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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30:02 作者: 墨舞碧歌
悠言一驚,背後小手掙脫了男人。
「是。」顧夜白微微一躬,走到畫前。
這時,禮堂,再也沒有了坐著的觀眾。
夜,北二棟九樓。
悠言臉上嫣紅,頭輕靠到男人的肩上。
淡淡瞥了一眼懷中人呢酡紅的醉顏,煞是可愛,顧夜白把手緊了緊。
「小白,我高興,我還要喝一點。」悠言閉上了眼鏡,小聲叫道。
顧夜白微嘆,是便不該讓這女人喝酒。
一碰,就醉。
蜷在qíng人的懷抱,悠言的意識已經模糊不清,嘴角卻翹起淺淺的笑。
再次想起,賽場上他畫的那幅畫。
夏教授很厲害,看出來了。
那畫裡,其實不只一個人。
畫中,女孩的眸里,映著一個人的影像。只是,必須極為仔細去看,才能發現。
誰也不曾想到,他把他自己藏在了她的眼眸里。
不然,夕陽如畫,笑靨無暇,又獨獨是為了誰。
第六十二話滋味
Susan撫掌而笑,站起道:「言,你醉了。」
悠言一笑,慢慢合上眼睛。
「女人,你也醉了。」林子晏皺眉道。
「我沒有。」Susan手一揮,身子一歪。
林子晏輕嘆,伸手把她摟進懷裡,又把她扶到沙發上。
三個男人卻仍然清醒。
三人一笑,又gān了一杯。
唐璜呼了口氣,道:「晚了,現在慶功也慶過了,接下來睡覺問題該怎麼解決?」
「校禁的時間也快到了,兩個女孩醉成這樣,讓人看見了,對她們也不好。」顧夜白斂眉,道:「我們三個就在廳里將就一晚吧。」
唐璜笑道:「這悠言的名聲早就給你敗壞透了,現在整個G大誰不知道她是你顧夜白的女朋友?倒是蘇MM----」
林子晏皺眉,道:「唐璜,你不是想打她主意吧?」
唐璜和顧夜白兩人jiāo換了個眼色,大笑。
「如果你真的有心,自己悠著點方影吧。」顧夜白斜睨了好友一眼,把懷裡的女人橫抱起,又回頭道:「子晏,幫忙。」
林子晏一時沒會意過來,楞道:「幫什麼忙?」
唐璜嘆,道:「你不來,只好我來了。」
說著,走到沙發邊上,伸手便要把Susan抱起。
林子晏大喝一聲,道:「唐璜,把你爪子拿開。」
俯身把Susan抱起,林子晏一怔,這女人怎麼看也有一百七十公分的高度,雖然看起來纖瘦,卻怎麼這麼輕啊。
「林子晏,我說,你別乘機揩油啊。」唐璜笑罵。
把Susan放到chuáng上,林子晏又怔然,愣愣看著好友的動作。
替兩個女孩蓋上薄被,顧夜白撫了撫悠言的額,又掖了掖被子,回來一看林子晏,也怔了一下,林子晏輕笑,勾了他的肩,兩人這才走出去。
門外,唐璜一笑,帶上門。
三人走到陽台。
林子晏拿出煙,二人接過。
吸了一口,林子晏皺皺眉,道:「什麼滋味?」
唐璜笑道:「同問。」
修長的指挾了煙,看煙火明滅,好一會,顧夜白嘴角微勾。
「如人飲水。」
林子晏和唐璜各據了沙發一隅,顧夜白便拉了椅子在桌上淺寐。
睡到半夜,卻聽到房間傳來細微的聲響。
門,被輕輕推開。
苗條的身影走出,躡手躡腳走到廳上,從桌上拿了什麼,隨即又拉開門,閃身出了去。
顧夜白微一皺眉,走到沙發旁邊,拍了拍林子晏。
林子晏睡夢正酣,被人打擾,低吼,「做什麼?」
「Susan出去了,趕快跟著,晚了,雖說是在學校,也不安全。」
雖是壓低的聲音,林子晏一聽,還是倏地被驚醒了,所有睡意全跑光。
拉了門,飛快跑了出去。
追到樓下,卻不見了蹤影。
他問悠言要過Susan的電話。
只是,走得急了,手機也擱屋子裡,不由得低罵了句:「shit!」
天,還很黑,也不知是什麼時間。
他穩了穩心神,沿著林蔭道慢慢的走,一雙眸便在兩側搜尋。
拐了幾彎,走到湖心亭邊,卻聽到輕微的抽泣聲傳來。
誰三更半夜在哭?
心下疑慮,走了過去。
卻見,湖心亭的石椅中,坐了一個人。
湖邊小燈很暗,只能約摸看見是女子的身段,一頭長髮灑在肩上。
走近了,皺眉道:「請問----」
「誰?」
那人顯然受了驚嚇,出聲警戒,但那聲音鬆軟,聽了去,倒是七分無力,三分嫵媚。
林子晏卻是心頭狂喜,嘴上罵道:「三更半夜不睡,你跑來這裡裝鬼嚇人?」
「林子晏?」那女子低聲道,站了起來,身上不穩,又向石椅跌了去。
林子晏低咒,身體卻像有了意志,自發上前,把她抱進懷裡。
「你放開。」女子低叫,伸手往男子的胸膛推去,卻紋,哪裡著意到這一下,腿上吃痛,怕她跌倒,又不敢放了她,咬牙道:「Susan,你這惡女人。」
Susan冷笑:「我是惡女人,關你什麼事,走!」
說著,伸手往桌上摸去。
林子晏卻先她一步按住了她的手。
察覺到桌上的東西,他蹙了眉。
「到底發生什麼事?」
Susan低低道:「子晏,你可不可以走?我想自己在這裡待一下。」
林子晏冷笑,「然後讓你喝得爛醉如泥,一個不慎,好讓這湖多一個醉酒鬼?」
Susan咬牙,狠狠賞了他一拳。
林子晏也不去躲,只是硬生生受了,Susan心裡悲傷,加上幾分酒意,一惱,又往林子晏身上打去。聽得他悶哼一聲,頓時怔住。
「怎麼?不打了嗎?不打就跟我回去!」緊緊按住女人的肩,林子晏冷冷一笑,沉聲道。
他出生在高gān家庭,家境優渥,哪裡受過這樣的閒氣打罵?
半晌,聽不見任何聲響。
疑慮見,細細淺淺的哽咽聲卻在耳畔響起。
他心裡一慌,執起Susan雙手,平日裡笑罵嬉戲,偏偏這刻卻說不出半點話來哄她。
輕嘆一聲,把她緊緊擁進懷裡,只在她耳邊低聲道:「你別哭,我讓你打就是了。」
第六十三話天要亡他
Susan怔了一下,終於忍不住破淚而笑,「我打你做什麼,呆子?」
林子晏只是悻悻的笑,末了,低聲問:「不惱了?」
他這樣一說,Susan也頓覺得自己無理了,微嘆,道:「子晏,對不起。」
她叫他子晏,並非林子晏----林子晏這時才恍覺過來,似乎,她剛才便這樣喚了他一聲。
把該死的姓氏去掉,這樣的稱呼,平白多了幾分親近之意。
還該死的姓氏。他又啞然失笑,要讓父母聽見,大抵把他的耳朵也給狠狠扭掉。
卻原來,有一個人,可以這樣動輒讓你快樂。
滋味。
問過顧夜白的問題,答案便是這樣嗎?
Susan半晌不見林子晏反應,只覺他把自己摟得越發緊了,那按壓在她肩胛的手,似乎用力到要把她揉進他的身體裡。
結實的胸膛,這便是男人與女人的差別,混了薄薄的酒味和煙糙的味道,還有他身上淡淡的溫醇的氣息,一下纏繞道她身上。
除了方影,她沒有和哪一個男人這樣親近過。
臉上一熱,那撩熱,鬧人的就要也一下去了幾分,她推了他林子晏,低道:「你放開。」
微惱的聲音突然響起,婉拒也從緊抵在他胸膛上的手傳來,林子晏猛然回過神來,微微一赧。
溫香軟玉在懷裡,實在不願放,但怕她不喜,只得鬆開了桎梏。
心裡擔憂,又道:「你自己能站穩嗎?」
Susan又是一怔,那不安的感覺,深了。
儘管,兩人見面總是拌嘴的多,但直覺,這男人對自己很好。
因為泳池那次相救?
「沒事。」
她自嘲一笑,復在石椅上坐下,從桌上拿了一罐酒,開了,連喝了幾口。
「別喝了!你這是怎麼了?」林子晏在她身旁坐下,皺眉,伸手便去搶她手上的酒。
「子晏,如果不能相陪,那麼你就走。」Susan淡淡道,又一笑,「還是說,你想我打你?」
她的聲音,大概是因為疲憊和酒的微醺,在黑暗裡,聽去越發的*。
林子晏輕笑道:「原來我還有點用處,可以當陪酒的用。」
她半夜突然出走,他知道事qíng非小,哪敢就這樣走了,但也素知這女人xing子倔,嘴角划過幾分自嘲。
素知?他們又認識了多久?怎麼就是素知了?嘴角嘲弄的紋度更加清晰了。
只是,夜裡,她看不見,即使是自己也不見得有多清楚,無妨。
她說,如不能相陪,便走。
他註定無法抽身,那還能怎樣?就只好相陪,哪怕只得一場落寞。
隨手也從桌上拿了一聽酒,打開,也灌了幾口。
還好,只是普通啤酒,度數不高,難為這女人跑路還不忘把這些也撈了出來。
兩人靜靜喝著酒,也不說話。
末了,林子晏終究忍不住,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說,林子晏,你說一臭陪酒的,問什麼問?」Susan低斥,又低低的笑l
「是因為他嗎?」
林子晏微微冷笑,林子晏,這問題真是低俗。
其實,不願意提起他,只是,他實在無法忍受現在的沉寂。
Susan只是笑,站了起來,順手在桌上摸上了一隻瓶子,抱在懷中。
啤酒,麻痹不了神經,還是這白gān好。
背對著林子晏,擰了塞子,連連灌了幾口。
如果不是他的電話,現在她還在酣睡中吧。
既然打電話給她,為什麼偏偏要讓她聽到那個女孩的聲音。
方影,今天是你的生日。
你真好。
淚水,沿著臉頰,徐徐流下。
又猛灌了幾口。
剛才房間裡,扭亮了小燈,最好的朋友,嘴角帶笑,美夢正好。
有怎麼忍心驚擾了她。
淚流滿面的láng狽,除了走開,還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