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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53:56 作者: 夏憶
查文斌將這番道理講阿蘭聽後,阿蘭心中的怨氣便也逐漸被安撫了下來,面上那凶戾之氣隨之消散。這時查文斌才道:「我會給你看一次她的機會,但只有這一次,看完之後我將替你超度上路。他日,待那周成雄遭了報應,我必會帶著若水親去你墳上告祭。」
阿蘭謝過查文斌,這才被帶著去到一樓。隔著那扇窗戶,阿蘭看見小若水正在冷怡然的懷裡「嗯嗯啊啊」的喝著奶。那小若水好像也有所感知,這阿蘭一來她便不停的舞動著小手推開奶瓶,口中也是一刻都不停的在哭泣著。阿蘭也將手放在了窗戶上,她是多麼的想要再進去摸一摸她,抱一抱她,她知道這一去便是今生最後一眼了。
「為了她好,你只能站在這裡。」查文斌提醒道:「時間差不多了,你不能在這裡呆太久了。」
阿蘭梗咽道:「若水,娘錯了……娘真的不該被仇恨蒙住了眼睛。如果娘當時能多看你幾眼或許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你要好好長大,是娘對不起你,娘走了,你乖乖的聽話……」
當阿蘭轉過身時,查文斌驚訝的發現她眼角竟然真的留下了兩滴淚……
鬼會哭,有個成語叫鬼哭狼嚎,哭起來聲音是極其幽怨的,因為怨氣的關係,讓人心中發毛。但是鬼是不會流淚的,因為鬼乃是三屍怨氣所化,是人性中罪惡的一面,就連祖師爺張天師都認為鬼不具備被教化的可能,所以才要求道教弟子斬盡天下厲鬼。如今這阿蘭流淚了,而淚是代表著一個人的愛與懺悔的表現,這在過去被認為是不可能存在的。
來到屋外的阿蘭,身體較之之前已經變得有些透明了,這又是讓查文斌更為驚訝的一個地方,這就意味著阿蘭身上的怨氣在消散。
站在院內,她朝著查文斌鞠了最後一躬道:「孩子就託付給您了,先生的大恩大德我只能來世再報。」說完這句話,阿蘭便越來越透明,一直到她完全消失不見。
查文斌站在院子裡良久沒有離開,他的右手裡夾著的那道符終究是沒被用出去。
冷怡然抱著孩子從後面走過來輕聲道:「她走了嘛?」
「嗯,」查文斌回身看著她懷中的若水道:「記住了,你的母親其實是個善良的人。」
次日中午,省城周家豪宅,一見查文斌來訪,盯著兩個碩大黑眼圈的周成雄連忙迎出來道:「查先生,我聽人說那群喇嘛連夜走了,是不是您已經……」
「兩件事。」查文斌坐下道:「第一,阿蘭的身後事由你來辦;第二,你要在她靈前下跪懺悔。」
「什麼?」那周成雄一臉不敢相信道:「查先生,您不是跟我開玩笑吧?我是來請你捉鬼的,這公家都說了我是正當防衛,憑什麼還要我給那個賤人下跪,我看你是瘋了吧!」
「辦了也許你還有一線生機,不辦,那你好自為之吧。」查文斌起身就要走,那周成雄又喊道:「慢著!既然查先生已經把活兒給幹完了,那我周某人也不會食言,這是給先生的一點意思。」
查文斌連看都沒看一眼,冷冷道:「你就留著給自己買棺材吧!」
那周成雄也是怒了,吼道:「查文斌,不要給臉不要臉!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下九流的臭道士罷了,還真把自己當成是當代包青天了啊!」
「啪」的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周成雄剛想要還手,就已經被胖子和超子按在了大門上動彈不得。查文斌道:「這巴掌是替阿蘭還你的,你記住,自己做過什麼孽自己終究是會遭報應的!」
離開周家時,周成雄還在身後咆哮道:「呸,我倒要看看你和我怎麼斗!」
很快,周成雄就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了。
首先遭到衝擊是他那些灰色產業,一個接著一個的場子被掃,然後便是商業上遭遇了一連串的衝擊。一封封的舉報信像雪花片一樣被寄給了相關部門,那些曾經的朋友如今都像躲著瘟神一樣躲著他,向來和他關係很好的各個部門也對他開始了各種調查,前後短短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曾經風光無比的周成雄就落的如同喪家之犬。
某位實在看不下去的朋友對他道出了真相:「老周啊,你得罪誰不好,非要去得罪他們。」
他們是誰?他們是福建的唐家,四川的錢家,湖南的張家,陝西的丁家和東北的苗家!
江湖傳言,素來不合的五大家族這次竟然空前團結,目的竟然是對付一個不出名的小老闆。沒有人知道,到底是誰有力量可以號集這些只在傳說中的大佬同時出面,就連周成雄自己都不敢相信這些力量是來自於那個看著甚至有點土的江湖術士。
幾天之內,依靠羅門的力量,周成雄被翻了一個底朝天。看著那些資料,胖子道:「查爺,看來還真就不用我們動手了,詐騙走私,綁架勒索,涉黑涉毒……我看他光是這些東西就夠蹲上八輩子牢了。」
超子也道:「像他這種人都是靠這些東西起的家,以為自己後來發達了就能洗白。面子興許是能洗白,但里子永遠都是黑的,要不然他也干不出那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來嘛。」
他去找過查文斌,可惜沒能如願見到。
據說那一天,本來是抓捕他的日子。就在那座大廈的頂端,周成雄留下遺書後縱身跳了下去。
而在那坐大廈的地下停車庫裡,也是那一天,查文斌正在給阿蘭舉辦葬禮。葬禮上沒有其它人,除了他們幾個和抱著孩子的凌若水,當聽著外面傳來的那一聲「砰」的巨響,查文斌把懷中的凌若水輕輕放在地上對著靈位上的照片重重的叩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