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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53:56 作者: 夏憶
天不亮,阿達就拿著剩下的一瓶酒以及那個空瓶子往回家走。從小蔣家到阿達家,有兩條路。大路遠一點,小路近一點,但小路卻要穿過一片小竹林,然後再走過一條攔河壩。阿達還是選擇了走小路,他實在是有些做賊心虛,生怕有早起的人會撞見他那手中的酒瓶子。
離天亮約莫還有半小時的樣子,竹林的小路並不太好走,坑坑窪窪,路面上還有凸起的竹鞭和竹根。不知道阿達是不是喝多了酒,沒走幾步,就是一個趔趄摔倒了。倒地的時候,他還把手中的酒瓶子給甩掉了。
酒就是自己的命根子,阿達一頓摸索只找到了那個空酒瓶。他打開了頭燈,這才發現其中一瓶酒滾到竹林深處的一個小土丘跟前。說起這個土丘,打阿達爺爺那輩時就已經有了,它的四周壘著一圈石塊,墳頭上常年長滿了茅草。這個地方,阿達並不陌生,小時候他還在經常在這附近玩兒,但村里所有的孩子都不敢靠近那個土丘。至於為什麼,其實這些孩子們也不知道,只因為村里家家戶戶的老人都是這麼告誡自己後人的。
阿達早已不是當年的孩子,對於這座土丘他也再沒有兒時的敬畏之心。畢竟他在幾個小時之前,還幹了一件膽大包天的事情,別人的墓穴他都掘了,陪葬品都喝了,還會在乎這個?阿達自然是要過去撿回那瓶酒的,事實上他也確實是撿起來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阿達剛剛拿起酒瓶往回走時,又摔了一跤。這一回,手中的酒瓶還是丟了,「咕嚕嚕」的又滾回了原地。阿達有些急了,掙扎著爬起來再次把酒撿起,不知是不是醉得厲害,還是膽子真大了好多,他竟然朝著那座墳吐了口吐沫。
「呸!你也想喝爺的酒?」阿達把酒夾在了胳膊下,再往回走時,卻忽然感覺有個東西攔住了自己的脖子。
阿達的屍體是在那天上午八九點的時候,有個村民扛著鋤頭從竹林邊路過。老遠的,這人便聞到了竹林里傳來了一陣酒香,所以經過那裡的時候,村民朝著林子裡多看了幾眼。當他看見林子裡有個人「站」在那兒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只當是有人在那休息,畢竟干農活的人都早。
當這位村民幹完自己家地里活返回去的時候,見那人還在裡面站著,酒的香味也還依舊,他便好奇的喊了幾聲,無人應答後這才走過去查看。
阿達的脖子掛在了一根手指粗的藤蔓上,藤蔓的兩端又纏在了兩根相鄰的竹子上,恰好形成了一個圈。阿達的眼睛睜得很大,臉色烏中泛著白,腳尖微微離地。在阿達的身後不到三步,就是那座墳,而這根藤蔓的根部則剛好是從那座墳的底座處生長出來的。
墳墓的前方,一個酒瓶已經破了。瓶子裡的酒,灑掉了大半,阿達的身上還揣著另外一個空酒瓶子,怪異的是他兜里的那些花生米也不知為何同樣灑了一地。
阿達死了,以一種非常離奇的方式死在了一個離奇的地方。而更加離奇的事情還在後面,很快,有人認出了這兩瓶酒的價值,它遠不止阿達的消費能力範圍,甚至不在這個村莊的任何一戶人家的消費範圍。
小賣部的老闆聽說阿達死了,嘀咕著阿達不是昨晚才在自己家買過東西嗎?可是,當他次日清點那個鐵盒裡的貨款時,卻發現了一張根本不是活人用的冥幣。這張冥幣上,帶著一股濃郁的酒香,就像阿達昨晚來時身上的那股味道。
有人說,阿達是個鬼,昨晚之前就死了,所以才拿著冥幣去買東西。不知道他的朋友小蔣是不是因為聽到此時後被嚇壞了,小蔣當天中午收到阿達死訊後就開始臥床不起,到晚上時,整個人已經完全瘦脫了相貌,驚恐的躲在被窩中瑟瑟發抖。
查文斌是經過這個村莊時,聽到了這個故事,而講述這個故事的人,正是那個小賣部的老闆。查文斌吃完自己的面,看著小賣部老闆對人展示的那張冥幣,他覺得老闆說的不是假話,於是便跟人打聽了一下小蔣家的住處。
那已經是阿達死後的第二天,小蔣的媽媽不知從哪兒請來了一個「仙姑」。那個穿著紅紅綠綠的女人正在院子裡又蹦又跳,查文斌就在外面看著。忽然間,「仙姑」倒地,口吐白沫,渾身開始抽抽,一旁看熱鬧的人都在竊竊私語,說這是「仙姑」上身了。
按照接下來的劇情,「仙姑」應該會在不久後忽然起身,目光變得呆滯,口中換一個音調開始描述起她想說的話。可是經過了足足五分鐘,那位「仙姑」還在地上抽抽,就在眾人有些焦躁不安的時候,查文斌果斷破門進去了!
第九百二十八章 漏洞
在一干人詫異的眼神中,查文斌一把扶起倒地的仙姑,撥開她的眼皮一瞧,好傢夥,這人瞳孔都有些擴散的跡象了。一手掐住她的人中,一手攤開銀針包,順著百會、膻中那一條線就是幾針扎了下去。
「嘿,你幹嘛呢!」那主人家有些不樂意了,拽著查文斌的肩膀道:「這是仙姑,這是在做法!」
查文斌也懶得搭理他們,又強行撬開那仙姑的嘴巴,將她的舌頭拉了出來。漸漸的,那位仙姑的狀態也慢慢平穩了下來。忙的一身汗的他這時才空出手來解釋道:「這個人,你們趕緊送醫院吧。」
「醫院?」
查文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這不是上身,是癲癇。真要出了事,你們主人家怕也是難脫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