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顧逢看得津津有味，光顧著欣賞自家老公的長腿闊肩，就差拿個燈牌和螢光棒嗷嗷尖叫了。

    男人大叫：「別打了！這位爺！別打了！！我賠我賠！！！」

    許淮拎著他羽絨服領子，單手把人拎起來，溫聲道：

    「你當然得賠，但你賠的不是車，是精神損失費，你嚇到他了，知道嗎？！」

    「知道知道，大爺，放過我，我不敢了！」

    顧逢看見他那張腫成豬頭的臉，輕輕笑了出聲，走過去拉了拉許淮的衣服，勸道：「好啦，不打啦！你的手痛不痛？別為這個豬頭消耗太多力氣，我們去吃飯！」

    許淮看了他一眼，輕輕嗯了一聲，然後放開了那個倒霉蛋，在顧逢的車裡翻出一隻碳素筆，在寶馬車的車窗上刷刷寫下了顧逢的卡號：「你的車修理費我全掏，醫藥費我也給，但是後天之前我要看到這張卡里多出來二十萬，這是精神損失費……不匯也可以，後果自負。」

    許淮攬著人，從車庫裡出去了。

    顧逢因為那句「我們家小朋友」，那個晚上，格外熱情，纏著許淮做了一遍又一遍。

    哪是小朋友，明明是個妖精。

    年底公司開完年會，兩個人都閒下來，乾脆一起去了香港過年。

    在酒店海景套間裡，顧逢為許淮倒了一杯紅酒。

    「許先生，新年快樂。」

    「謝謝。」

    許淮抿下一口酒。

    這句話是真心的，許淮本以為今年也會是一個人在上海過年，沒想到顧逢願意留下來，一直一直陪著他。

    許淮想，這不是好事情……他感覺到自己像是一隻貝，正在被耐心的漁人一點點撬開那道小小的縫隙，摸到那塊與外表一點也不同的軟肉。

    「明年----明年……」顧逢還是沒能說出要許先生同他一起回家的請求，只是輕輕地問他，「許先生，你，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啦？」

    許淮笑了。

    「有……且，不止一點點。」

    錶盤上的時針分針秒針重合指向數字12。

    新的一年，開始了。

    第5章

    許淮最近有點不高興。

    自從香港回來，顧逢就開啟了工作永動機模式，成天泡在公司，加班加點，連回家有時候都是抱著電腦在沙發上睡著。

    這導致生活性福指數直線下降……一個禮拜就周六早上吃上了，其他時候……許淮確實也不好意思再折騰他。

    這也就算了，但……顧逢每天晚上都要在飯桌上給他念老掉牙的情詩，這就讓人感覺非常難熬了。

    「逢逢……你這到底是從哪學的？」

    顧逢給他夾了一筷子菜：「我哥教的，我哥說他當年就這麼追的我嫂子。」

    「你哥，咳咳，你哥今年多大了？」

    「四十啊。」

    許淮：……

    這比他還大五歲？？？

    許淮夾了一塊黃瓜，堵住顧逢那張嘴：「乖，逢逢，我們年輕人不興這個。」

    他特意把「年輕人」這三個字，咬得很重。

    許淮本來是不想多在明面上過問顧逢公司的事情，但他守了一個禮拜空房，終於忍無可忍，走過去把顧逢膝蓋上的筆記本電腦啪地合起來，冷著臉道：「逢逢，你最近在忙什麼？」

    「哎呀，許先生，我在忙公司的事情……」顧逢露出一個有點疲憊的笑容，「我們公司打算爭取和晟融合作，在準備競標的方案，這次公司上下都很重視，如果能成功，我就有更多錢可以給你花啦！」

    許淮被噎了一下，他完全沒想到是這件事，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其實，你不用這麼努力，也可以拿下來和晟融的合作的……」

    「謝謝你。」

    顧逢以為這是許淮在鼓勵他，笑了笑，沒有當回事。

    這時候的顧逢，完全沒有體會到這句話後的深意----他哪裡想得到，許淮這句話，就是金口玉言。

    忙了一個月，晟融的招標會終於開始了。顧逢早早的起床，洗漱，一大早上就把許淮吵醒了。

    許淮撐著洗漱間的門，狠狠揉了一把臉，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倦意：「你這麼早起來折騰什麼呀？」

    顧逢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對不起，吵醒你了吧？今天這個事實在是太重要了，你要是還沒醒就再去睡一會。」

    許淮沒應聲，心裡卻暗暗下了決定。

    也許是時候和顧逢說明白了。

    開標定在早上的九點，顧逢六點鐘就開車去了公司，帶著人再次過了一遍講解的PPT，然後帶著一個秘書一起去了投標會。投標很順利，但在開標結束後，他被一個坐在等候區的女人叫住了。

    女人看起來並不是招標人，但顧逢猜想她該是晟融帶來的人。她穿著一身簡單的黑色西裝，很瘦，臉上化著淡妝，卻顯得明艷逼人：「顧總，您留一下，我有點話想單獨和您說一下。」

    顧逢想了想，就跟著她走到了拐角處一間房間內。

    「您好，我叫蘇嵐，是晟融主人的私人秘書，」蘇嵐把主人兩個字咬得很重，「我們老闆有意與貴公司合作，但是有個小小的要求，不知道顧總可否考慮一下。」

    「什麼要求？」顧逢皺眉，「是要讓我們再次讓利嗎？可是我認為我們的條件應該是很……」

    「不，」蘇嵐面帶微笑地打斷了他，「我們老闆說，希望您今天陪他一晚。」

    顧逢聞言皺眉，帶著三分怒氣看著蘇嵐，心頭一股無名火竄起：「蘇小姐，這難道就是貴公司為我準備的後路？就算是，也該想想我願不願意吧！」

    他連續加了一個月的班，臉色有點病態的蒼白，此刻卻因為激動而染上紅暈：「我真沒想到，會是這種交易！我家裡還有愛人，除了他，我碰誰都覺得噁心！如果貴公司只想用這種方法，那顧氏概不奉陪！」

    顧逢眼神冰冷，裡面像是藏了冰，他也沒再等蘇嵐說話，甩頭就大步流星地回家了。

    今天許淮很早就下了班，一開公寓的門，一個身影就撲上來----

    是顧逢。

    顧逢抱著他，把頭埋在他的肩上，很久很久都沒說話。

    「逢逢，怎麼了？」

    許淮聽了蘇嵐的回覆，自然知道怎麼回事，只是他還是不能直接說，不然顧逢也不會信他。

    顧逢把頭在小情人的肩膀上蹭了蹭，過了很久才小聲道：「對不起啊許先生，我和晟融的合作要吹了。」

    「對不起我什麼？明明是你自己努力了很久，要是吹了該對不起的也是你自己才對。」許淮將人摟在懷裡，輕輕地撫摸顧逢柔軟的黑髮。

    「許先生，你大概不知道，我其實是個很沒鬥志的人，」顧逢的聲音越來越低，「不怕你笑話，說起來，我原來根本不在乎公司業績能不能提高。我大哥很能幹，家裡也不需要我去打拼什麼……但是遇上你以後，我就變得拼命想賺錢，想要給你所有我能給的……你就是我的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