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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30:02 作者: 墨舞碧歌
龍力挑了挑眉,不耐道:「你是不是有毛病?我什麼時候跟你站在一邊,你自己下賤就好,別侮/rǔ了我。」
「那你為什麼幫顧夜白?」魏子健不死心,嘶叫連聲。
「我沒有幫他,只是他剛剛拜託了我。他是我真正的對手,被對手請求去做一件事,是一種榮耀。你到底懂不懂?」說到這裡,龍力索xing緘默了。
林子晏拿胳膊一撞背後的唐璜,兩人都笑了,倒沒有想到龍力是這樣的人。
驕傲狂妄,卻總算磊落光明。
剩下的打鬥,時間並沒維持太久。把與林唐兩人糾纏的幾個人也撂倒,顧夜白腳步踉蹌了一下,卻仍站得筆直,向立在牆側的女子一步一步走去。
鮮血,和汗水。還有,清淺的笑,淡淡的笑。
悠言大叫一聲,奔了過來,投入男人的懷中。兩人緊緊擁在一起,他身上的血汗把她的衣裳也染紅。
「笨小白,很痛是吧?」他身上的傷口,嚇壞了她。剛才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堅qiáng,在他懷中安全的氣息里,一一崩塌。從他懷裡脫出,伸手去摸他身上血跡斑駁的地方,絲毫不敢用力,淚水,一叢一叢,掉得兇猛。
顧夜白微微皺了眉,指腹在她眼底一抹,「好醜。」
他的語氣,藏了一絲寵溺,悠言想起他剛才所遭受的罪難,心疼之極,哭得便愈發凶。
「路悠言,給我記著,回去和你算這筆帳。」
粗嘎的嗓音在她耳際掃過,悠言一怔,顧夜白已放開了她,往前走去,那是魏子健與龍力的方向所在。
悠言皺皺眉,突然明白他說什麼。剛才,她說,她要與他分手。qíng非得已。她話既出口,便已做好把照片發出的打算。一旦成了真,她還怎麼能和他一起。他的語氣不善,是壓抑了的怒氣,悠言想想,現在也生了後怕。
眾人的目光定落在顧夜白身上。
林子晏冷笑,朝魏子健做了個無聲無息的口型:你等著看怎麼死吧。
魏子健簌簌發抖,低吼道:「都起來啊。」
被打翻在地的沒有人能站起,即使有,早已被剛才那男人的氣勢所攝退,他出手快而狠,誰還會傻到願意再赴這趟渾水。
「顧夜白,你想怎樣?你以為把我的手機拿走就行了嗎?我早已做好備份。」魏子健掙了掙,yīn鶩大笑。
一記重拳狠狠擊在他臉上,顧夜白勾起嘴角,笑得明媚。
魏子健吃痛,卻再也不敢多話,只瞠目看著他。
「Susan,你帶她出去,謝謝。」
Susan不明所以,但仍點點頭,悠言不解,跑過去,擔憂道,「咱們走吧,去醫院,不然你會死掉的。」
低沉的笑在幽閉的倉庫響起。
龍力勾勾嘴角,「哦,顧夜白,你要死掉了。」
悠言的臉漲紅,知道龍力在笑她傻氣,瞪了他一眼,又去拽顧夜白的手臂。
顧夜白抬手摸摸她的腦袋,「言,你跟Susan先出去,我很快出來。」
Susan明白顧夜白是要把照片的事qíng解決,走過來,拉過悠言,低聲斥道:「跟我出去。」
悠言一心掛在顧夜白的傷上,照片的事倒拋在腦後了,這時也有了點省悟,深深看了顧夜白一眼,便跟Susan離開。
顧夜白輕笑。
魏子健卻越來越心驚膽戰。這個男人愈笑,眼角眉梢愈見冷冽,那讓人戰慄的巨大壓迫感,像yīn影一般要把他吞噬掉。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他道:「我做了很多備份----」
「是我愚蠢了。」男人的薄唇輕啟。
該說,他失去了一貫的冷靜。只因,這事涉及到她,他便如瘋狂了一般。剛才,那小女人的話提醒了他.籌碼,其實早握在一方,端看誰qiáng。
「謝謝。能把他jiāo給我嗎?」他朝龍力淡淡出聲。
龍力微微挑了眉,「只要你記住,你我之間,還有一戰。」
顧夜白頷首,伸出手。
龍力一笑。
空氣漫過清脆的聲音,擊掌,定下男人之間的承諾。
「魏子健,到清算我們之間的帳,開始吧。」重瞳,暗黑。
待看到顧夜白手上的動作,林,唐對望一眼,唐璜冷笑,「對極了。」
原往門口走去的龍力,聽得古怪的聲響,折身一看,末了,也笑了。
唐璜打架不行,但專業卻是jīng湛的。悠言雖看不懂,但也只覺他的包紮手法異常gān淨利索。清理,抹藥,包紮,最後,給顧夜白輸了液。
這一番下來,也到了晚上。幾個男人又在陽台里談論了一些什麼,林,唐兩人便告辭,Susan笑嘻嘻的也跟著要走。
顧夜白淡淡道:「子晏。」
林子晏點點頭,兩人jiāo換了個眼色。
悠言看得糊塗,想得辛苦,呆了一下,想到Susan要走,叫了一聲,說,和她一起。
Susan嫵媚一笑,然後玉指一搖,「No!」
幾個人魚貫而出,把門拉上,動作默契,速度飛快。
悠言心想這下完蛋了,她沒忘記那人和她說過什麼。從回來便一直想問他們到底在倉庫里對魏子健實施了怎樣的懲戒。她和Susan看到那人臉色遽變跑出,離開。卻又似乎,沒受什麼皮ròu傷。
一眼看過去,男人坐在她對面的沙發,雙腿優雅地jiāo疊,拿了本美術雜誌在看,似乎並沒有留意她。悠言瞟了他幾眼,便慢慢挪起身,躡手躡腳向房間走去。眼見門一關,便成功著陸,一隻手卻橫了過來,撐在門上。
第八十八話懲罰難為
悠言呆了一下,大叫一聲,便向chuáng上衝去,想用被子蓋個嚴實當烏guī。
屁股還沒粘上chuáng沿,卻教人撈了起來。
「我要睡覺。」悠言兩手蓋上眼睛,手指又露出一道細細的fèng隙。
「行,先把帳結完。」顧夜白挾了人,在chuáng側坐下。
悠言氣悶又害怕,那大掌便落到她的屁股上。
顧夜白明白,在倉庫里她喊出那句話的用意。為她受傷,他甘心qíng願。他從沒想過要她的回報。如果不甘願,那麼,一早,他便不會為她那樣做。如果甘願,他又怎麼捨得要她用這樣的方式來回報?卻不無震撼。更多是,狂喜和感動。這女人,真是個笨蛋。甚至,他還考慮過,如果這個笨蛋真的把照片發出去,他要怎麼辦?好像,沒有猶豫過。他想的,其實是----她該怎麼辦。他還是他。不會因了這樣就不會不要她。只會,更愛。但真的動怒了。她怎能這樣輕易就去說那兩個字!
手上的力道,重了。
這回,她似乎很乖巧。沒有掙扎,沒有吵鬧,只是任他打屁股。
不過是他狠心的打,她淚水大顆的掉。掉得凶了,就拿過他淨身以後新換的衣服揩揩眼淚。然後,繼續掉。
顧夜白怔了一下,下面的幾下就再也下不了手去。
「喂,你要打快啊。」悠言吸吸鼻子,去摸他僵在空中的手。
「你很想我打你嗎?」顧夜白淡淡問,不無一點好奇。
「傻子,挨打,你願不願意?」悠言擦了擦眼淚,在他膝上挪了挪,換了個姿勢,重新趴好。
顧夜白緊皺了眉。第一次,有無可著力的感覺。咬了咬牙,終究,還是打不下。看著她紅通通的兔子眼,硬聲道:「不鬧了?」
悠言哼了一聲,翻翻白眼,「我鬧了,你也不會放了我,你這人,鐵石心腸。」想了想,聲音低了,委屈道:「而且,現在也不能鬧。」
顧夜白越發奇怪,捏了捏她的臉頰,「為什麼?」聲音,仍是繃硬。
悠言不耐煩了,搞了半天,也不見他打,索xing從他腿上滑下來,「喏,不打,我去洗澡睡覺。」
她腿短,才走了幾步,就讓人給拽了回來。
男人的氣息輕輕噴薄在她的頸項上。
「你反悔了啊?」悠言苦著臉,又重新趴好,道:「輕點兒行不行。」
「為什麼?」他輕聲問,眉心皺得越發的緊。
悠言看見了,又伸手去揉他的眉,咕噥道,「皺什麼皺,又不是我打你。你以為我不想鬧?可是----」她想了想,咬唇,輕輕撩起他的衣服,呆呆去看他身上被紗布纏繞的傷口。「我不敢亂動,怕碰了你的傷口。」想到他的疼痛,悠言鼻子一澀,又開始灑金豆。
不曾想到她是這份心思。顧夜白的眉心放了又蹙,挑起她小巧的臉,慢慢吻去她的眼淚。他的溫柔,訝了她。
愣了好久,悠言才翹起絲笑。膽子又開始大了起來。「小白,你們到底對魏子健怎麼了?還有,剛才你和小林子學長在嘀咕什麼啊?」
「不告訴你。」
「。。。。。。」悠言氣窒。
「為什麼不問照片的事qíng?」男人又淡淡問。
悠言調皮笑。「因為你比我緊張。那我還鼓搗來做什麼?」
這次輪到顧夜白沉默了。
悠言哈哈大笑,抱住他的脖子,往他的臉上亂啃一氣。
顧夜白眉一揚,「嗯,反了。」
天旋地轉過後,悠言被摔在chuáng上。
這一夜,便在悠言咯咯而笑和微小細碎的呻吟聲音中過去。
顧夜白沒有再和她提luǒ照的事qíng,但她有種預感,那件事確實已經過去。後來的幾天,又發生了一連串的事qíng。一,她收到一封信,那封信來自靳小蟲。信里說,魏子健在外面有房子,小蟲去過,把私藏的她的照片備份都毀掉,並辦了轉學,永遠不會再回G城,最後,只請求她的原諒。二,在她收到信的翌日,魏子健在校外駕車出事,一隻眼睛瞎了,一條手臂被毀,成了半個殘廢。他很快也辦了退學手續。
事qíng來得蹊蹺,悠言想問顧夜白,但最後,她沒有問,那人也沒有說。她被他深深眷寵著,這,已足夠。後來,Susan還是找了林子晏。
林子晏笑著低聲說:顧夜白做了三件事。一,那天,在倉庫,作為回報,他也給魏子健拍了一些「照片」。二,囑咐林子晏去找靳小蟲。第三件,林子晏沒有多說。但悠言和Susan卻明白,給魏子健以其人之道,不過是權宜,要那卑劣的小人不敢妄動,那個男人在確保他的女人的照片被悉數毀掉後,也出手毀了一個人,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三,宮澤靜回了日本。在悠言預感他們三人之間還會發生點事qíng之前,她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正如她來時一樣,異常安靜。
悠言開始明白顧夜白真正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