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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05:36 作者: 杳卻
把自己的擔憂和姐姐說了,姐姐告訴她,她們家出了勞力柴火還有青菜,不算欠錢,兩邊平了。
平了她才沒心理負擔。
「我和他表面上要裝不認識,你跟他說話不就是暴露我了。」
她注意到方嶸在假裝挑菜葉子,雖然很刻意,但沒有要跟著她的意思。
「我不找他說話,姐,我們買菜吧。」
「嗯,買菜。」
這個點集市上已經沒什麼好買的,魚攤子上賣的魚也是快死的小魚,泛著濃重的魚腥味。
「姐,魚。」隔著幾米遠也能聞到魚腥味,可陳安萍還是看得雙眼發直。
「小魚刺多,腥味重,不好去味。」
「還有蟶子。」
「那我去看看蟶子吧。」不該帶小孩出來,尤其是安萍這個小孩。
時時悅悅都能安靜跟著他們媽媽,不會說這個說那個。
「安萍,花錢買蟶子不如花錢買豆腐或者油豆腐,油豆腐和筍……炒在一起吃也好吃的。」陳安忻實在不願意花錢買個頭很小的蟶子,走幾步對妹妹說。
說話停頓是因為和方嶸兩人隔著衣袖,擦到手臂。
方嶸從她們對面走來,妹妹提著籃子走在她的左手邊,方嶸往她右手邊走。
路窄,側身能避開,兩人都沒側身避開對方,衣袖相碰後才往各自的方向走。
陳安萍見到方嶸了,但完全沒注意姐姐和他的小動作。
她只覺得方嶸裝得挺像,她都看不出他和姐姐認識。
陳安萍主要的注意點在油豆腐上:「好啊,姐,就買油豆腐吧,能不能不炒筍啊,就油豆腐和小蔥。」
「怎麼的,筍才吃幾天就吃膩了?」
「沒吃膩,油豆腐是一道菜,油豆腐和筍又是另外一道菜。」
油豆腐是能直接吃的,在外面買的如果不嫌髒,可以不洗吃了,沾上油字的,對陳安萍的誘惑完全超過魚和蟶子。
油豆腐家裡過年才能吃到,偷吃是不可能的,有幾個油豆腐都數清了,少一個會非常明顯。
「別看姐最近做好吃的,咱家就能奢侈起來了,不可能單獨炒油豆腐,筍、蘑菇、鹽菜、青菜,都有可能炒油豆腐,我單獨炒油豆腐,媽要罵我的。」
「也行吧,只要有油豆腐。」陳安萍咬牙點頭了。
姐妹兩人接下了就奔著要收攤的豆腐攤去了,剩下的豆腐以及油豆腐已經帶了酸味,但是兩人完全不介意,把剩下不多的豆腐油豆腐全買了。
比平時買便宜多了。
「姐,我先回家了,不偷吃油豆腐。」陳安萍提著籃子先走了。
「走慢點!」陳安忻對妹妹的「識趣」感到無奈。
方嶸也是太愛晃了,在集市里走來走去,幸虧沒真的缺心眼買了菜,不然又要被她說。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集市,方嶸保持著超過五十米的距離,偶爾會停下來看看田看看山,確認沒人跟著他。
「手是幹活的時候傷到了?」
兩人先後來到處隱蔽的山林,陳安忻問方嶸。
「不痛的。」方嶸下意識彎下大拇指,貼著掌心。
「給我看看。」
方嶸手有別的傷,都是已經好了的,乍一看不太能看出來,所以今天見他大拇指纏著膠布,陳安忻就能確定是這兩天傷的,特明顯。
膠布里是條小紗布,膠布只是固定用的。
「安忻,我沒事。」他手不好看,不想讓安忻看到。
「方嶸,我們還沒結婚呢,你裝樣子都不想裝了?我說的話你又開始不聽了。」
「安忻,我揭開給你看,就是劃了一道。」
「別揭,什麼時候可以揭你自己心裡有數,我就是看看你的手。」看手,並不是要看大拇指的傷。
方嶸把受傷的左手伸出來,掌心向上。
陳安忻兩手抓住他的左手,他現在的手應該算嫩,即使也能摸出繭子,但沒十年後那麼多繭子。
十年後她沒摸過他的手,知道他手上的繭子多也是他幫她幹活,她觀察過得出來的結論。
他現在的手乾淨修長,不能說十分好看,手指因為長期干木工活,略有些變形,以前比較深的傷口,現在仍留有淡淡的疤記。
十年後他木工技術嫻熟不少,手卻經常纏著創可貼或者膠布。
她沒見過他干木工活的場面,不知是什麼狀況,加上兩人關係又微妙,她就沒多嘴問他了。
現在兩人不是夫妻,也不一定能成為夫妻,但能算半個對象,她看看他的手沒有任何問題。
等陳安忻摸夠放手,再去看方嶸,他已經滿臉通紅。
「你今天很聰明,都知道不花錢在集市逛。」
方嶸皮膚不黑,雖然比不過他那個不喜歡在外幹活的堂哥,但也勉強能說白,所以臉紅起來異常明顯。
她摸手又不是摸他臉,咋給紅成這樣。
三十年沒談過對象,回到十九歲,男女事上,陳安忻的膽子也不能大起來,只好說今天另外想說的話。
「我錢全交給安忻你了,沒有錢。」
陳安忻聽到方嶸的理由,語塞。
沒塞多久,從兜里摸出六毛錢:「給你,你別把所有錢給我,一個大男人身上沒點錢像話嗎?」
「安忻,你別給我,我吃穿住都在家裡,不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