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2023-09-23 23:08:53 作者: 為伊憔悴
月娥笑容隱沒,佯作有心事,幾個姑娘看她心事重重,就不鬧了。
「這花園小巧,倒也精緻」王惜玉看氣氛有點尷尬,忙解圍。
月娥何等熟悉,看見昔日景物,徒然心一刺痛。
花園見方,百步寬,種著些花草,和王惜玉幾個人家裡的大園子比著實算不得花園子。
眾人了無興致,就往回走,快走到花廳,一個丫鬟忙忙走來,「太太讓請姑娘們,開席了」
幾個姑娘自然坐了一桌子,夫人太太們談興正濃,葛氏恆常算計,桌子上酒菜只有幾樣是從館子裡叫來的,權做壓桌菜,其他都是請廚子做的,點心之類也是請手藝好的人來家做的,瞧著倒也豐盛。
月娥看葛氏圍著知縣夫人身前身後巴結討好,看眼滿桌子酒菜,這些都是自家掏錢,替趙家置辦的,倒成了趙家聯絡感情巴結權貴搭梯子,秦家掏錢長趙家的臉,趙家母子還一副理所當然。
葛、趙兩家也沒有撐場子的人,葛氏便拉了親家母季氏相陪,好歹親家是本縣有些頭臉,上得了台面的。
席間,月娥像是不經意朝門外瞧,心裡忐忑,不知夏婆子的事辦成沒有,大好時機怎麼也不能錯過,若不成只好按原來的打算,拼這一回。
趙氏府邸不算寬敞,一間大廳,分隔為二,中間用帳幔隔開,那邊男客大多是本縣官員、鄉紳,還有趙伯章同年、同窗,趙氏一族的鄉下親戚安排在最不顯然的角落裡,悶頭吃,把桌子上酒菜風捲殘雲眨眼就去了大半。
趙伯章陪男客飲酒,頭二日和□□小別勝新婚,□□本是娼妓,不知害臊,叢林幽谷,任由著他的性子弄了個遍,趙伯章是雄風大展,沒日沒夜的折騰,稍損元氣,身子下了火,腳底下走路卻有點虛浮,又有一干人灌酒,抵擋不住,竟有幾分醉意。
酒過三巡,眾男女賓客正喝得興頭上,聊得熱鬧,沒人注意這時花廳門外走來兩個人,一個上了幾歲年紀的老婆子攙扶著一個婀娜體態二八芳華的姑娘,一步三搖,走路如弱柳扶風。
有幾個男客透過薄紗帷幔,影影綽綽看見一美人珊珊走來,美人打扮入時,面似桃花嬌艷,行步自有一番風流媚態,這時,花廳帷幔被堂下一陣微風吹起,越發看清楚,美人飄飄然,若月宮裡的嫦娥,天上的謫仙,男人眼角斜睨兒,便酥了半邊身,張大嘴邊,說不出話來。
☆、打臉
廳堂帷幔後影影綽綽一絕世美人翩然而來,開初,眾女客只顧吃酒說笑,慢慢的花廳上肅靜下來,都錯愕地望著走進來的女子。
那女子在一個家人指點下,旁若無人,蓮步不急不緩,往月娥坐的桌子走去,月娥終於放下一顆心,總算夏婆子辦得不錯。
那女子走到月娥身前,納頭便拜,聲如黃鶯出谷,「奴家拜見姐姐,奴家特來給姐姐請安,望姐姐不棄,容奴家同姐姐一同侍奉公子。」
秦月娥第一眼便認出風塵女□□,卻故作驚訝,顫聲問:「你是那個?何來稱呼姐姐?」
□□又拜了拜,「奴家與公子情投意合,求姑娘成全」
眾人心裡方明白是怎麼一回子事,抱著瞧一齣好戲的態度,無人攔阻,月娥懵懂,茫然四顧,這時,陳英梅忍不住,大聲呵斥,「你是何出身,也配跟秦姑娘姊妹相稱。」
□□泰然起身,坦然正視陳英梅,大大方方地道:「趙公子早就答應娶奴家,若秦姑娘過門,姊妹相稱,不分大小」
王惜玉霍地站起身,手指著她,打抱不平,「你開口閉口跟秦姑娘平起平坐,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趙公子堂堂舉子,趙家就沒一點規矩,任你信口胡說,識趣的趕快離開,遲了趕你出去。」
□□不急,對周遭置若罔聞,從懷中掏出一件東西,高高揚起,「這是趙公子贈奴家的信物。」
王惜玉和陳英梅不知真假,都望向月娥。
「這不是我們秦家的祖傳玉佩,怎麼跑到你手上」月芸故作驚詫地高聲說,嫡母把秦家祖傳價值不菲的玉佩做陪嫁給妹妹,她眼熱許久,□□一拿出來,她眼尖便認出是那塊玉佩,若裝聾作啞,就不是她秦月芸了。
月娥淡然掃了她一眼,姐姐陰險,大庭廣眾說自己私下裡饋贈未婚男子,雖名分已定,行為檢點,也落下笑柄,正想找個由頭開脫自己,又使趙伯章脫不了干係。
花廳上靜得一根針落地都能聽見聲響,這廂對話,一字不落傳到季氏耳朵里,季氏直氣得渾身哆嗦,眼瞅女兒聲名被毀,沉聲道:「這是我送趙家公子的盤纏,防著急用,折變成銀子,怎麼會跑到你手裡?髒了我秦家祖傳金貴之物」
母親從不高聲,今兒為維護女兒,不知那來的勇氣,月娥愧疚,背著母親把祖傳東西送人,前世她昏了頭,連這都捨得。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言語,瞅著葛氏,外面男客不知誰小聲說了句,「拿岳家的東西送□□,算什麼男人?」
由於廳堂里極靜,賓客們聽得清楚,就傳來幾聲嗤笑聲,趙伯章白臉立刻變得通紅。
月娥眼淚含在眼眶,盈盈欲滴,委屈的小模樣,著實堪憐,女眷們同情起秦家二姑娘,好好一個閨閣千金小姐,被當眾羞辱,暗罵趙伯章真不是東西,白瞎了秦家這些年提攜。
廳堂氣氛尷尬,眾女眷目光都投在月娥身上,只見月娥一捂嘴,轉身便跑出去,陳夫人見過世面,忙吩咐女兒,「快跟秦姑娘出去,看好秦姑娘」下話沒說,萬一有個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