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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錚和林路都睡到了日上三竿----當然睡到日上三竿的只有方錚----林路完全是那個被死死抱在懷裡，被迫躺到日上三竿的。

    「你要去嗎?」方錚揉了揉眼睛問，「你要是不想去我不去也沒關係的。」

    他知道林路不喜歡那樣的場合，林路其實向來都不是一個合群的人，哪怕是他成績好，哪怕他當過紀律委員，進過學生會，他也仍然是個不合群的人。

    方錚雖然是個合群的性子，但到了四班後，一直來往的僅此林路一個人，所以他無所謂這次去不去聚會，他沒有在班上非要去見不可的人，沒有和誰非要說不可的話。

    並且，在經歷了四年級的事後，他也再也沒有對任何老師喜歡起來過。

    哪怕是誇獎過他的羅老師，他對她的感覺也不過如此。

    「去吧。」林路說，「也就這麼一次聚會了，反正日後也不會再聚得起來了。」

    「嗯，為什麼?」

    林路下了床，翻了件白襯衫出來穿上後才嘆了口氣說：「畢業後大家都各奔東西了，各自有各自的目標和枷鎖，哪裡是那麼容易聚得全的?」

    「那萬一有想見的人呢?畢業後還見得到嗎?」方錚在床上翻了個身問。

    林路一陣危機感：「你除了我在學校還有其他畢業後還想見面還想聯繫的人?哎呦方錚你可以啊，藏得夠深啊!」

    方錚一陣警覺，他猛地清醒了，坐了起來澄清：「我沒有，我就只有你一個，剛剛那是舉例子，打個比方問問。」

    林路瞪著他：「你沒事兒打這種比方作甚?」

    方錚：「不作甚，我錯了。」

    林路嘖了嘖：「最好沒有，起來吧，吃飯去了，你不餓啊?」

    「餓，」方錚揉了揉臉，「但真挺久沒睡過這麼爽了，媽的現在想想前面過著天天都得六七點就爬起來趕去上早自習的我們，都覺得實在是太他娘的令人感動了。」

    「快別感動了，」林路把他的衣服找出來遞到他面前，「我真餓得不行了，沒空給你舔眼淚了……趕緊的，把衣服穿上……別看著我，別嘟嘴，不親，沒刷牙不親，我也很講究的。」

    方錚：「……」

    等方錚慢吞吞的穿好衣服洗漱完之後，已經到了快十一點了。

    老媽事無巨細體貼入微的高考熱度在高考結束後的第一天乾脆利落的結束了，所以也就不存在再給他倆時時刻刻備著好吃的的情況了。

    老媽八點就上班去了，老爸回了店裡，方柯上課去了，整個家裡就方錚和林路兩個人，對著一桌已經涼透的菜咽口水。

    方錚自知理虧，主動端了菜去熱，還給林路泡了杯麥片墊肚子。

    「你就在椅子上坐著就成，」方錚在廚房裡揮動著鍋鏟，「已經熱好了一個菜了，你先吃也行，我還不餓，再熱兩個菜就過來。」

    林路一大杯麥片還只喝了一小半，他端著走進廚房，把杯子遞到了方錚嘴邊：「你喝。」

    「啊?」方錚往後退了退，「沒事兒，你喝就行。」

    「你跟我客氣個什麼勁兒，我墊個肚子就行了，你給我泡這麼一大杯我也喝不下，」林路另一隻手搶過方錚手裡的鍋鏟，「你到一邊兒喝去，剩下的我來熱就行。」

    麥片香味濃郁，味道甜美，方錚喝了一口之後就有點兒停不下來了，他其實是特別喜歡吃這一類的東西的，剛剛沒給自己泡也是因為急著要來熱菜，但現在……他真的好想把這杯麥片全部喝了啊。

    方錚覺得自己此時眼睛大概是燃著小火苗的。

    「別端著了，」林路看了他一眼就忍不住嘆了口氣說，「我真不喝，我不愛這個味兒，你喝完把杯子洗了，端兩個碗出去，菜快好了。」

    「好。」方錚喝完了剩下的麥片，把杯子洗了之後，端著碗出去了。

    林路把最後一個菜盛進碗裡，揉了揉肚子。

    真他媽餓啊。

    為什麼昨天吃了那麼多今天還是會這麼餓啊。

    可偏偏為了表現出不餓的樣子，坐上餐桌的時候，林路還不能吃的太殘暴，以至於方錚十分鐘沒到就吃飽喝足了的時候，他還在那裡含蓄的啃雞翅。

    「今天你吃得挺慢的，」方錚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我去班群看看消息。」

    「嗯，」林路想了想說，「對了，我想起個事兒，你暱稱不會還是那個『戰無不勝』吧?」

    「不是，」方錚說，「昨天剛改，已經變成『所向披靡』了，力量所到達的地方，一切障礙都被掃除，酷不酷?」

    林路：「……」

    「不酷嗎?」方錚說，「不比你暱稱就一個嘆號來得強啊?」

    林路不想和他爭，只能點了點頭說：「強。」

    方錚終於滿意了，接著低著頭刷他的手機去了。

    「群里有人在刷過幾天回學校對成績的事兒，」方錚刷著群消息說，「到時候我們去不去?」

    「你想去嗎?」林路問。

    「我……不想，」方錚笑笑說，「我呢，自我感覺考得還成，就不希望去對成績，我怕萬一失望了就太難受了。至少在成績出來之前，我希望可以高高興興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