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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34:31 作者: 長安墨色
門房一愣,張了張嘴猶豫半晌,到底什麼都不敢講:「你說的話,老頭子我全聽不懂。」
他不肯說,沈長林卻心中有數,王、錢、賈三家在本地必是橫行霸道的存在,否則門房為何不敢言?說不定顧先生失蹤,也和這三家脫不了干係。
興源縣水深,說不定縣令縣丞主簿等人也是為虎作倀者。
「師娘,玉壽,你們繼續找人幫忙,我尋一匹快馬,現在就回景安,找自己的人來。」
沈長林將自己的想法簡略說來。
白雪思考了一番,這是個穩妥的法子:「但,長林你確定能堅持嗎?」
從興源回景安,一路飛馳,會又冷又累。
「沒問題,同王指揮學了兩年本事,我的騎術早就很精湛了,前陣子又同許先生遊學,什麼苦沒吃過,小意思,師娘你就放心吧。」
沈長林說的話一半是事實,另一半則有自吹自擂之嫌,沈玉壽明白,長林這麼說是想讓師娘安心,他是兄長,此事本該他頂在最前,可他的騎術沒長林精湛,也沒有長林足智多謀,為了大局著想,他就不強出頭了。
「長林,路上小心。」
沈長林點頭:「我會的,你們也是,不要打草驚蛇。」
說罷請求門房從馬廄選了一匹良駒,接著翻身上馬,直往景安城而去。
沈長林巳時出發,一路飛馳,中間幾乎不曾停歇,到子時便到了景安城外的郊區。
夜裡城門落鎖,他進不去,而沈長林亦不想白白浪費時間等待一整夜,於是立即去了巡檢司衙門,敲門找王指揮。
巡檢司衙門的守衛認得沈長林,不過見他深夜來此,仍十分驚訝:「長林,出事了嗎?」
沈長林感覺渾身骨頭都在馬背上顛碎了,身上到處都疼,實在沒力氣說話,指了指身後幾乎要累死的馬,有氣無力道。
「說來話長,日後再說……幫我照顧這馬,我去找王指揮。」
巡檢司衙門的守衛有好幾人,一人接過韁繩,將馬兒牽去休息,另外一人掏出水囊給沈長林,讓他坐下喝水歇息:「我幫你去喊王指揮出來。」
過了不到半刻,王指揮披著外衫疾步走來,睡眼惺忪的問:「怎麼了小徒弟,這麼早就來拜年了?」
沈長林喝了水,又問守衛要了乾糧,正一口水一口乾糧的填肚子,見到王指揮,他就像看見救星一樣。
換做別人,恐怕不願意蹚渾水,但王指揮有這份膽氣,沈長林趕緊吞下嘴裡的食物,簡略的同王指揮將顧北安在興源縣離奇失蹤之事,以及自己的懷疑說了。
「竟如此囂張,這還是民嗎?簡直是匪賊。」王指揮提到匪賊便兩眼放光,誰叫他們巡檢司的人,就是以抓捕匪賊的數量升官發財的呢,他似乎又看到了升職的康莊大道:「長林你等等,我稍作準備。」
沈長林望著黑沉沉的夜空,長舒一氣,將手墊在腦後,在守衛們的小屋將就的躺了片刻,大概兩刻鐘後,王指揮就帶上人馬武裝齊全,並同長官要了緝捕賊道的口令,準備出發往興源縣去。
景安巡檢司的管轄地本就囊括興源縣,並且連夜緝賊之事時常發生,夜行軍並不稀奇。
「你騎越川吧。」王巡檢叫人將越川牽上來,看沈長林有些憔悴,沖他點點下巴,「還能繼續快馬馳行七八個時辰嗎?」
沈長林忍著身體上的酸疼跨坐到越川背上,驕傲的抬起頭:「怎麼不能。」
「好,不愧是我的徒弟,走!」王巡檢揚了揚馬鞭,率先出發。
「駕!」沈長林握緊韁繩,坐穩後摸了摸越川的頭,然後馭馬跟上,越川跑的飛快,不一會竟超過了王指揮。
「……」
王指揮很心痛,越川明明是他的,為何他騎的時候總撂挑子不干,他徒弟騎就乖乖聽話。
沒天理了,王指揮一甩馬鞭,急忙跟上。
一行人揚鞭疾馳,在末時抵達了興源縣,入城後,沈長林急忙帶他們去縣衙,昨日分開時,他們說好以縣衙為聯絡點,有事在縣衙留信或者見面。
沈長林急匆匆的下馬,一眼就看見了門房老頭:「老伯,昨日情況如何,你們找到人管理此事了嗎?我師娘和兄長呢?」
門房訕訕一笑:「昨日主簿大人也不在家,你師娘和兄長便要去鄉下找那幾大家鄉紳,我有公事在身,就沒同去。」
沈長林感覺到一陣氣悶:「他們昨日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這我就不知了。」
說話間王指揮也跳下馬,他可沒沈長林那般好言好語,直接揪住門房的胳膊,將他拽到自己的馬背上:「不知?再說個不知你試試看!」
沈長林也趕緊上了馬,門房嚇得哇哇大叫:「你們什麼人,要幹什麼。」
「閉嘴!」王指揮搗了他一拳。
沈長林摁住心頭的煩悶:「老伯,我們要找那幾位大鄉紳,請你帶路。」
「對,快帶路,敢耍滑頭小心我卸掉你胳膊。」
見王指揮一臉凶像,比土匪更像土匪,門房不敢多言:「沿著這條路直走。」
雪靜靜的落著,不一會,就在窗外薄薄的積攢了一層。
這間柴房很陰冷潮濕,白雪和沈玉壽已經被關在此處快十二個時辰了,他們尋到王鄉紳所在的村子,不過是找幾戶村民打探了一點情況,就被王家的家丁捉住,污衊他們行蹤可疑,並被關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