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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34:31 作者: 長安墨色
    三十兩,對一干窮學生來說,無疑是一筆巨款。

    「怎麼會不見了呢?」

    「我們這院子,只有自己人進出,送飯的嬸子從今日起就不來了。」

    「紹原兄,你是不是記錯存放位置了?」

    沈長林皺了皺眉:「我們幫著一起找找吧。」

    這一找,便是半個時辰,房間不寬,每一寸空間都被翻遍了,仍舊沒找到。

    「我有一個提議。」賀青山高聲道,「不如去其他人的房間看看。」

    此話一出,立即有人反駁:「青山兄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懷疑我們中有賊嗎?」

    「對,我就是這樣懷疑。」賀青山毫不避諱,「東西沒有長腿,不會自己跑了。」

    「你!賀青山,你把我們想成什麼人了!」

    賀青山聳聳肩膀:「不是我想的齷齪,但現在事實如此,心裡沒鬼,檢查一下又有什麼關係!」

    看著賀青山和人劍拔弩張的樣子,沈長林和沈玉壽也見怪不怪了,他為人直率,也比較好管閒事,經常為此和同窗爭辯。

    賀青山這樣的性子,愛者愛極,惡者惡極,兩極分化比較嚴重。

    這一次,沈長林站在賀青山這邊:「三十兩銀子的東西不是小數目,我們還是查一查吧,互相之間證明了清白,也免得背地裡猜疑,那才不好。」

    沈玉壽也點頭:「說的對,不然大家心中都會有疙瘩的。」

    失主江紹原蹙眉思索一番:「諸位同窗,今日得罪了。」

    三十兩銀子,就算對富農子弟來說,也是筆不小的數目。

    眾人從左手邊第一間開始查起,並不亂翻,一間一間來,很快,就到了沈長林沈玉壽的房間,為了避嫌,二人都沒有進門,讓同窗們翻查。

    「找到了!」

    突然,裡面傳來了江紹原驚訝的喊聲。

    不僅失主驚訝,沈長林和沈玉壽也目瞪口呆,這怎麼可能,但進屋一瞧,金簪子、胭脂、香粉的確是從他們的房間找出來的,眾目睽睽,千真萬確。

    「在沈玉壽的書箱裡。」

    沈玉壽急忙解釋:「不可能,我甚至不知紹原兄買了這些東西,我絕沒有拿。」

    沈長林也為他作證:「今日我和玉壽一直在一起,沒有分開過,他根本沒有作案時間,不可能是他。」

    有同窗道:「你們是兄弟,你為他作證不算!」

    賀青山凝神看著江紹原手上的東西:「紹原兄,可否給我看看。」

    江紹原將東西遞了過去,賀青山一邊翻看,一邊不忘為好兄弟作證:「今日我也一直和玉壽在一起,我也可以幫他作證。」

    剛才和賀青山互懟的學子立即說:「你們三個好的穿一條褲子,你的話也不作數!」

    「……」這下輪到賀青山無語了,但是在案件糾紛中,親友迴避,確實是符合常理的,因此他沒多說什麼,而是繼續翻看手中的物件。

    沈長林沈玉壽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

    賀青山的話沒錯,物件不會長腿自己跑,江紹原的東西找不見,有可能是他自己記錯了位置,但跑到沈玉壽的書箱裡,那一定是人為的。

    這時候,沈長林猛然想起當日慧能小師傅幫沈玉壽測字,說他會遇小人妨礙。

    今日想來,真是準的不能再准,早知道,就問那萌和尚要個什麼錦囊妙計,應對之法了。

    沈長林清了清嗓子,為今之計,便只能發揮一下他前世的本領,他是學刑偵的,其中有一門科目是痕跡學,簡而言之,便是一件事情只要發生,便會在過程中,過程前後產生痕跡,而他,需要找到這些痕跡,推理還原出真相,還沈玉壽一個清白。

    「等等!」這時賀青山突然有了發現,「紹原兄,你買的這胭脂盒子摔破了。」

    沈長林一喜,沒想到希望這麼快就出現了:「諸位同窗,這胭脂方才只有江源兄,青山兄碰過吧?胭脂盒是破的,如果其他人手上身上或物品上有胭脂的痕跡,是否證明那人也有嫌疑?」

    諸學子想了想:「自是如此。」

    失主江紹原也表示:「早上盒子還是好的,要破,也是在小偷手裡破的。」

    聽到小偷二字,葉青文的嘴角很明顯的抽搐一下:「為何說偷這般刺耳,萬一是誤會呢。」

    「不告而拿者,就是偷竊,這有什麼可誤會的。」賀青山奇怪的看了舍友一眼,斬釘截鐵道,「如果小偷不僅偷竊,還栽贓陷害,要罪加一等。」

    葉青文吞了吞口水,沉默著沒有說話,他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

    「我再查一次,先看諸位衣裳上有無胭脂痕跡。」賀青山十分積極主動,他就喜歡管這些事情。

    這次依舊從左邊查起,輪到葉青文的時候,他突然一甩袖子就要走:「夠了,還有什麼可查的,贓物都找到了,還查?!」

    說罷就往房裡鑽,順勢要關門,賀青山仗著體型優勢抵住房門:「青文,發什麼邪火?」

    此刻,葉青文的臉已紅透了,他不停的摸鼻子、咬嘴唇,小動作不斷,在心理學上,一個人小動作越多,說明此刻越心虛,心裡藏著事。

    沈長林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他,突然一把抓住他一直垂在身側的手:「這是什麼?」

    他穿的是深色棉袍,中衣卻是淺色,因此手垂下時看不出端倪,但一抬手臂,中衣上赤紅一片的胭脂痕跡,便無處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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