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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48:11 作者: 一二霜白
    青青猶豫了一番,還是與姜雪蠶知會了一聲,卻聽得榮安縣主「嘁」了一聲:「她又不是小孩子,又不會走丟,擔心她作甚?」

    「青青姐姐,你們去吧,我就在這兒等你們。」姜雪蠶從那開得正艷的大葉紫薇上移開目光,笑著對青青說。

    青青點了點頭,才放心與榮安離開。

    「夫君你瞧——」

    姜雪蠶指著眼前的大葉紫薇回過頭,卻發現宋寒之並沒有跟在後頭,她想,怪不得剛剛青青姐姐那麼擔心她。

    她來過幾次城西,卻從未進過這戶人家的園林,如今周圍只剩她一人,她也不敢胡亂走動,只盼著夫君能儘快找到她。

    「姑娘在找人?」

    一道清亮的男聲響在姜雪蠶背後。

    她轉過身,看了眼來人,一身雲雁細錦衣,身材壯碩,嘴角帶著明顯的笑意,眉目也較輕佻。

    並不是她的夫君。

    姜雪蠶怯生生地福身行了個禮,問了聲「公子好。」

    「在下謝臨風,敢問姑娘芳名?」謝臨風合起摺扇,也拱手作了個揖。

    姜雪蠶本想作答,突然想起臉上還蒙著面紗,臨行前夫君也囑託過最好萬事小心,她只好斂眸回了句:「我夫君姓宋,我隨夫君一道來的。」

    「姑娘已經嫁人了?」謝臨風語氣有些失落,還有幾分不易覺察的不悅。

    「小時候定的娃娃親。」姜雪蠶低著頭答道。

    「那便是尚未成親嘍」,謝臨風嘴角一勾,又上前幾步,「姑娘第一回 來這園子吧?」

    一股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姜雪蠶不由退後兩步,怯生生地回道:「是第一回 。」

    「這地方我來過好多次了,家裡是做生意的,與這戶人家有來往,閒暇時便可來這園子裡逛逛」,謝臨風盯著姜雪蠶露在外頭的那雙媚眼,嘴角笑意漸深,「姑娘可願陪在下小酌幾杯?」

    「我不會飲酒。」姜雪蠶擺了擺手,眉頭緊蹙,只希望她的夫君能快點過來。

    謝臨風聽罷倒也不惱怒,反而與她聊起天來:「姑娘不知道,我來這邊是為了躲個人,她堂堂丞相府的千金,每日低三下四地來煩我,真是叫人不悅。」

    姜雪蠶微微一愣,丞相府千金?是大姐姐還是二姐姐?

    「其實我呀,也有門娃娃親,但聽說那小姐從小就是個病秧子,娶回來指不定哪天就歸西了,依我看啊,這人生苦短,還不如及時行樂,你說是不是?」

    姜雪蠶死死低著頭不言語。

    「來,姑娘,與在下共飲一杯。」謝臨風將手裡的酒杯倒滿酒遞給姜雪蠶。

    「公子,我真的不會飲酒。」姜雪蠶擺著手又退後兩步,卻發覺身後即為假山,已無退路。

    謝臨風唇角一勾,又上前兩步:「姑娘不會喝沒關係,在下教你……」

    「嘭——」

    突然,酒杯被推落在地,酒水有些灑在了謝臨風的袖子上,他瞪大了眼睛瞅著來人,怒罵道:「你誰啊,居然敢揚我的酒杯?」

    「我夫人說了,她不會飲酒。」

    第14章 為她出氣 「下次一定要乖乖待在我身邊……

    宋寒之出了石板路便四處尋人,今日姜雪蠶戴了雪白的面紗,按理說在人群中應當是顯眼的,可他尋了半晌,依舊沒找著人。

    直到路過一座假山時,聽到後頭有個男子在說話,似乎是想讓一位姑娘飲酒,宋寒之無心參與這些風月之事,正打算離開,只聽得假山後頭那姑娘怯生生地答了句「我不會飲酒」。

    這聲音他太熟悉了。

    大步過去,只見自己心尖上的人兒正被一個紈絝子弟逼到角落裡,看那樣子,是想強迫她飲酒。

    宋寒之當即便怒從心頭起,拋去平日裡那溫文爾雅的模樣,揚起手臂一把揮掉那男子手裡的酒杯,將心上人護在身後。

    「我夫人說了,她不會飲酒。」他聲音冰冷,目光更如泛著冷光的利箭,令人不寒而慄。

    「夫君……」姜雪蠶見宋寒之終於出現,緊張害怕的心情也放鬆下來,乖乖躲在他身後捏著他的袖子。

    不想,她的小手竟被一隻大手反握住,握得很緊,給予她無限心安。

    謝臨風見來人氣勢不弱,且看起來有些面熟,來這種場合的大多都是權貴子弟,他也不敢隨意招惹,只好咽下這口氣,換上笑臉拱手道歉:「抱歉了這位公子,在下方才醉意上涌對尊夫人不敬,是在下的不是。」

    他低下頭,心想他這歉也道了,眼前人應當也不會讓他下不來台。

    沒承想宋寒之竟上前兩步抓住他的手腕,捏得他骨頭「咔嚓」作響,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語氣冰冷如寒冬臘月:「你可是用這隻手碰了我夫人?」

    謝臨風只抬起頭看了一眼便覺如芒在背,奇怪的是,他不是第一次身處這樣的境地,他總覺得從前也有這麼一個人,以這樣的目光審視過他。

    他吞咽著口水,聲音也有幾分顫抖:「沒有沒有,在下沒碰著尊夫人……不不不,是根本沒想碰,沒想碰。」

    他恨不得將頭埋進泥土裡,眼前人不怒自威,似乎這股子壓迫感是與生俱來,讓他不由得想到一樣東西——帝王之氣。

    宋寒之還想說些什麼,卻感覺到身邊人扯了扯他的袖子,意思大概是不想將事情鬧大,他只好瞥了身前這好色之徒一眼,鬆開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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