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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34:31 作者: 長安墨色
「讓開!誰敢攔本公主?」
皇城外, 山和長公主狠狠甩著馬鞭,怒視著面前的侍衛:「本公主是聖上胞妹, 只要宮門未曾落鎖, 本公主便擁有隨意進出之權, 你們難道不知嗎?這是聖上口諭恩準的!」
年輕的侍衛垂眼,表情恭敬說話卻很不客氣:「聖上沒有召見, 誰也不能進宮。」
山和長公主聽了, 簡直怒不可遏:「聖上說的?聖旨還是口諭, 憑據在哪?」
侍衛不卑不亢:「請殿下不要為難卑職。」
「若本公主偏要進呢?」山和長公主扯了扯手中的鞭子,大有硬闖之勢。
千鈞一髮之際,采月郡主的車駕趕到了皇城門口,一襲紅裝的郡主連忙跳下馬車:「母親!」
女兒的呼喚讓山和郡主暴怒的神經暫時寧靜幾分。
采月郡主攥緊母親的手腕:「請母親隨我上車。」
山和長公主蹙著細長的眉毛,張唇欲言,采月郡主語氣更堅決的說道:「請母親隨我上車!」
說罷一臉哀求的晃了晃母親的手臂。
無奈之下,長公主只得隨女兒暫時上車,豈料剛坐穩,采月郡主就吩咐車夫快馬加鞭,離開了宮門。
「采月!我還要入宮看望皇上呢!」山和郡主余怒未消,還帶著三分火氣
「侍衛不放行,母親難道要硬闖嗎?硬闖宮門罪同謀反。」
山和長公主不以為意:「這有什麼,聖上不會因此生我的氣。」
皇兄對她才沒那麼苛刻。
采月郡主聽著,眸光中閃過一絲灰暗:「聖上當然不會,可新君呢?」
她聲音雖小,山和長公主卻聽得很清楚,嚇得心驚膽戰:「采月,不可胡言!」
采月郡主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是女兒失言了。」她竭力的組織著語言,「但從現實計,聖上病重,恐壽不長,聖上寵愛娘親,但新君不一定,從長遠計較,母親,這段時日我們還是低調行事吧。」
山和長公主脾氣火爆,女兒的性子隨自己並有過之而無不及,突然變得冷靜懂事,反叫山和長公主意外:「采月,這不像你說的話,是郡馬說的?」
「嗯。」采月郡主藏著寬袖中的手指狠狠掐著掌中軟肉,疼痛令她清醒,並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
山和長公主被說服了,吩咐車夫:「回府。」
夜幕很快就降臨了。
采月郡主陪母親用罷晚飯,復又登上馬車,她有自己的郡主府,和林月賢大婚後,二人便是住在郡主府中。
一陣夾雜著濃濃寒意的涼風吹來,順著郡主微敞的衣領灌入,瞬間寒冷入骨。
「去藕香苑。」她冷冷道。
藕香苑是林月賢亡母嫁妝中的一處房產,白柒柒誕下女兒不久後,就搬去了藕香苑居住。
馬車搖搖晃晃的往前駛去,采月郡主問婢女:「郡馬多久沒回郡主府了?」
女婢小心翼翼的回:「大概五六個月了吧,婢子記不清了。」
采月郡主眸光清冷,深吸了一口氣。
白柒柒母女搬去藕香苑的時候,她還高興過一陣,原以為沒有那小妖精從中作梗,他們的感情可以修復,結果呢?白柒柒一走林月賢的魂也走了。
他留在藕香苑的時間遠比郡主府多,後來,就乾脆不回郡主府了。
采月郡主鬧過,吵過,林月賢說的是什麼——咱們各玩各的,何必困在一起受罪。
「哈哈哈哈哈。」采月郡主爆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將身旁的婢女嚇了一跳。
這大半年以來,郡主脾氣愈發暴躁,時常無故大笑自語,府里的下人們私下時常議論,都說郡主有些瘋癲了,不過大部分時候郡主是正常的。
采月郡主闔目,在腦海中一遍遍的回想著林月賢說的那句『各玩各的』,濃濃的羞恥感從心頭瀰漫而出,令她的大腦嗡嗡作響。
對一個女人來說,沒有什麼比丈夫親自開口,准許妻子和別的男人上床合歡更恥辱的事。
采月郡主的嘴角狠狠抽動一下,眸光陰沉沉的望向前方。
曾經明媚似火張狂驕縱的少女不見了,如今的她,是一個陰鬱沉悶的怨婦。
絲絲細雨飄落著,又密又輕,像霧一般。
寧靜的院裡有花叢,有精緻的小荷花池,還有鞦韆,走廊下掛著精緻的小燈籠,屋裡鋪著質量上乘的地毯。
藕香苑雖小,卻處處提現主人的用心和情調。
這裡的主人,自然是白柒柒了,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又朝一日能獨居一處,藕香苑上下一切,都由她說了算,白柒柒在這裡就像當家主母一般。
她盡情營造著這裡的一切,可是今日,林月賢竟要送她們母女離開華京城。
「發生了什麼事?」白柒柒道。
林月賢語氣堅定:「聽我安排便是。」
他對白柒柒總似真似假,關係曖昧不清,白柒柒不便再追問,只是重重的揪住林月賢的衣袖,久未鬆開。
白柒柒依賴眼前這個男人,一想到要離開他,心裡就空落落的。
林月賢將白柒柒的手毫不留情的扯開,取出一個小木盒放在桌上,白柒柒打開盒蓋,裡面是一沓面額一千的銀票,少說有三萬兩,還有幾對金鐲,幾串珍珠,和一些值錢的寶石。
其價值加起來,足可供白柒柒母女衣食無憂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