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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11:09 作者: 萬斯年曲
「好想就住在這裡呀。」她展開雙臂,迎著四月的清風,眯著眼滿足感嘆。
「如果你天天看,估計就不會有心動的感覺了。」他伸出手,摸一摸她的短髮。
她躲開,他並不介意:「我在製造我們在一起的美麗記憶,那樣以後你就不會埋怨我們經歷過的約會乏味爛俗了。」
「你這是暗示我們之前的約會很失敗,我帶你去的那家書店很差勁?」
「我沒這個意思,」他挑眉直笑,「我以為你早就知道,我只要能跟著你,被你帶出去賣了都開心。」
她沒再接這個話,半眯著一隻眼,若有所思地說:「我覺得你是個戀愛高手,好像很懂戀愛這回事,說這樣的話,就沒見你舌頭打結過。」
「你可冤枉我了,你是我第一個女朋友。其實和你在一起,我也會有緊張的時候,但我不能表現出來啊,不然這戀愛怎麼談?我們兩個人,總得有一個人主動些。我要是動不動就緊張地說話結巴,或者和你相顧無言,除了傻笑什麼也不做,你肯定沒幾天就會甩掉我。」
「說實話,我看不出你的緊張。」
「沒辦法,」他假裝無奈,「為了抓牢你,我不得不表現地男人一點,還要好好研究怎麼樣才能讓你非我不可。」
她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索性專心看起美景來。他走到她身後,擁住她:「別被我嚇到,我只是希望我喜歡的女孩子能天天開心,能在開心的時候對我笑,當然了,如果你想哭了,也可以來找我,我不介意你的鼻涕弄髒我的衣服。」
她本來覺得這姿勢怪異,想逃開,聽到最後一句話,不知怎的,竟然想笑。她勾勒著自己倒在他懷裡哭泣的模樣,忽然覺得那場面十分滑稽搞笑。她怎麼可能會在別人面前肆無忌憚地大哭呢?
他們在山上一直待到十一點,如家航所說,九點過後,陸陸續續有人上山。幾乎每個人都背著相機,這裡拍拍,那裡拍拍,恨不得把每一朵花都塞進照片裡才肯罷休。而她和家航卻一張照片也沒有拍,卻玩得最是自在開心。
回到市區,家羨接到媽媽的電話,問她學校出了什麼事,她一時想不到說辭,只好藉口說潘莉找她幫忙,可能要晚點兒回家。
掛了電話,她側頭,家航正要笑不笑地看著她,她自知理虧,忙問:「中午去哪裡吃飯?下午做什麼?」
他轉動方向盤,開往另一個方向:「我聽說有一家店的新疆菜不錯,帶你過去嘗嘗。吃完飯後,下午去『貞子書店』看你最愛的小說,我記得上次那本書你只看了一半。」
於是吃過午飯後,兩個人像往常一樣在書店消磨了一下午的時光,晚上,家航把車停在河畔公園附近,然後步行送她回家。令他意外地是,她這次主動抱上他的胳膊。
「家航,今天你帶我去的地方實在是太美了,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大片大片色彩斑斕的杜鵑花,漫山遍野,一望無際,真得好美。」
她的眼睛因為愉快顯得亮晶晶的,他看得歡喜,滿足地說:「就知道你會喜歡的。要是喜歡的話,我們可以趁著花期還沒過去的時候再去一次。」
他以為她會說好,她卻搖搖頭說:「不了,去多了就不顯得珍貴了,不過以後我們可以每年這個時候去一次。」
「好啊,以後我們每年都去。」
她這才意識到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萌生了要和他一直走下去的念頭。她忍不住地想,她這樣是不是陷入地太快了些?
眼看快要到小區門口,他還牽著她不放手,她疑惑得看向他,發覺他看著她的眼神不同於往常般地……炙熱,即使天已經轉黑,他的臉在路燈慵懶的流瀉下更加看不分明,她仍然因為那陣朝自己奔涌過來的熱度不禁心裡一抖,就這麼微微瞪著眼看著他卻不知所措。
「家羨,我和我媽說了我們的事。」他說。
她的眼睛瞪地更圓:「你說了?」
「是啊,不然我怎麼可能大清早就把我媽的車開出來。我昨晚和她說的,她……挺開心的,還有外婆,你去年見過的,她也很開心你和我在一起。」
她說不出話來,他好笑得捏捏她的鼻子:「這事別人好瞞,家人就另當別論了,反正遲早會知道的。這沒什麼,家羨。」
她扯了扯嘴角,沉吟片刻,老實說:「可我不打算這麼快告訴我爸媽,因為……額,總之,我覺得我,會難為情,如果我和他們說這件事的話。」
「不急,你想什麼時候說都可以。」他說話的聲音低下來,近乎呢喃耳語。他慢慢斂去笑容,俯低頭一點點湊近她的臉。
她被猛然靠近的吐息驚得沒法動彈,就在他的手移向她的後背,她才如夢方醒,像是被誰一錘子敲在腦門上,猛地疼醒。
她狠狠掙脫掉他的手,不顧他由錯愕轉變為沉鬱的臉色,一口氣狂奔回家。陶烈鈞和徐可若在客廳沙發上坐著看新聞,見女兒回來,便問她有沒有吃晚飯,她勉說吃過了,強一笑,然後動作機械地脫鞋、換鞋,直到關上自己的房門,撲向床鋪中央,大口喘氣,才覺得好受了點。
她不是傻瓜,當然清楚那一瞬間他想對自己做什麼,她沒看他後來的表情,想必不會多麼愉快。此時躺在柔軟的床上,她才覺得自己的表現不妥,心裡隱隱後悔起來。但同時,她又猛然想起那個夏天落在自己嘴上的親吻,一時間,心猶如被凍結在寒冰之中,冷的徹骨。她惶惑地意識到,她要適應地將遠不止和他簡單的牽手和擁抱,那麼其他的,她真地有信心可以接受和習慣嗎?
☆、6-5
專四考試如期而至,家羨一向認真,根本沒有緊張和擔心的感覺。往常遇到考試總是抱著只要不掛科就無所謂態度的潘莉,這次反而緊張了。在知道她家裡的情況後,家羨時常給她鼓勵,周末會花更多時間和她一起待在學校,要不就乾脆帶她回家裡。家羨做的這一切,潘莉看在眼裡,感動之餘,唯有表現地開朗些,在學習上更用心些,才算不辜負她的好意。也正因為如此,潘莉才怕自己這次考砸了,讓家羨失望。
「明天考完試,我們就能暫時鬆懈一陣了。」家羨一邊搓洗著剛剛洗澡換下來的髒衣服,一邊說。
初夏的夜晚,外面下著點小雨,六月上旬的天還沒那麼熱,綿綿雨絲挾著一股涼氣從公共洗手池的窗戶飄進來,吹在兩人裸*露在外的小臂上,著實有幾分冷意。
潘莉把剛洗乾淨的一條毛巾擰成一團扔到一邊的臉盆里,走到窗邊,踮腳關上窗戶,往回走的時候說:「是啊,就這麼一場考試,整個年級的人都緊張兮兮的,每個人都像憋著一股氣等著明天發泄。要不是有你做我學習的楷模和精神支柱,我估計自己早就會被這陣子的氣氛整瘋掉。」
家羨笑了,喟嘆一聲:「是挺累的,不過沒辦法,我們做學生的不就是這些事嗎?考過去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