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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30:56 作者: 小菜清粥
「你胡說!」世子璟吼道:「這都是你胡亂猜測!」
「想知道是不是他胡亂猜測很簡單,」吳夫人眼神充滿憤恨,「王上,世子不是說印章丟了麼?那去他的宮裡找就行了。」
眾人都看向韓王,韓王此時心中早就有了決斷,他一擺手。
「左澤!給寡人搜!」
「是!」
左澤點了人頃刻就往世子宮邸去了,而世子璟整個人像被抽去了魂兒一般癱軟下來,他哪裡知道韓卻會弄到這些信件,青紙、私印都在他書房擺著呢,這下是玩兒完了。
果然,左澤帶著禁衛不消片刻便回了來,還帶著世子璟缺了一角的私印,這下子他就是想抵賴也不行了。
看著眼前的私印、特供的青紙,吳夫人顧不得形象了,只「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王上,還請您為琮兒做主,這根本就是蓄謀已久的謀殺。」
站在群臣之首的吳相也站了出來,「王上,韓璟欺父弒兄,品行惡劣,豈堪一國世子?」
不少大臣已經看出來世子璟大勢已去,韓王又有心與周王室切割,只怕韓王后母子已然不行了,不少人都站了出來力挺吳相,之前的世子黨也再不敢吭聲。
眼見群臣激憤,韓王在宗廟前踱了幾步,最終還是開口:「韓璟欺父弒兄,寡恩薄信,即日起虢去世子位,押入大牢,王后教導不善,著立即閉宮思過,禁止出行。」
「左澤!」
「屬下在。」
「此事後續就交給你了,特別是朝歌那邊,務必給寡人調查得一清二楚,得空了寡人倒是要向朝歌討個說法。」
「屬下得令!」
韓王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周朝畢竟是宗主國,諸侯國敢像宗主國要說法這可還是幾百年來第一次,聽這意思,敏感的人開始感覺到韓王已經不僅僅滿足於當一個列國霸主了。
韓王疲憊地揉了揉額頭,大手一揮,「今日事情太多,倒讓祖宗笑話了,都散了吧,阿九跟寡人一起,寡人還有話同你說。」
眾人聞言,離開前忍不住想,只怕經此以後,這位素來不起眼的九公子就要嶄露頭角了,吳夫人還待說些什麼,卻被吳相眼神制止,不情不願的回萊蕪宮了。
韓卻跟在韓王身後一路往太極宮走,韓王不說話,他也一直沉默著,說實話,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單獨相處,他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韓王也有些詫異,這會兒沉默不善言辭的韓卻與之前跟韓璟對峙時那舌燦蓮花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這幾年你都跟著你大哥在軍中歷練?」他停下了腳步,漫不經心地問。
韓卻垂首,「是的,父王。」
聽得他這簡短的回答,韓王伸展雙臂似不經意地捋了下鑲夔龍紋邊的袍袖。
「這麼些年,寡人對你的關注不多,你可知道為何?」
「韓國百姓都是您的子民,我們在這亂世並未缺衣少食,這些都是因為在您的庇佑之下。父王醉心國事,對內整肅朝政,先是平了魯源之亂,後又變法圖強;對外順從王室滅六國,征服犬戎,您勵精圖治,是我們最好的榜樣,至於落在我個人身上的那點,孰輕孰重,阿九明白。」
韓王望著遠處那一排排宮闕檐角,此話韓卻說來,雖聽得出來這話是發自內心的,但他還是有些遺憾,作為一個帝王,他的功過是非,史書自有定論,但是作為一個父親,他想聽得是指責,是詰問,這樣他就有反駁的機會,可惜並沒有。
父與子之間,竟然毫無恩義。
「寡人不問你是如何得到那些密信的,也不追究在這場謀刺中你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但寡人想知道一件事。」
韓王站在白玉石的台階上,身後是威嚴宏偉的太極宮正殿,他回身俯視著身前的朗朗青年,「你可曾親自參與謀劃刺殺你兄長?」
他已經年逾不惑,歲月在他斑駁的臉上留下了或深或淺的溝壑,那是他殺伐一生的最好見證。
韓卻站得比他低了一個石階,兩人高度卻相差不大,他抬首迎上了他的目光,「父王,阿九一切皆為自保,從不曾先起過任何害人之心。」
青年迎風而立,柏質松姿,幽藍的瞳孔此時透著三分深邃兩分無辜,剩下的五分讓人有些捉摸不透,韓王不禁想起了他的母親。
那個女人也有一雙這樣的眼睛,但愛與恨都十分分明。
「寡人知道了,你先回吧。」他擺了擺手。
韓卻告退,轉身頭也不回往宮門口去。
第42章 傾慕
掌燈時分。
韓卻回到學宮所的時候陸續陸行已經在這裡等著了。
陸行老實交代了這一路的經過。
原來陸行按照計劃本來準備領著人藏身學宮所隨時等待召喚,可是沒想到半路被劍奴給截住了,兩名刺客當場被他一箭穿胸,死法跟公子琮一模一樣。
此時已經來不及去想消息是何時走漏的了,當務之急是得把這個消息告訴韓卻,陸行一邊派人去禁衛營找陸續,一邊回學宮所找阿梨。
這兩刺客出了事,之前那女刺客也跑了,只能按原計劃讓阿梨出來作證,不然陸予行動了,不知情的韓卻將會陷入大大的被動,背上誣告兄長,挑撥生事的惡名是小,失了韓王跟吳家的心以後還怎麼混。
公子琮去了,又早就得罪了世子璟,韓卻現在是他唯一的依靠,他不能任他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