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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27:48 作者: 君約
    周池戴好了,抬眼問她,「好看麼?」

    說實話,並不難看。

    江隨笑了,點頭:「比我想的好看點兒。」

    周池:「那送給我了?」

    「嗯,摘下來吧,在屋裡戴著有點兒傻。」而且他上身穿的還是T恤,很不搭。

    周池摘了圍巾和她的衣服一起放到行李箱中。

    「這個織了多久?」他問。

    「不記得了,好像挺久,因為我不太會這個,你知道的,我手工不怎麼樣,那時候連針線活都做不好……」江隨把行李箱蓋上,轉過頭,對他一笑,「你記得吧,你幫我縫過褲子。」

    周池:「記得。」

    他長這麼大也就只幫她縫過,能不記得麼。

    想起那個情景,江隨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你那時候還嘲笑我了。」他說她手工課不及格。

    周池也笑了,抬手摸摸她的頭,「嗯,我的錯。」

    *

    周池那棟空置的房子是兩年前買的,在新區南邊,地段和周邊環境都好,之前他長住過半年,後來住到公司那邊就很少再過來。

    車開到附近,江隨往外看,發現綠化特別好,有很多樹,不吵鬧。

    進了小區,更覺得安靜。

    周池將車停好,帶她上樓。

    進了門,江隨看到屋裡乾乾淨淨,看樣子應該是剛做過保潔,玄關處擺放著兩雙一模一樣的新拖鞋,一大一小,米灰色。

    這套房子很寬敞,裝修風格偏簡約,客廳和主臥都有一整面落地窗,採光很好。

    周池去做午飯的時候,江隨聽他的話去臥室放東西。

    拉開衣櫃門,看到靠左的那邊已經掛了衣服,襯衣、西裝、風衣……全是黑白灰,簡單純粹又禁慾的顏色。

    江隨看了兩眼,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掛到右邊。

    柜子底下是抽屜,江隨打開左邊的看了看,一共兩格,一格是他的內褲,一格是襪子。她也照著樣子把自己的內衣和襪子放進右邊抽屜。

    忙完後,將行李箱放到一邊,江隨四處看了看,發現周池已經把什麼都準備好了,衛生間有一整套新的洗漱用品,女士的護膚品也有一套;置物架上放著兩塊疊好的新浴巾,淡粉色,顯然是給她用的,還有臥室大床上那個熊貓樣的抱枕……

    江隨有些好笑,感覺他似乎還拿她當小孩。

    這是同居的第一天。

    他們在家裡度過,下午一起窩在沙發上看了場電影,晚飯後,一人占據沙發的一邊,各自對著手提電腦忙工作上的事情。

    雖然是簡簡單單的日子,但彼此都有一些新的感受。

    周池偶爾抬頭,看看坐在那邊的人,覺得那些年過得多難受都無所謂了,她回到他身邊,怎麼樣都好。

    悠閒的一天總是短暫。

    隔天是周日,本是假期,可周池有事要處理,清早就要出門。

    江隨朦朧中感覺到他起床,混混沌沌的還以為在夢裡,也沒睜眼,恍惚地叫了他一聲。

    「沒事,你睡。」周池親了親她的臉,動作很輕地下床,去廚房忙活了一通才離開。

    後來,等江隨醒來,屋裡已經沒人。她揉了揉臉,眼睛看了看,反應過來是在周池的床上,也想起來他一早就工作去了。

    這感覺真特別。

    江隨躺了一會,也不知怎麼就一個人笑了笑。在床上滾了兩下,她有點懶得起床,拿過那邊的熊貓枕抱在懷裡,手摸到床頭柜上的手機。

    有十分鐘前的新消息。

    一條問她起來沒,一條叫她吃早飯。

    江隨回復了他,沒過一會,他打電話來了。

    接通後,她聽到周池刻意壓低的聲音:「起床了?睡得好麼?」

    「嗯。」江隨心情莫名的好,一邊揉著熊貓屁股,一邊貼著手機說,「忙完了沒?為什麼你聲音那么小,不方便講話麼?」

    「是有點不方便。」他說,「有應酬,我出來溜個號。」

    「……你還要溜?」

    「是啊。」他答得一本正經,問她,「早飯吃了沒?」

    「我等會去吃。」江隨說,「你為什麼還做了早飯?」

    「怕你餓。」

    「我自己會做啊。」江隨說,「下次不用了,你忙你的事就好了,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

    他應聲:「好。」

    江隨想了想,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電話里靜了下,接著似乎聽見他笑了一聲,「你想我了?」

    江隨:「……」

    那頭,他又笑了,好像有些開心,過了會才收斂了,溫聲說道:「暫時回不來,還有別的事,今天白天可能都沒空了,中午自己吃飯行麼?」

    江隨:「行啊。」

    周池說:「傍晚我回來接你。」

    「傍晚?」江隨驚訝,「我們去哪?」

    「帶你蹭飯去。」

    到傍晚和周池碰上面,江隨才知道他是帶她去張煥明那兒。之前那次聚會,江隨已經聽說張煥明潛心學習烹飪,廚藝已經到了精湛的地步,本以為是他自己吹牛,沒想到居然有機會見識。

    這兩天,隔壁那家搞裝修,白天噪音嚴重,張煥明的麻將館和撞球室也受到影響,最近生意慘澹,即便是晚上也沒幾個人。他也不憂心,樂得自在,高高興興選了最拿手的那些菜做了一小桌,得到江隨一頓誇獎,他樂呵呵的,立馬膨脹了一把,「要不等這倆店開倒了,我整個小飯館咋樣?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明明餐館』!」

    「……」江隨覺得他不怕挫折的精神很值得肯定,鼓勵了他,「我覺得你現在這店挺好的,不一定會倒閉,堅持下去會更好。」

    張煥明很高興,喝了一口啤酒,夾起花生米,「說實話,我做這行就是圖個開心,自由自在的,養只貓,賺點小錢就夠了,等過了三十再娶個老婆好好過安穩日子。」

    他這話說得很是誠懇。

    江隨心裡有些感慨,當年也是刺兒頭之一的張同學居然變得這麼安分守己。

    看來,大家真的都長大了。

    人一長大,少年時的張揚和放肆都漸漸收斂,越來越清楚自己喜歡什麼,想要什麼。

    飯後,張煥明的小侄子把他的貓送過來了。

    江隨吃飽了,過去看那大白貓。

    桌邊兩個男人繼續喝著酒。

    「你們倆這是啥時和好的?」剛剛江隨在這,張煥明憋住了,到這時候才好奇地問。

    周池說:「有一陣了。」

    「江隨回來也沒多久吧,你們倆這速度夠快啊!」張煥明笑他,「我說,你那會兒不還端著麼,怎麼就想通了?」

    周池喝了口啤酒,沒答他的話,目光看向那邊的懶人沙發,她和那小男孩一道逗貓玩,一直在笑著,好像很有興致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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