟悉了,不正是那日那個姓查的道士用的嘛?

    他起身衝著小英喊著讓她回來,只可惜,台下的觀眾嗓門都比他大。他想要衝出去把小英給拉回來,可那些男人能同意嗎?這種熱鬧,千百年都難得一見,怎麼就那麼容易錯過了呢?於是,男人把小蔣給死死拉住,小蔣在下面揮著手,小英看得見卻也什麼都做不了。因為她察覺到自己的意識開始慢慢模糊,手腳也漸漸不聽使喚了,眼皮子就像打架一般,不停的互相碰撞著。

    小英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到處都是一片黑呼呼的,周遭掛著一股陰冷的風,四周還時不時響起陣陣慘叫和哭泣。

    這時,一個聲音如暴雷般響起:「台下何人!還不速速招來!」

    小英抬頭一看,好傢夥,離著自己三丈遠的位置,一個紅黑臉大鬍子的傢伙正端坐在案台上。這人生得一副大高個,那面容看著就嚇人,要比那戲台上的臉譜逼真的多。再看那人身旁,右邊一個白帽子,左邊一個黑帽子,手裡拿著哭喪棒,那舌頭拖得都到脖子處了。

    她心裡暗自嘀咕道:「怎麼一會兒不見,戲台變這副模樣了?」

    小英覺得有些不對勁,起身道:「老娘不跟你們玩了,老娘要走了!」

    「哪裡走!」

    又見那黑白無常「跳」了下來,左右將她鉗住,絲毫沒有憐香惜玉,叫她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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