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

    回到家時，卓母已經一掃剛才的淒色。雖然眼睛還紅腫著，但精神奕奕，臉上有了笑意。

    見卓安回來，拍著心口嗔怪，「你可算回來了，事情不問清楚就摔東西，這脾氣跟誰學的？」

    卓安不說話，徑直在沙發上坐下。

    卓母跟著坐下，說起林恩知在機場的意外。

    「要不是扭了腳，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樣。萬幸！也多虧有李聰在，要不然她扭了腳行動不便也難辦。」

    卓安原本垂眼漠然地盯著茶几出神，聽到李聰的名字頓時抬了抬眼皮。

    李聰？他也去巴黎出差？他們約好的？

    剛平復的情緒又開始翻騰，她是來真的？虧得自己還擔心她出事，結果人家身邊根本不缺護花使者！

    他可真他媽的犯賤！操哪門子心！

    卓母再說什麼他徹底沒心思聽了，霍地起身就要走。

    「誒，你去哪？我還沒說完。等恩知回來了可得好好謝謝李聰，人家幫了大忙。」

    卓安暗下冷笑，得了吧，李聰心懷不軌，他還要謝他？

    當誰是傻子？

    ***

    卓安這幾天的情緒一直彆扭著，尤其卓母提起李聰時滿口的感激，叫他尤為煩躁。

    除此之外就是讓他去接機，一天要念好幾遍，簡直恨不得他駐紮在機場等林恩知。

    聽煩了他也不給卓母好臉色，賭氣道：「李聰這麼好，索性好事做到底，讓他送恩知回來，省得你掛心。」

    卓母瞪眼，「胡說什麼呢？恩知下午到，我不管你有什麼事，全部給我推了，一定要好好地把人接回來！」

    「我今天不去公司，就在家等著接她。」

    就是去了公司也不得安寧！

    卓母一點也不覺得小題大做，滿意地笑了，「那最好，下午讓老李開車，恩知腳傷著，你多照顧著點。」

    卓安嘴角扯了扯，不過是崴了腳又不是斷了，要不要推張輪椅去？

    儘管心裡彆扭，下午還是配合地在卓母地叮囑中出門去了機場。卓母心急，早早就催他出門，在機場枯等了近一個小時才等到林恩知。

    林恩知跟李聰一起回來，卓安早知道的。卓母是怎麼說的？哦，多虧跟李聰一起回來，路上有人照應，可要好好謝謝人家。

    謝？

    他現在只想讓李聰有多遠滾多遠！

    林恩知腳還傷著，走路不利索，一用力就疼。李聰一路扶著她，「還能堅持嗎？卓總過來了。」

    林恩知朝卓安看去，他沉著臉大步朝這邊來。她心裡也彆扭，她就不信卓母沒告訴他自己傷了腳，以為他會問一句，結果一通電話都沒有。

    虧她還覺得他吼自己是擔心自己，根本是自作多情!

    不用猜，來接機也是卓母強押著來。

    這個認知讓她的臉冷了下來，心也裹上一層冰殼。

    卓安幾個大步走近，眼睛盯著林恩知，她神色淡淡的，沒有一絲歡喜。他忍不住蹙眉，以前她總用熱切的眼神看自己，現在別說熱切，連個正眼也不願多給。

    她跟李聰來真的？

    目光先移到李聰攙扶她的手上，再轉到李聰臉上。

    李聰倒不見異樣，鬆開攙扶林恩知的手，臉上依舊是和煦的笑，「卓總，你來了我就放心了。恩知的腳傷得不輕，只做了應急處理，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穩妥。」

    此刻，李聰的謙和關心在卓安看來猶如尖刺，刺得他渾身難受。礙於還有工作上的往來，他克制著情緒，點點頭，「麻煩你了。」

    「應該的。」

    明明是很普通的社交應答，卓安卻又聽出了不一樣的意思。

    什麼應該的？應該什麼？

    是說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情誼深，一起出差互相幫忙應該？

    還是說他樂意當林恩知的小狼狗，做什麼都應該？

    李聰被他冷冰冰的眼神打量得莫名其妙，自己說錯了什麼嗎？不過也不在意就是了，自己跟他也談不上交情，最多是工作上有點往來。

    偏頭看看面露疲倦的林恩知，道：「先回去吧，恩知的腳還傷著。」

    卓安眉頭一擰，渾身都不爽起來，他的太太自有他關心，還輪不到外人！

    上前一步狀似無意地擠開李聰，伸手攙扶住林恩知，「能走嗎？」

    剛剛看她走得很吃力，就是現在眉頭也一直沒舒展。

    那天摔了電話被夏奕成勸解之後，他也想給她打電話。平時再怎麼吵怎麼鬧，這種時候他還是擔心的。

    結果回家就聽卓母說李聰跟她在一起。他的火氣瞬間就躥起來，把打電話的念頭給燒得精光。

    反正有李聰在，她也不在乎他打不打電話，打了又怎麼樣？能比李聰頂用？

    林恩知從見面開始就沒說過一句話，神色也淡淡的，微微用力掙脫他的攙扶，「能走。」

    說著一瘸一拐地先邁開腳。

    李聰皺眉，即便擔心也不好當著卓安的面過去攙扶。

    好在卓安只頓了頓就追上去，不由分說地扶住人，「別逞強。」

    或許因為他很少說關心體貼的話，尤其是對林恩知說。所以，語氣強勢，聽在林恩知耳朵里就成了不耐煩。

    林恩知心裡也有氣，不假思索地刺回去，「你真不必來接，李聰能送我回去。」

    話一出，卓安的眼神瞬間冷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