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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11:09 作者: 萬斯年曲
    潘莉唉聲嘆氣:「關鍵是我覺得其他的也不怎麼樣,沒一題感覺自己是可以確定答案的。」

    「考試都會有這種感覺,沒關係的。」

    「想考好點的分數恐怕不可能了。」

    「別想了,感覺都是不靠譜的,很多時候你覺得自己考得不好,結果一出來,反倒好得很,聽我的,別再想這些了,先去吃飯要緊,我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家羨怕她還要介懷,直接甩出一副餓鬼的可憐樣子給她看,總算惹得她笑了。

    吃飯的時候,手機響了,她拿出來看,是家航打來的電話,卻猶豫著要不要接。潘莉的心情好了很多,見她盯著手機兀自發呆卻不接,好奇地問:「你怎麼不接電話?誰打來的?」

    家羨垂下眼皮:「不接了,肯定是騷擾電話。」

    剛吃了兩口飯,手機又響了,她仍然沒接,潘莉愈加疑惑:「家羨,是不是什麼人找你有急事?接一下吧。」

    「能有什麼急事會找上我?」她笑了笑,按下拒接鍵,把手機塞回書包里,食堂本就人聲鼎沸,這下終於聽不到手機鈴聲了。

    「對了,家羨,下午沒課,我要去圖書館,明天去給人做家教,我得備備課。你下午沒事就回家去吧。」

    對於潘莉要出去做家教兼職賺生活費的想法,家羨起初可是適應了好久。對於這點,潘莉的說法相當有說服力,她家條件不好,過去的兩年一直伸手問家裡要生活費,日子過地拘謹也沒覺得有什麼,每個月例行找家裡要錢,爸媽不捨得的語氣甚至叫她有一種變態的快*感。可現在她突然不這麼想了,她有手有腳,又是成年人,必須得為自己的生活負起責任。

    陶烈鈞是知道女兒今天要考專四的,下班進了屋,看到家羨抱著抱枕窩在沙發里,電視吵吵鬧鬧地響著,她眼睛眨也不眨,不像是在看劇情,似乎只是想把電視給盯出個窟窿來。這種失神的狀態分明是有什麼心事,他當她因為考試出了什麼問題,也沒問,只說:「媽媽晚上值班,我剛看了下,家裡沒菜,我帶你出去吃飯。」

    家羨明顯一驚,像夢遊被人拍醒似地回過頭來,看到拎著作響的鑰匙站在玄關的爸爸,勉強露出一個笑,「嗯」了一聲,起身回臥室給早就沒電自動關機的手機充電,然後跟著爸爸出門。

    陶烈鈞帶她去了臨近一家農家菜館,和她邊吃邊聊,問她學校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她想一想,笑著說:「潘莉現在都開始要自己掙錢了。」

    「哦?她在做什麼兼職?」

    「家教,她之前說她不想再從家裡拿錢用,決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等考完專四就去做家教。今天專四不是考完了麼,所以明天就出去賺錢了。」

    「不錯,做做兼職積累下經驗,挺好的選擇,」他看一眼女兒,試探著問,「考試感覺還不錯吧?」

    「挺好的,好不好不敢說,但肯定會及格的。」

    「那就好。」他看著連笑容都十分內斂的女兒,不好再問其他,只囑咐她多吃菜。

    吃完飯,開車回去。將近七點,天色轉暗,華燈初亮。

    車子開進小區時,車燈掃過門口一個二十歲出頭的男孩子,瘦瘦高高的個子,看不大清面孔,站地筆直挺拔,目光一直隨著車子走。

    陶烈鈞多看了兩眼,一下想起這人是去年家羨到醫院給她送文件時遇到的男同學。當時那男孩子禮貌穩重的舉止給他留下不錯的印象。他借著後視鏡看過去,男孩子似乎正眼巴巴看著他的車子開走。

    他瞥一眼安靜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女兒,果然發現她的臉一瞬間暗下去,心裡馬上起了聯想。不過他也不打算這個時候問問題,回到家裡,家羨先他一步回了臥室,他走進書房,站在門後,耳朵貼在門板上,聽著門外的動靜。

    不過十分鐘,旁邊的房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一陣緩慢的腳步聲在客廳里響起,緊接著傳來大門被小心翼翼帶上時的輕微喀嚓聲。他側耳聽著,心想,沒錯了,那個男孩應該就是霸占了女兒心事的「神秘男友」。

    作者有話要說:  前兩天工作太忙了,沒時間貼上來……

    ☆、6-6

    家羨搭電梯下樓,明晃晃的電梯裡只有她一個人。她不停地做著深呼吸,對著旁邊鏡子裡的自己調整表情。

    她沒想到家航居然找到她家裡來了,回到房間,她腦海里不停閃過他站在車外看著自己的模樣,和他在一起也有些時候了,她多少能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一些東西,就好比當時,她清晰看到他眸子裡的焦急和恐懼。

    她心神不寧,手機一開機,一連串的簡訊跳竄出來,讓人應接不暇。她還沒來得及看,電話就進來了。家航聽到她的聲音,如釋重負地嘆氣,她沒說其他,只是懨懨地說自己剛考完試,有點累。

    他說想見她,希望她能下樓和他說會兒話。她沉吟一下,答應了,她也確實有些話想和他說。

    家航仍在小區門口站著,看到家羨出來,眸光一亮,然後大步迎向她,不由她說話,將她攬進懷裡抱緊。

    「家羨……」他拿側臉輕輕磨蹭她的腦袋和太陽穴。

    他的臉有點涼,她躲開,剛想叫他放手,他卻把她亂動的腦袋按回去:「你這個小壞蛋,害我擔心了一整天。」

    她的下巴被迫架在他肩膀上,著實挺累人,聽他用這樣寵溺的語氣叫她「小壞蛋」,心裡突然暖暖的,連淚水也像是被加熱了般,跳躍著想湧出眼眶。

    已經有路過的人把好奇加看戲的眼神投向他們,她覺得自己的臉都跟著變得滾燙。她仰著脖子,頗有些艱難地啟口:「家航,你先放開我,我,我脖子好酸。」

    家航依言慢慢放開她,抿著嘴唇,雙手牢牢扣住她的雙肩,顯然用了幾分狠勁,帶著失而復得後的緊張:「知道難受嗎?你可是讓我難受了一整天,知不知道我聯繫不上你,有多著急?」

    「中午在食堂太吵,沒注意手機響,後來想接,卻一下子沒電了。可能用腦過度了,回了家就忘了手機的事。」她稍稍側點視線,細聲細語地解釋。

    「那昨晚呢,昨晚你也沒回我簡訊。」他眼睛一眨不眨地鎖在她臉上。

    她詞窮了,又見來來往往的路人不停往他們站的地方瞟,尷尬地低下頭,乞求道:「我們別站在這裡招眼了。」

    他不語,看一眼四周,又看了看滿身不自在的她,也不管她隨後的驚呼,摟住她的肩,半推著她往河畔公園的方向走去。

    「我下午一直打不通你的電話,本來想找潘莉問你的消息,怕你知道了不開心,於是只好在學校找你,到處碰運氣,」挑了個空著的長椅坐下後,家航仍然擁著她,「在圖書館碰到潘莉,我也不敢表現地太明顯,只能裝作隨意地問到你,要不是她告訴我你已經回家了,我幾乎都要去報*警了。」

    家羨感受著耳畔柔軟的吐息,本來想說的話此時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除了極親近的幾個人,還從來沒有別人這麼在意過她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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