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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30:02 作者: 墨舞碧歌
    皓腕一抬,往男人的飯盤挾了一小筷子菜,道:「我吃過了,你也不能吃了,jiāo換吧。」

    這話,聽著熟悉。

    悠言心裡一疼,想起與那人第一次起吃早點的qíng景。

    她說,你碰都碰了,我也不能吃了。。。。。。

    顧夜白淡淡道:「沒事。」

    悠言低頭,耳邊卻是盤子移動的聲音。嗯,jiāo換了,他沒有反對。似乎有淡淡的目光在她發上掠過,會是他嗎?苦笑,不過是幻覺。

    他們已經,完了。

    還沒開始,已經結束。

    看著身旁死黨的頭幾乎垂到盤子裡去,Susan蹙眉,想起什麼,望向顧夜白,冷笑:「原來是你!那個毀我家言清白的人就是你。」

    「怎麼了?」方影皺眉問。

    林子晏含一口湯忍了又忍,才沒噴出來。

    「Susan,話可不能亂說。那天,顧夜白也不過是看到悠言行動不便----」懷安語氣一冷。

    顧夜白低頭吃飯,姿態優雅。

    Susan怒極,轉向悠言,喝道,「不准吃。」

    悠言一愣,抬眸看她,眼圈微紅。

    偏偏有人不識相,林子晏吼道:「路學妹,你沙子進眼?紅了一片怪可憐的。」

    悠言瞪了他一眼,目光一轉,卻與顧夜白的撞上。

    那墨濯般深沉的眸光輕掠過她,淡淡的,漠漠的。

    悠言心悸,又疼了去,垂下眸,卻驚愕,桌上餐盤被挪了位置。

    Susan笑得叫一個嫵媚,「人家不賞面就罷,我和你換。」

    「珊。」悠言哭笑不得,「這素椒小炒你不能吃,你辣椒過敏。」

    「我喜歡過敏我,你甭管!」把自己的盤子往悠言面前一推,Susna狠狠瞪了顧夜白一眼。

    兩隻手按在Susan的盤子上。

    林子晏瞥了旁邊的方影一眼,方影輕輕一笑。

    「你做什麼?」林子晏翻翻白眼。

    「我愛吃這個。」方影淡淡道。

    林子晏笑得張狂,「同學,你愛吃這個,那你打其他飯菜做什麼?」

    悠言瞟了Susan一眼,女人俏臉微紅,呆掉。

    小手伸到盤子裡掂了一塊辣椒,放進口中,悠言咕噥,「我沒洗手。」

    二個男人臉色微變,互望一眼,悠言趁勢把盤子端過。

    懷安目光一轉,笑道:「悠言,你不會是真的沒洗吧,你指甲fèng里黑黑的是什麼啊?」

    女子生***潔。悠言一澀,手縮了縮,低了頭。

    那是一種油xing顏料,不易洗掉。昨晚,躲在chuáng里塗鴉,畫一個人。

    鄰桌又是一陣大笑。

    Susan冷笑,「懷安,吃飯別多說話,小心噎著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懷安壓低聲音,「對不起,悠言,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沒事。」悠言低聲道,悄悄看了那人一眼。

    顧夜白拿起餐盤,淡淡道:「各位慢用。」

    「我也好了,大家慢用,顧夜白,一起吧。」懷安輕聲道,顧夜白微微一笑,頷首。

    二人離座,Susan怒,一扯悠言,「我們也走。洗手去!」

    悠言點點頭,拿起盤子,一顆水滴悄悄滾進盤子。

    果然,眼淺。

    林蔭道。

    「言,到底是魏子健還是他?」Susan皺眉。

    悠言低頭,末了,怔怔看向籃球場的方向,那背後是熒山。

    Susan不解,想問,但看女人那一副表qíng,突然不敢說什麼。

    良久,悠言淡淡笑道:「珊,北二棟九樓,有人從那裡搬出去了。新入住的人叫顧夜白。」

    Susan大吃一驚。

    聲息,緘默。

    陽光淺淺,把樹蔭照出一片婆娑。

    何處不相逢。

    也許在更早以前,他們已在這個校園裡擦身而過無數遍。

    只是,那時他們還不認識。

    籃球場,幾個班分據一隅上體育課。

    愣愣望著前方那抹挺拔的身影,悠言苦笑。

    直到身旁的Susan使勁推了她一把,低聲道:「老師叫你。」

    悠言一怔,攏了攏目光,忙道:「在。」

    原來的體育老師休產假,新來的老師看悠言一副怔愣的表qíng,心裡不悅,道:「你多跑三圈。」

    第二十五話狹路(2)

    Susan一驚,與悠言對望一眼,跟原先的老師是打過招呼的,知道悠言qíng況特殊,課前跑豁免,平日只做些qiáng度不大的體育運動。

    這老師初來乍到,卻還不知道。

    Susan忙道:「老師,她身體底子不是很好,這跑步----」

    「哪來這麼多話,有些女生就愛拿喬,都是讓家裡嬌慣了的,還不快去!」老師眉眼一沉,冷冷揮了揮手。

    Susan正要辯駁幾句,悠言趕緊按住了她,上前低聲道:「老師,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事無不可對人言。要說什麼就在這裡說。」

    「是啊。有什麼不能當大家面說的?平時就沒見你怎麼運動。」女生里,有幾個人出聲道。

    悠言一窒,卻見同室的許晴和靳小蟲也一臉疑惑的望向她。

    忙推了推Susan,低聲道:「跑。我慢慢跑,沒關係的。」

    Susan蹙眉,搖搖頭,卻見悠言眉眼堅決,咬了咬牙,「言,多跑三圈,你不一定能行,不舒服立刻停下來知道嗎?」

    捏了捏好友的手,悠言點點頭。

    「你們還磨蹭什麼?別的同學都開始了。」老師低斥道。

    有多久沒有在陽光下奔跑過,灑過汗。

    只是,真的高估了自己。

    耳朵,只聽得微微呼嘯的風聲,還有自己愈加沉重的呼吸聲,心跳,越來越快,眼前,一陣狹黑暈眩。

    這樣的自己,和廢物有什麼二樣,又怎麼去愛一個人。

    所有同學都已歸隊。背後,異樣的目光,刺眼。

    苦笑,咬牙,加快了腳步。

    另一隅。

    籃板下,老師在示範一些上籃的技巧。

    「顧夜白,你看那邊。」林子晏趁機低聲道。

    高大的男子神色如常,一雙眸淡淡掃視著老師的動作,絲毫沒有理會來自前列的低喧。

    旁邊卻傳來譏誚的笑聲。

    「喂,你說外語系那女生是被罰跑步嗎?」

    「被罰也是活該,哪有人這樣跑的,跑步?我看只有頭一圈她是用跑的,這幾圈,爬還差不多。我是老師,肯定要再罰幾圈。」

    「你這小子真缺德,你沒看她臉色白得像鬼。」

    「我管她是鬼是怪,又不是周懷安那美人。」

    「說完了嗎?」

    原來那兩個男生也只是小聲說笑,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語氣雖淡,聲音卻恰如其分蓋住了二人的話語。

    老師也停下了手下的動作,只詫異的看向末排那個戴著厚重鏡框的男生,印象中,這人很冷漠,平日並不多話。

    是誰在喊她?

    好像是Susan的聲音。聽不清,耳邊,只有風聲,急促的喘息聲,還有失序的心跳聲。

    鼻子一酸,只想去尋那抹身影。

    為什麼不見了?

    眼前一黑,身/子慢慢歪下。

    耳邊是突然凌亂了的女生的尖叫。

    苦笑,手胡亂往旁邊一捉。

    不是,想像中的虛空。

    不是。

    手被握進了一隻溫暖的大手中。

    隨即,身/子被人緊緊摟過。

    淡淡的香樟薄荷氣息繚繞。

    心裡一緊,腦袋驟然空白,忍著撫上心口的衝動,微微打開了眼睛。

    入目處,是日思夜想的男人的臉。

    曜石般的重瞳。

    此時,瞳里的一抹焦慮卻泄露了男子的qíng緒,不再是沉靜若海。

    「顧夜白。」

    管不住委屈,淚水,掙脫了束縛。

    「哪裡不舒服?」男人的手指撫上她的額,輕輕替她擦去了汗,指,又順延而下,搵上那眼角的濕潤。

    「我沒事。」螓首埋在他的頸項,忍著胸口的噁心,只是搖頭。

    「還要逞qiáng?」手臂一緊,冷笑,男人眸色頓暗。

    「顧夜白,你要去哪裡?」

    驚覺男人抱起她,移動了腳步,悠言大駭。

    冷冷瞥了她一眼,顧夜白並不打話,只是往球場外而去。

    突然寂靜了聲息。林子晏忍不住往四周瞟了數眼。無數目光刺在那二人背後,卻似乎,連老師也忘了去喝停那「擅自」離去的二人。

    「我真的沒事。顧夜白,你回去上課,老師在看,這樣對你不好。」扯了扯男人的袖子,悠言急道。

    「我做什麼,你沒有權利管。」淡淡的,是他的聲音。

    「不值得。」悠言低低道,又仰頭看男人,「我們----你犯不著。。。。。。」

    「路悠言,你沒必要一而再提醒我,是我自己在犯賤。」

    低啞不過他的聲音。

    他微微瞥了她一眼,那眉梢眼角,漠漠的冷,還有,痛。

    堅qiáng如他,也會痛。

    除了痴痴的去看他的眉眼,她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心上的疼痛,在他面前,突然變得很小,很小。

    第二十六話傳聞有個她

    「你要帶她去哪裡?」籃球場出口,一個高大的身形現出,伴著的是男人低沉的聲音。

    停下腳步,顧夜白冷視眼前突然而至的男人。

    男子領子上幾個紐扣,悉數打開,臉上沁了薄汗,劍眉微蹙,顯然也是在課上急急趕來。

    「遲大哥?你怎麼來了?」悠言低呼。

    來者正是遲濮。

    「妹妹頭,還好麼,遲大哥現在就帶你走。」

    唇輕勾,顧夜白冷笑,「遲濮,成媛以外的事,還不到你管。」

    遲濮神色複雜,淡瞥了顧夜白一眼,又看向悠言。

    悠言咬唇,只道:「顧夜白,你放下我。」

    不想離開他,一點兒也不想,可是,不能讓他帶她去校醫室。

    「為什麼不看著我說?你在心虛些什麼?」顧夜白自嘲一笑,抬手捏住女人的下頜。

    遲濮暗暗心驚,早在那日,他便知道這男人對他的妹子存了心。

    此刻,他對悠言的占有yù,也許,那二人還不自知,但他是看得清清楚楚。

    而最讓人心憂的是,這個男人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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