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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08:28 作者: 媚華
她不挑嘴,什麼都可以,但胃口一般,前一秒還吃的痛快,後一秒就放下臉露難色偷偷撫胃,她的身體大不如從前了,想著,就心酸。
有時候,我也會留宿在她那裡。
一般都是在她睡時偷偷爬到她身邊,被子不敢搶她的,枕頭也不敢搶太多,只用胳膊半支的看著她,一會用手梳梳她的發,一會湊臉過去,小心的與她貼著臉……做的都是些白天時不敢做的事情。
她極少會發現,因為身體很弱一般都睡的極沉,但也有一次被逮個正著,還未等我慌張,她倒是先急的團團轉,看著也極有趣。
無法視物的日子裡,很多事情自己都是不能做的,像是燙腳、梳頭、整理床、喝水吃藥、打飯吃飯、其實,也應該飯括洗澡和換衣的,只是這兩年事情只有我想是不夠的,要得到她的同意,但想要她點頭應允,怕是我不只要換姓名了,連同性別都要換一換才有希望吧。
可要事在人為,為了她,花招詭計我是真真是用了不少。
她洗澡的時候,因為擔心別人不如自己細心,於是借了護士的衣服假扮女人,水的溫度可以調節,她看不到只好我來,室內溫度的高低她是極重要的,我便手指不離那調溫的地方,有時她站起身來拿毛巾,忽然就離我極近,我屏氣凝神,緊張的像要像在打仗……一次澡洗下來,她舒服了不少,我卻再去沖涼水澡。
換衣服之類的,雖然可以假以他人手,我卻也要在外面守著,總怕有人冒失的闖進去把她整個都看了去,有時候臨時找不到護士,我仍會故計重施,只是故意彎下腰降低了高度再閉口不言,手指盡力不碰到她的皮膚讓她感覺不到我手指的粗紋便會相安無事。
這等等等,不是由我在做,就是由我監督著別人在做,每一次都不能離開太遠,不讓我看到,就要讓我聽到,這樣才能安心。
實驗己經開始了,從前的預熱己經結束,我每天要做的不再是簡單的檢察,我需要配合應峋來服用各種藥物,在藥效剛剛發揮的三分鐘內把所有的症狀都告訴他,然後他會為我祛除掉這些暫留在體內的少量藥物成份,必要的時候,會洗胃,會通過更加直接卻痛苦的方法幫我除藥,但即使是這樣,很多時候,少量的藥物還是會留在我的體內,有些微不足道,有些則慢慢的就引起了身體的各種反應。
但我卻不能不這麼做,我甚至對應峋說可以加大藥物的劑量,因為雅靈所用的藥會比我多上幾倍,我需要把最全面最準備的數據告訴他,以保雅靈的萬全。
我希望是一道坎,洪水漫過我到了她那裡,便會減弱不少,這坎當然是高些更好,可應峋說:「若是你倒下了,那麼她也不必再有什麼希望了。」
於是,只好努力的把這個身體能夠反應出的全部信息分毫不差的告訴他,再用這保存下來的體力去做雅靈的拐杖、眼睛,相依相伴著,努力向前走,哪怕某天跌倒了,她也只是失去個拐杖而己,不用心存愧疚。
這樣的日子我以為會一直下去,可是有一天,她突然叫出了我的名字,那麼篤定且傷心的樣了,讓我再也無法隱瞞下去了。
是啊,我也想她知道啊,要她知道一直對她這麼好的,其實是我---蘇維,這樣她會不會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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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了我的存在,於是以往的一切都變得可笑而荒唐,我猜不到她心裡會如何來思想我,會不會因為想起我某個裝傻扮呆的瞬間而覺得我的模樣就好像小丑?
心裡是困窘的,因為這種事情,本就是下了極大的勇氣,又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英雄之事,著實與我以往的形象差距甚大,這落差,便是我自己想來也覺得臉燒彆扭。
可,欣喜是有,激動也在,連同那期待都慢慢的升上了不少,卻最多的還是不安。
以真實的身份出現怕是最最尷尬的了,對她,對我,都是一道無形的蔓布,再也無法像崔安那時同她親近,同她握著手了,她也定是又開始在心裡百般的揣測我回來的用意,然後悲大於喜,猜測我又是因為責作專做崇,同情心上漲才想起她這個前妻,故才莫名其妙的回來且照顧她……
我再說什麼她都不會聽,或是聽了也不再會往心裡去,她也不會再用我根拐杖,更不會對我說說笑笑,玩玩鬧鬧,一旦等她的緊張退去,她便會趕我回去,或是假意冷落忽略我讓我知難而退。
這些後果我料想的清清楚楚,所以一時間心裡百感交雜,比她更加難解,兩人相處的時光因為這一個變故而驟然短了許多,原本,還想著留著相處的回憶在腦中,這一回後,就只敢拖應峋拍一些DV回來,試藥結束就躺在病床/上以此為消遣。
應峋說她的情緒在我走了以後似乎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我不相信,因為那視頻里她笑起來也是保留了七八分的樣子,從來都是不暢快的,我知道她心裡是怪我的,怪我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來了再走,反反覆覆傷了她不知多少次,但我的苦衷可以和世界上任何一個人說就是不能對她說,與其讓她內疚著還不如讓她恨著,好歹,不用總想著要去償還。
她有一段時間很不乖,總喜歡一個人跑出去,應峋因為這個總會向我打她的小報告,我明白她是心裡憋悶,想出去散散心,但身體是開不起玩笑的,於是只得多多拖付應峋對她再仔細一些,她每天的身體報告都會列印出幾份,其中一份要留給我,這麼久的治療,也將近久病成醫了,看著她的症狀大致也可以推測出些什麼,應峋的所有事情都不瞞我,在他看來雅靈的決定權是在我這裡的,因為我比她自己上心不知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