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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兩縷散落在額頭，眉頭微微蹙起。

    只有成嘉澍和鏡頭看到了他的疲憊和愁容。

    落地窗外面是繁華燈光，成嘉澍不禁去想，這裡以前是什麼樣子的呢？

    鄉愁是因為故鄉的改變嗎？這種落差讓他們情緒上漲。

    本來拍得好好的，也很自然，沒想到金如山微微轉動的時候看到了成嘉澍在拍他。

    馬上就挺直腰背清嗓子，變得官方又僵硬。

    ——就像那種官方電視台採訪本地企業家的畫面。

    成嘉澍覺得沒勁，畫面也拍到了，就關掉了dv。

    「怎麼了？」金如山捂住手機話筒。

    難道是我表現不好嗎？

    成嘉澍隨口說：「沒電了，老機子電池不好。」

    他忙著剝香蕉吃，沒有注意到金如山很敏感地往他這裡看了好幾次。

    次日一早，三人在餐廳集合。

    雷永明一邊吃包子一邊用手指頭在電腦上滑動：「老闆，我們十點鐘和區委的人有個小會議，中午和他們一起吃飯，下午……」

    「再插一個行程。」金如山打斷雷永明，看了一眼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開機的dv，說：「找個數碼城什麼的，去買點東西。」

    成嘉澍喜歡逛這種地方，趕緊八卦：「買什麼呢金老闆？」

    金如山：「你去買個新的dv，買好的，多買幾塊電池。」

    金老闆：摳摳搜搜的幹什麼！生氣！

    小樹：完了，再也不亂忽悠了……

    第9章

    成嘉澍說不用，但是金如山說要修好房子，一定要有個好的地基。

    成嘉澍早就忘了昨晚用dv沒電糊弄金如山的事情，差點脫口而出我的地基沒問題。

    還好順著金如山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dv一眼，這才想起來，說：「我買塊電池就行。」

    金如山：「我給的錢難道不夠多嗎？」

    「啊？」成嘉澍沒明白。

    金如山：「給了你兩億，你想買什麼就買啊。」

    成嘉澍眨眨眼睛，很認真地解釋：「金老闆，您給我的錢是用來拍電影的，現在電影還沒有開始，dv是我個人的東西，不能混在一起。」

    金如山：「花個幾萬塊對拍電影影響很大嗎？不夠的話再批點就是了。」

    「不是……」成嘉澍抿著嘴，在腦袋裡編排了一下，才開口跟金如山解釋：「您願意給我投資我很開心很開心，這是這麼多年我最開心的時候，但是我不能因為您的支持和包容就肆無忌憚地花這筆投資的費用。」

    「就像您有這麼多產業，這麼多錢，但是每一筆公帳支出還是要詳細記錄，不能像花自己的錢一樣隨便對不對？這是原則性問題，雖然我沒有公司，但是這筆錢我還是會記錄著，把它們用在拍電影上，所以不能用那些錢去買dv。」

    成嘉澍說了這麼一堆，把金如山說楞了。

    活到現在也合作過不少公司，見過不少明星。

    娛樂圈裡怎麼還有他這麼傻的人？

    他笑笑：「好，我知道了，那這個dv就當是我送你的，我可是個有工資的人，我用我的工資買了送你一個。」

    成嘉澍剛剛還因為解釋了那一大堆有點生氣，他覺得金如山那樣說是將自己看輕了。

    但是此時金如山居然完全不計較剛剛的語氣不好，反而像哄小孩一樣哄著自己。

    說用他的錢買一台送給自己。

    「金老闆……」成嘉澍鼻尖微微發酸。

    金如山笑著，「快吃，牛奶都要涼了。」

    臨風市只是個地級市，並不是省會，也沒有影視相關的大產業，這裡的數碼城品類也比較少。

    成嘉澍原本還想著像在上北市一樣，逛逛攝製器材。

    他最後還是選了一個家庭dv，因為他買dv的訴求本來就是想要隨時隨地能拿出來記錄。

    簡單、方便、輕就可以。

    而且是金老闆送自己的禮物，他已經很開心了。

    金如山看成嘉澍就挑了個一萬塊不到家庭手持dv，覺得他真的是很會持家。

    好會省錢。

    金如山從小到大，身邊的人就是喜歡跟他在一起玩，可以享受金如山的富有帶來的便利。

    比如吃飯永遠是高檔的飯店，比如去酒吧一定是最好的包間最好的酒，比如想要的東西買不起，就在和金如山玩得開心的時候說自己最近好喜歡什麼。

    金如山不是不知道，是並不怎麼介意。

    那時候他剛到上北市來，母親去世，爸爸很忙，他自己被丟在那種所謂的貴族學校里，只有用錢才能打進那個圈子裡，只有花比他們更多的錢讓自己和他們不要有太大的差別。

    這不代表他內心空虛，只是十幾歲的孩子，總是會孤單寂寞。

    截至剛剛，金如山並不把那些人和成嘉澍看作真正的朋友，他幫助成嘉澍，給他投資拍電影也有一點點私心。

    但是現在，他開始覺得，成嘉澍好像不太一樣。

    比一開始認識的時候還不一樣。

    成嘉澍穿著他最厚的一件長款羽絨服，背著書包，舉著dv圍著金如山轉。

    記錄他看向煥然一新的大街，記錄他輕攏自己的大衣，記錄他對著街邊櫥窗玻璃的倒影整理自己的領帶，記錄他路過小吃攤買了東西吃，撇著嘴說沒有以前的味道了。

    「我的意思是現在的口味進行了升華，和以前的味道稍有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