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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意遲疑了下，點頭。

    薄景沅又和羅晴點頭示意，而後離開。

    出門時，眼梢笑意已經掩蓋不住。

    等在門外的黃安迎過來，見薄景沅的笑顏，頗為不解：「什麼事這麼高興？」

    薄景沅像是沒聽到，也沒回答，只抄著口袋繼續向前走。黃安在心中嘀咕了幾句，到底沒再多說什麼。

    走了約莫兩分鐘，薄景沅卻又忽然頓住，他斂起笑容，看向黃安，問：「你覺得我怎麼樣？」

    黃安茫然的看著他。

    薄景沅解釋：「長相、條件，各個方面。」

    真會給他出難題。

    黃安支吾了兩聲，小心看著他：「說實話？」

    薄景沅笑笑：「說假話也行。」

    黃安打了個寒顫。看薄景沅那能活剝了人的目光，還說假話也行……這個薄總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黃安清了清嗓子，苦大仇深，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薄總吧，你其實……挺好的。長的挺帥，條件也不錯，就是……交女朋友總是不長久。」

    頓頓，謹慎的查看薄景沅的神色，生怕碰到他哪根不正常的筋。

    誰知薄景沅點頭點的十分利落：「好，不換女朋友了，下一條。」

    黃安：……

    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他晃了晃爪子，險些去摸薄景沅的額頭，抓了兩下空氣，最終還是忍住了。雖然忍住，黃安卻還是想看看他的薄總發沒發燒，精神還正不正常。

    當然，他沒敢。

    只狐疑的看著薄景沅：「薄總，你……還好嗎？」

    薄景沅莫名其妙：「有什麼問題？問你呢，下一條。」

    「哦哦，下一條。下一條就是……」黃安說話像是在擠牙膏，「就是那個，你吧……你這個脾氣實在有點嚇人。笑、笑面虎？」黃安絞盡腦汁，想了一個自以為十分貼切的詞語。

    興致勃勃抬頭領功時，就見薄景沅的臉色陰了下來。

    糟糕。

    黃安眼珠一轉，智商破天荒的達到正常水平：「你看上初意了是吧！你看你！又這表情！誰敢和你親近！」

    薄景沅臉色稍有好轉。

    黃安拍著小心臟，覺得自己真機智。

    不過……

    他這十分變態的薄總……真的喜歡上初意了？

    哦天。

    *

    下午的活動可以不參加，晚飯還是要聚到一起吃，氣氛凝滯到無法想像。

    聽說付瀲恣臉色沉了一整天，連帶著同行幾人心情都不好。大家原本念她收到死貓受到驚嚇，不願和她計較，她卻開始莫名其妙的找旁人麻煩。先是羅晴，再是吳軒。

    旁人或許不懂付瀲恣用意，但初意懂，她想，付瀲恣這個人，腦子也算明白的很。

    不知是不是和付瀲恣又吵了架，吳軒臉色不太好。

    落座時初意往吳軒的方向瞟了幾眼，後者氣壓低，冷著臉一聲不吭。

    也有一次，吳軒和初意的視線在空中相遇，前者的目光的稍稍有了變化，但和從前看初意時猛虎餓狼似的目光到底不同了。也不知是不是為了避開吳軒，初意無意識的往薄景沅身上靠。

    甚至夾了菜，放到薄景沅碗裡，笑盈盈看他：「薄總，你吃。」

    薄景沅用抽紙擦了擦嘴，瞥了她一眼，淡笑著應下。

    一旁的羅晴雞皮疙瘩冒了一地。

    她托腮看著初意，忍不住問：「你還能再嗲一點嗎？」

    初意：……

    光顧著躲吳軒，倒是把羅晴這茬忘了，正想著該如何解釋，薄景沅卻先淡淡地開了口：「我女朋友，我喜歡就好。」

    初意抬眼看她。

    羅晴的雞皮疙瘩繼續往外冒。

    從前初意單著時，羅晴巴不得她能早點嫁出去，現在……單身狗萬歲。

    眾人安靜地吃飯。

    初意發現，在外人面前時，薄景沅就會與那日演講時一樣，清冷寡淡、儒雅中帶著點疏離感。而當他與初意或是再加上羅晴幾人小聚在一起時，那就大不相同了。

    例如現在，同公司的女員工見慣了薄總冷淡的模樣，在察覺到薄總看初意時眼睛總是笑著時，心裡的花都開了。不由得感慨：薄總真是一個專一的好男人。

    初意餘光看著周圍女性夥伴的羨慕目光一個挨一個往自己身上聚集，面無表情。

    真想讓她們看看她們薄總的真面目呢。

    放在高中那會，初意也喜歡看言情小說，幻想世界上真的有小說里男主的存在。過了這麼多年，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初意只想以後自己安靜過完一生便好。

    她低頭愣神的功夫，兜里的老直板手機又響了一下，初意翻出來看。

    是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惹人注意的事，信息落款是付瀲恣的名字。

    初意抬頭，望了付瀲恣一眼。後者漫不經心的夾著菜，神色淡然。

    付瀲恣約初意見面，沒有半分商量的意思，直接將時間定在晚上八點一刻。初意來來回回將那簡訊又讀了好幾遍。

    今晚……終於要正面交鋒了嗎。

    初意捏著手機，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付瀲恣。離高考那年有多久了？

    三年。

    三年的時間，不長不短，足以改變一些東西。譬如初意，譬如付瀲恣。

    她沒高中時那般張揚了，收起利爪，不再是那副會吃人的模樣。骨子裡不吃虧的性格卻還沒變，初意猜，付瀲恣一定是認為貓是她送的，此刻正找機會報復回來。

    付瀲恣知道，她與初意，遲早要坐下來談一談。雖然初意不認為兩人有什麼談的必要。

    拳頭打人的聲音她也聽過，聽到的次數還不少，高中三年，都是這麼熬過來的。

    初意的唇不由自主的彎上去，渾身血液像被點燃了似的，沸騰。

    既然她想和自己見面，也好，她準備了這麼久，為的不就是這時候？

    察覺到初意的異樣，薄景沅餘光瞥過去。清清冷冷的樣子，旁人看了，還會以為薄景沅是什麼禁/欲的正經人。

    薄景沅低聲詢問：「怎麼了？」

    聽到聲音的初意一愣，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還在餐廳內，薄景沅身邊。她收起手機，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回答的太順暢，一時忘了換個表情，就這麼將真實的自己表現出來。

    薄景沅定睛看了她兩秒。

    她睫毛長，像把小扇子，上下扇動。睫毛下的黑瞳明亮有神，泛著淡淡笑意。與平時強做出的笑意不同，現在的笑是真情實意的，像過生日得到期待已久的生日禮物的小孩子，全寫在眼睛上。

    薄景沅還記得林助理第一次把有關初意的資料遞給自己時，他只看了一眼，就道：「挺溫柔。」

    林助理「啊？」了一聲，迷茫不解。

    薄景沅是覺得初意人溫柔。

    他拿著資料反反覆覆看了又看，初意年紀不大，屬於她自己的履歷少之又少。小學老師、初中老師對初意的評語是：乖巧懂事、善解人意、學習成績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