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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錚想了想：「每條。」

    一模成績出來的挺快的，壓在大伙兒心上的一塊石頭猝不及防的就砸了下來。

    但好在這次一模題目挺正常的，不算難也不算簡單，所以一班的人發揮都還算正常。

    特別是林路，發揮不僅一如既往的穩定，甚至還超常了，以639的分數穩拿了全班第一，全校第三，讓班主任樂得跟個什麼似的。

    「真好，」方錚撐著桌子看著林路笑，「我男朋友果然最厲害了。」

    「你這次考得也挺好的，」林路說，「595，上一本絕對沒問題了。」

    講台上老師還在總結這次考試，讚揚那些排名前十和進步很大的人，就光林路的成績她都花式誇了二十來分鐘。

    「和你還是沒法兒比，」方錚說，「我覺得無論怎麼樣，我再怎麼努力，都很難在高考的時候，成績和你在同一條水平線上……不過我沒有泄氣的意思，很難是很難，但也不是絕對不可能的死局啊，你看，就像這次考試，就還是數學和英語拖了我的後腿，語文咱倆差不多，文綜沒差多少，我再努力，再努力就可以了。」

    林路想說你已經很努力了，想說你是我見過進步最快的人，想說現在的你，早就已經和我站在同一條水平線上齊頭並進了……但他還沒說出口，就有人替他說了。

    「我在這裡要特別表揚一位同學，」羅老師的視線順著成績排名表上的第一落到第七那個位置，「方錚同學是我任教以來見過進步最快的人了，我看了他高中的入學成績和歷次考試的成績，他的進步可以說是能當做勵志楷模了，他是擦著分數線進的二中，高一那段時間的成績頂天也就個三本線，連二本的邊兒都夠不上……大家看看他現在的成績，595，絕對的能上一本分數線的成績……我們應該擁有像他一樣的鬥志，和那份一步步堅持向上，絕不放棄的精神……」

    方錚愣在座位上，連動都不知道怎麼動了。

    他都快忘了多久了，沒有人這樣誇獎過他了，這種久違的榮耀感，讓他感覺就像是在寒冷的冬天，被一束盛大的溫暖的陽光給籠罩著，哪怕是之前有多痛苦，這一刻，也只剩下開心和滿足。

    「真好啊，」林路的手越過寒冷的冬天，帶著溫暖，貼上他的掌心，「我男朋友果然也最棒了。」

    第97章 驕傲

    小時候的方錚真的是極其愛瞎嘚瑟的，在他後來墮落了那麼一段時間之後，就連林路都差點有他現在已經沒了那個毛病的錯覺了。

    但那真的就只是他的錯覺，驕傲這種東西，是藏在骨子裡溶進血液里的，只要豁開了一個口子，就會溢出來。

    「媽，」方錚手裡捏著只雞翅咬了一大口，「你知道嗎?今天老師誇我了哎，就我們那個班主任，最開始去四班的時候，我一直覺著她老不待見我了，我真的沒想到她會誇我……媽你聽見了嗎?你在聽嗎……其實我覺得我這次成績真的還不算好，離林路還差遠了……但是老師誇我了哎……」

    「好好好，」老媽又給他夾了兩隻大雞翅，「我聽見了，寶貝兒最棒了，誇你，誇你……」

    方錚皺了皺眉，把碗一放：「媽我怎麼覺著你這麼不真誠呢?」

    老媽：「……」

    方媽媽本來看了兒子的一模成績是打心底的特高興的，正攢了一堆話來夸的，但是，耐不住話都被兒子的自吹給磨光了，她瞬間就啞火了。

    「媽特真誠，真的，」老媽慈愛的摸了摸方錚的頭髮，「你能進步到今天這樣，媽真的特別高興……你初中和高一那段時間，我表面上沒什麼，但其實我比誰都怕，怕你就那麼毀了……兒子你別哭啊，算了我們果然不適合這種煽情路線，那什麼……小路呢?柯柯你在那兒看什麼戲呢?你小路哥哥呢?」

    方柯：「……」

    方錚：「誰哭了?我沒哭，我就吸了吸鼻子，媽，真的，別想太多。」

    林路在自個家裡，和老爸打視頻電話，他其實並不想打這個電話的，自從爺爺去世了之後，他總是能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他和爸媽之間感情的疏遠，他甚至覺得，如果沒有方錚，沒有他們那一家人，他自己就只是一個孤獨的個體。

    一個沒有任何後背的個體。

    這個電話打得挺簡潔迅速的，分別是他匯報了自己的一模成績，以及老爸得知後，向他表達了自己的欣慰，最後再客套兩句，就算完事兒了。

    掛了電話後，林路怔在椅子上想，如果爺爺還在，一定會摸著他的頭髮，笑著表揚他吧。

    「發什麼呆呢?」方錚抱著一套數學試卷撞開了林路的房門走了進去，「嗯?剛跟你爸打了電話?」

    「嗯，」林路說，「說了一模的成績。」

    「你爸特高興吧，」方錚把試卷放下，拉了條椅子站書桌旁邊坐了下來，「我要是有這樣一個出息的兒子，睡覺都能樂醒來。」

    「我爸他……」林路皺了皺眉，「或許高興吧。」

    「怎麼可能是或許呢，」方錚移了移椅子，離他近了點兒，「你爸肯定特別高興，他就算是臉上沒表現出來，他心裡肯定也特別高興的，你要這麼想，你是他的驕傲啊……當然，你也是我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