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跟蹤

    喬莫伊伸手摁下了電梯，她決定接受秘書一職，林雅逸說得很有道理，對於人生來說，經驗真是一筆寶貴的財富，她既然進了莫家的門，就想了解莫家的一切，包括莫家的王國，或者說未來的，莫澤睿的

    王國。

    按了十六層的鍵，才要按關門鍵時，一隻手突然伸了進來，擋開了即將半閉的電梯門，莫澤睿閃身擠了進來。

    「睿少。」電梯裡的員工紛紛打起了招呼，喬莫伊往裡面擠了擠，裝成一本正經的樣子，在外，他們是兄妹——你妹的，為什麼要當他是哥哥，哥哥應該是心疼妹妹的，捧在掌心裡疼的，他疼過她了？他只會弄疼她

    而己！

    莫澤睿的目光從電梯的顯示屏上滑過，除了十一樓，幾乎每一層都有人按，尤其是十六樓的鍵，亮得讓他皺起了眉。別告訴他喬莫伊要去找莫天銳，居然不是來找他的！

    一層層停靠，人越來越少，最終只剩下他和她，叮咚一聲，在十一樓停了。

    「你幹什麼去？」

    他見她沒有下電梯的意思，雙手放在風衣兜里，側過身來看她。

    「上班。」

    喬莫伊挺了挺胸，很鎮定地說道。

    「什麼？」

    莫澤睿追問道。

    「哦，正式通知你，從今天開始，我就是莫氏集團主席的秘書了。」

    喬莫伊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頓地說道。莫澤睿擰了擰眉，伸了右手過來摸她的額頭，她沒發燒吧？說什麼胡話？

    「喂，我沒亂說，你四叔早上去醫院找我的，讓我當他的秘書。」

    喬莫伊拉下了他的手，氣呼呼地說道，從林雅逸家出來，居然只來得及看到他的車屁股冒著煙往前開走了，都沒等她。

    「再說一次。」

    他眯了眯桃花眼，左手終於從衣兜里拿了出來，撐到電梯壁上，把她環到了胸前。

    「你又不聾，享受不到我重複說明的特殊待遇。」喬莫伊側臉盯向了他左手的虎口，牙印，你不解釋清，休想我對你有好臉色。電梯繼續向上，停在了十六層，喬莫伊剛要出去，就被他一把按在了牆上，只見他重新按了關門鍵，任電梯繼續往上升去。這

    是員工電梯，莫澤睿若不是看到了她，是不會走進來的。而電梯外的員工看到二人的姿勢，也不敢再踏進來，電梯上上下下，變成了兩個人專用的通道。

    「你幹什麼啊？這麼粗魯，一點風度也沒有。」喬莫伊指責道，在林雅逸家裡把門甩得砰砰響，真給她丟臉啊！你看人家於婉靜，見到自己男人家有別的女人，多優雅多鎮定——喬莫伊臉有些紅起來，她怎麼可以把這種事想得這樣光明正大呢？認真想

    想，確實有些曖昧，她已經不是單身了，確實應該注意一下影響，而且，有一個情敵就夠了，如果於婉靜也當她是情敵，她的日子就難過了。

    「你也會不好意思？」莫澤睿看著她漸漸泛了紅潤的臉譏笑起來，大喇喇和一個男人在家裡吃飯，弄得像過日子一樣，她以為是在玩家家酒？那個男人喜歡她，她看不出來？她也不怕再有一杯下了藥的水，然後把她給就地辦了

    。

    惱火！

    他的女人，去別的男人家裡做飯吃！

    「那、你聽好了，我可是認真執行你們家長輩的意思，在公司里你就是我哥，請你保持和我的距離，別影響你的威信。」

    她把一個「哥」字咬得重重的，然後從他的手臂下鑽了出來，又去按十六樓的鍵。

    「喬莫伊，你是不是瘋了？你居然去給他做秘書，你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莫澤睿一把捉住了她的小手，不滿地說道。鄭清歌當年的事還沒弄清楚，他可不想把喬莫伊又送到虎口中去，莫天銳的胃口一向很大，他在外面養的小明星都有好幾個，莫家男人的風流，似乎是一代傳了

    一代。「莫澤睿童鞋，請你弄明白一件事，第一，是你家的長輩來給我下命令的，而那個時候你不在我身邊，讓我單獨去面對這一切。第二，我不認為他是妖魔鬼怪，對我來說，安全度起碼要超過你。第三，我也

    是按著你的喜好行事，白領啊，秘書啊，職場女性的誘惑啊，你不是正喜歡？」

    喬莫伊迎著他的目光，慢條斯理地說著，言語間的醋意卻已經非常明顯了。

    「喂，說話要負責。」

    莫澤睿擰起眉來，這是把他貶低到一定程度了，他有那麼差勁？

    「我很負責，讓開！」

    眼看電梯又停了，而且是一樓，喬莫伊伸手就扒開了他的胳膊，整理了一下衣服，仰頭看向了電梯的大門。

    從今天起，她喬莫伊可不繼續當縮頭烏龜，她要有自己的天地，圍著他轉？他想得美！他一天不把粉玫瑰剷除掉，不解釋清楚昨晚他去了哪裡，她就一天不讓他心裡舒坦！電梯門打開，可是公司員工們看著莫澤睿陰沉的臉色，居然沒有一個敢踏進電梯半步的。喬莫伊往旁邊挪了挪，面上帶笑，衝著外面的人做了個請的姿勢。大伙兒互相看了看，便擠出笑容來，沖她擺著手

    ：

    「睿少先請。」

    「哦，對，睿少先請。」

    喬莫伊乾脆一腳踏出了電梯，然後幫著他按了十一樓的鍵，莫澤睿氣得臉色發青，也只能任電梯門緩緩關上，帶著他往上升去。

    呼——

    喬莫伊舒了口氣，氣吧，氣死他！她拿出手機來，給醫院的特護打了電話，問了老媽的情況，又哄了老媽幾句，說自己在這裡多威風之類的，這才重新上了電梯。

    經過莫天銳的辦公室時，門未關嚴，她聽到了莫澤睿的聲音，好像在問為什麼讓她來當秘書，她腳步稍稍放慢了一點，有一句話特別清晰地鑽進了耳朵：

    「伊伊沒做過，而且成天糊裡糊塗，做不了正事，我怕她會誤了四叔你的事。」

    你才糊裡糊塗！

    喬莫伊腳下頓時生了風，蹭蹭地就沖向了周秘書的辦公室，她哪裡比不上他的那朵粉玫瑰了，她對他一忍再忍，忍得小心肝都要抽筋了，他不領情、爛花心就算了，還到外人面前這樣抵毀她！

    可惡的臭蠍子，我讓你花心，我讓你半夜走開找別人！喬莫伊委屈地坐下去，拿著簽字筆就在面前的一張文件紙上狠狠地畫了只烏龜，然後打了把大大的叉。

    「喂，你在幹什麼？」

    周秘書進來時已經阻止不及，幾個箭步過來奪過了被她劃了烏龜的文件，翻過來，居然是一份新列印，並且由莫天銳簽好字的文書。

    「周秘書，你為什麼要反扣在桌上啊？」

    喬莫伊看著莫天銳氣勢逼人的簽名，苦起了臉，剛才被莫澤睿說成糊塗蟲，現在就出了岔子，不是正好給他藉口？

    「算了，你別出聲，我去處理。」

    周秘書看到她哭喪著臉，以為她是害怕莫天銳，便擰了擰眉說道。

    「那怎麼好意思？」

    喬莫伊擠出一個誇張的苦笑來，周秘書搖搖頭，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嚴肅地說道：

    「你聽好了，這間辦公室里的每一張紙，每一份文件都是有作用的，除了分發下去的，其餘應該銷毀的，就要嚴格按照程序銷毀，不能拿成草稿紙亂寫亂畫亂扔，因為每一張都可能會泄露公司的機密。」

    「我知道了。」

    喬莫伊連忙點頭，好學生的樣子她是會做的，至於到時候做不做得好，只能說盡力。「你還是先熟悉工作流程，明天我帶你去各個部門認識一下，這間是你的辦公室，外間是其他的秘書的辦公桌，你聽好了，你是新手，所以近階段只負責莫總身邊的簡單事宜，以後熟練了，莫總才會交待其

    他工作給你做。」

    簡單的——泡茶，抹桌子，列印文件，這和茶水間的小妹有什麼分別？喬莫伊看著面前文件紙上列明的條條框框，頭又開始疼。

    可是，莫澤睿，你再小瞧我試試看！

    她深吸了一口氣，集中了精神開始翻閱起公司的規章制度。

    叮鈴鈴——

    不知道過了多久，桌上的座機突然響了，嚇了她一大跳，左右看了看，周秘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去了，外間的秘書都在忙自己的事，沒人朝她多看一眼。她猶豫了一下，拿起了聽筒，說道：

    「你好，秘書處。」

    「把H號文件拿下來給我看。」

    聽筒那頭的聲音很熟悉，她怔了怔，是莫澤睿，她冷笑了一聲，立刻說道：

    「沒空。」

    說完，啪地就掛掉了電話，別以為她不知道，他是故意找藉口來折磨她，她偏不上當。不料，電話再度響起，叮鈴鈴的吵得她心煩，她拿起來就說：

    「我是莫天銳的秘書，又不是你的，你幹嗎指揮我。」

    「你在說什麼？」

    那頭傳來了低沉的聲音，喬莫伊蹭地就站了起來，臉上堆起了笑容，輕聲說道：

    「四叔。」

    「沒有四叔，在公司只有上司和下屬。」

    莫天銳打斷了她的話，喬莫伊只好應了聲是，又聽莫天銳說道：

    「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喬莫伊連忙掛了電話，快步往外走去。輕輕推開他辦公室的大門，一張紅檀木的辦公桌，上面整潔地擺放著筆筒、文件等東西，一部手提電腦合著放在一邊，他正埋頭寫著東西，金筆在紙上發出沙沙的聲

    音。

    「喬小姐，你晚上陪我去參加一個晚宴。」

    他聽到聲音，頭也不抬地就說道。

    「可是，我晚上要去醫院。」

    喬莫伊下意識地就拒絕。

    「你在那裡也不能代替你母親疼痛，有什麼比你生活得好更讓她放心的？你放心，不會太晚，大概十點多鐘你就能回去，現在去準備禮服吧，費用公司報銷。」

    莫天銳放下了筆，抬頭看向了她。

    「這也是您的秘書的工作職責範圍？」

    喬莫伊還要拒絕，脫口便問。

    「不是。」

    莫天銳倒是爽快，直接就說道：

    「不過你既然要成為未來莫氏的女主人，當然要儘快熟悉這個圈子，這也是你爸爸交待我的。」被一個霸道的男人使喚就夠嗆了，現在來了兩個！喬莫伊好想念莫天瀚啊，他是最溫和的那個人！不過，這莫天銳的說服力真的太強了，一句「未來的女主人」，讓喬莫伊心裡受用得很。瞧吧，人都想聽好

    話，尤其是這好話說得恰好到位的時候，喬莫伊也有小虛榮，她看著莫天銳分明有些玩味的神情，卻再說不出拒絕的話來。晚上八點，莫天銳的座駕準時來到了天禧酒店的大門口。車門打開，莫天銳先下了車，喬莫伊隨後從車門內鑽出。這是莫天銳第二回帶著喬莫伊一起出現在公眾場合中，上回雖然是小範圍，不過這一次他

    們也到場了，所以一見著二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大廳，便又迎來了調侃聲陣陣。

    喬莫伊只裝成什麼都聽不到，帶著假面的笑，跟著莫天銳往大廳裡面走。

    「哎呀，莫總大駕光臨。」主人伸著胖胖的手快步迎來，喬莫伊這才弄明白，今晚的晚宴是李總宴請C城商界的朋友，以往他總在K城活動，現在和莫氏建立了合作關係，也想著在C城的市場上分一杯羹。所以今兒晚上來的都是商界

    的大鱷，衣冠楚楚地站了一廳，品酒的，聊天的，倒也熱鬧。莫天銳照例把喬莫伊以莫天瀚女兒的身份介紹了一回，大家又客套地恭維來恭維去的，誰也不把市面上的傳聞戳穿。

    「莫總。」

    一襲水藍色長禮服的鄭清歌走了過來，挽著李總的臂彎，向莫天銳微微點了點頭，便看向了喬莫伊，微笑著說道：

    「伊伊，你來了。」

    她的右手端著酒杯，虎口處居然也有幾個牙印！喬莫伊的小心肝猛地收縮了一下，差一點就衝動到要拉過她的手丈量牙印的大小了，這時一個快活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了過來：

    「伊伊。」纖腰立刻落進了一隻手臂之中，她側臉一看，莫飛揚正笑眯眯地看著她，臉上的腫消退了一些，可是眼角依然有些青紫，穿著米黃色的修身西裝，腰身掐得極好，倒是第一回看他穿得這樣正式，青春又不

    失穩重。

    「放手。」

    喬莫伊扭了扭腰，有些尷尬地說道。

    「我等你好半天了。」

    莫飛揚上下打量著她，一襲鵝黃色的抹胸短裙，白色的皮草小披肩，襯得白皙的膚色越加嬌嫩，一枚珍珠髮簪縮住了長發。

    「喬莫伊，我們是情侶裝哦。」

    他挺了挺胸，笑得開心。

    「情你個頭！」

    喬莫伊已經收到了莫天銳從眼中射來的X光，連忙側身去躲他想來抱自已的手，壓低了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

    「喂，抱抱嘛。」

    莫飛揚不依不饒地又往她肩膀上抱了過來，好像是存心要在他老子面前這樣，莫天銳斂去了臉上的不悅，轉身對著身邊人笑著說道：

    「這臭小子，家裡幾個堂姐比他年紀大得多，現在來了個新姐姐，倒是比那幾個堂姐還要親密了。」旁邊的人附合著打起了哈哈，不去戳穿他管不了這個兒子的事實，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家家有個難管的混世魔王，莫飛揚就是莫天銳用錘子也錘不平的一塊彎鐵，只有眼睜睜地看著他糾纏著喬莫伊去了另

    一邊。

    「莫市長的事怎麼樣了？」

    有人遞了一杯酒給莫天銳，莫天銳的眼中精光閃了閃，淡淡地說道：

    「公道自在人心，我二哥為官一向清廉，再說了依我們莫家的財力，需要我二哥去貪那百兒千萬的？笑話，政府要換屆了，小人難防，官場一向如此。」

    周圍又是一陣附和聲，眾人把他捧在中心，極盡奉承著，有時候，錢也可以駕馭權，比如現在的莫天銳，早已經在C城呼風喚雨了。

    「來來，不說這些，我敬莫總一杯，今後合作愉快。」

    李總舉起杯來，聽著那叮叮一陣脆響，鄭清歌唇角就飄出了幾分冷笑，微俯了身，對李總說道：

    「亞軍，我去下洗手間。」

    「好。」

    李總寵愛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看著她走過去了，這才轉過頭對各人說道：

    「呵呵，我準備下個月和清歌結婚，到時候大家一定要賞臉來喝杯喜酒啊。」

    「哦？李總果然艷福不淺，恭喜恭喜。」

    有人大笑起來，莫天銳的眸色卻一沉，表情玩味地看向了鄭清歌的背影。

    喬莫伊一路快步走到了角落裡，這才轉過身來，氣呼呼地說道：

    「臭小子，我被你媽罵了一頓還不夠，你還指著你老爹也來罵我一頓啊，我說你怎麼對我這麼熱情呢，原來你是想用我來氣你爹媽，我警告你，你再利用我，小心我不客氣。」

    「喂，我哪裡有？你看看這裡的人，一個個人模狗樣的，有幾個看著讓人舒服的，我實在是太無聊了，才找你開玩笑的嘛。」

    莫飛揚的眼中流露幾分委屈的顏色來，他一手撐在牆上，一手去摸她頭髮上的珍珠：

    「原來你喜歡珍珠？改天我送你幾串好的！」

    「免了，拿人的手短，我離你遠一點的安全。」喬莫伊搖搖頭，往自助餐檯走去。不過莫飛揚不喜歡這裡，她同樣不喜歡，你看那些人，男的鬥富，女的鬥豔，比的就是誰的行頭好，誰的珠寶亮，咦，這些人不認得也罷！不過，那些果汁酒看上去顏色

    漂亮極了，味道應該不錯吧，還有，她為了身上這套行頭，還沒吃晚飯呢。

    「這個好吃。」莫飛揚遞過來一盤義大利面，喬莫伊不得不說，在吃方面，她和莫飛揚還是挺合拍，又美味又飽腹的才是正確選擇，兩枚吃貨最煩的都是什麼壽司，一個個卷著，好看不中用。不過，這裡注意她的目光太

    多了，會影響她吃東西的能力的發揮。莫飛揚沖她使了個眼色，指了指大廳的右側。從側門出去，這裡有個露天的花園，淡淡的花香浮在夜色之中，幾把搖椅靜靜地立在花叢中，一束小噴泉奮力地噴起七彩的水束來，化成漫天絲雨，落到池內

    ，有不少硬幣躺在碧光閃閃的水下。

    「坐這兒。」

    莫飛揚拉她坐下，自己則站在一邊，靠著搖椅的架子笑眯眯地看著她吃東西。

    「臭小子，別這樣盯著我。」

    喬莫伊大口嚼著麵條，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喬莫伊，你說錯了，我一點也不臭，我很香的，你聞聞。」

    他彎下腰來，把腦袋湊到她的鼻子旁邊。

    「哎呀，滾開，怎麼這麼沒臉沒皮。」

    喬莫伊無奈極了，一手扒開了他的腦袋，想了想，便指使起他來：

    「去，你姐我要喝檸檬水，拿兩杯過來。」莫飛揚果真屁顛顛地去了。鄭清歌從暗處走出來，冷冷地看著他的背影，她根本就沒請這小子，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跑來了，可是他是莫天銳的兒子，大家都對他客客氣氣，她也不敢在外人面前對他有什麼

    不敬。她轉回了目光，看向了喬莫伊，她捧著麵條正吃得香。

    「伊伊。」

    鄭清歌調整了一下臉上的笑，向她慢慢走了過去。

    「啊，什麼事？」

    喬莫伊抬頭看向她。

    「沒什麼，過來打個招呼。」

    鄭清歌微微一笑，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喬莫伊的視線又不自覺地去看她右手的虎口，扎眼的牙印，扎眼！難不成昨兒晚上兩個人覺得愛不成了，互相抱著去咬，來證明他們兩人的愛深似海？

    「昨晚睡得好嗎？」

    鄭清歌小啜了一口酒，柔柔的嗓音飄進了喬莫伊的耳中。

    「嗯。」

    喬莫伊敷衍著，想了想，乾脆放下了手裡的盤子，看著鄭清歌說道：「這裡沒別人，你和我也不用裝，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這是事實。還有，我不管你到底想幹什麼，但是請你離莫澤睿遠一點，不要再糾纏不清，我不信你的這個未婚夫是吃素的，被他發現了你也不

    好過，既然你決定嫁人就好好地去嫁。」

    「你這是威脅我？」

    鄭清歌冷冷一笑，轉動著手裡的水晶酒杯，淡漠地說道。

    「就算是，離我遠點。」

    喬莫伊站起來就走，她越來越討厭鄭清歌，當著男人的面柔得像水，一背轉過來，啥面孔都有，莫澤睿那破眼光，怎麼會愛上她？還好他現在眼光和品味有所提高，撞到了自己這樣的好人！

    她咬牙切齒地往前走，鄭清歌唇角冷笑一現，悄悄一伸腳，喬莫伊邁出的那隻腳就絆住了她的腳尖，七寸的高跟鞋踢到了鋪在小道上的雨花石，人筆直就往前栽去——

    最毒婦人心！

    她結結實實地往前撲去，徑直栽進了噴水池中。喬莫伊發誓，她活到二十三歲也沒受過這樣的暗算，她一讓再讓，這女人一逼再逼！

    莫澤睿，我再原諒你，我不是人！

    她濕淋淋地從水池裡站了起來，皮草的小披肩抖了抖，水珠嘩啦啦地往下落著。

    「喬莫伊。」

    「伊伊。」

    兩聲稱呼同時從不遠處傳來，喬莫伊伸手抹掉了臉上的水珠，從水池子裡跨出來，看向了兩個快步跑過來的男人，一個莫澤睿，一個莫飛揚。

    莫家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莫天瀚除外。她恨恨地下了結論，轉身就往另一個方向走。

    「站住。」

    莫澤睿快步過來，一把拉住了她，低聲問道：

    「怎麼這麼不小心？」

    「是啊，姑奶奶我不小心瞎了眼，遇到你這個千年禍害。」

    她怒吼了一聲，一掌拍開了他的手。

    「伊伊，把衣服穿上。」

    莫飛揚丟掉了手裡的檸檬茶，脫了衣服就要給她穿上，這絲柔的禮服浸了水，濕漉漉地貼在身上，曲線太醒目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鄭清歌快步走過來，輕聲說道。

    「是我故意的，這池水多涼快啊。」

    喬莫伊冷冷一笑，拎著濕淋淋的裙擺就往大廳裡面走，他丫丫的，莫澤睿，咱兩個人玩完了，你去陪你的粉玫瑰吧，看她玩死你。

    「喂，衣服。」

    莫飛揚要把衣服往她身上披，喬莫伊惱火地拍掉，低聲罵道：

    「去你的，你也不是好東西。」

    她氣沖沖地往大廳里衝去了，滿大廳的人看向這個濕了身的美人兒，目光驚訝，男人的目光又多了幾分艷羨，她的身材實在是極好，披著一身水花兒，說不出的誘人。

    「喬小姐這是怎麼了？」

    有人低聲問道，林雅逸轉身看過去，立刻就擰著眉快步走了過去。

    「快披上。」

    他脫了西裝披到了她的身上，喬莫伊委屈得眼眶立刻就紅了起來，看吧，好男人自己不挑，挑了個害自己大冷天去泡池子的。

    「師兄。」

    她委委屈屈地喚了一聲，林雅逸彎腰就把她抱了起來，快步往外走去。

    「林雅逸。」

    莫澤睿追了過來，攔住了他們二人，不悅地說道：

    「放她下來。」

    「師兄，我們快走。」

    喬莫伊催促起來，林雅逸便抱著她繞過了莫澤睿大步往宴會廳外走去。莫澤睿陰沉著臉色看向了莫飛揚，低聲問道：

    「怎麼回事？」

    「我也想知道你的小溫柔是怎麼回事。」

    莫飛揚冷冷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鄭清歌，大步追了出去，鄭清歌咬了咬唇，雙手緊緊地握緊了水晶酒杯，快步走向了李總身邊，莫澤睿這才收回了目光往宴會廳外走去。

    宴會廳里總算平靜了下來，莫天銳不露聲色地繼續和眾人聊著天，交換著對股市的看法，似乎這群小輩他都不認識一樣。

    莫澤睿從宴會廳出來，林雅逸已經開著車過來了，他一把拉開了車門，沉聲說道：

    「喬莫伊，下車。」

    「不下。」

    喬莫伊冷冷地說道，林雅逸擰了下眉，看向了莫澤睿，冷冷地說道：

    「睿少，沒看到她身上濕透了，需要換衣服嗎？」

    「那也是和我回家換，林律師，你這算什麼？」

    莫澤睿被林雅逸的態度激怒，公然要帶著他的老婆離開，這簡直是挑釁！

    「睿少，你聽清楚，現在是伊伊不想下車，請你學會尊重別人。」

    林雅逸不客氣地回了一句過來，喬莫伊伸手就碰上了車門，林雅逸關上車窗之前，又冷冷地補了一句：

    「你要是真的心裡有她，怎麼會讓她一再去吃事後藥？」

    不提還好，一提喬莫伊就更委屈了，她用力地拍了一下林雅逸的肩膀說道：

    「師兄你到底送不送我啊？不送我去打車了。」

    林雅逸這才一踩油門，載著她沖向了大街。

    「他還跟著。」

    開了一載路，林雅逸看了看後視鏡里緊追不捨的他的車，低聲問道，喬莫伊回頭看了一眼，氣哼哼地說道：

    「管他！」

    「他和鄭清歌真的還沒了斷？」

    林雅逸沉吟了一下，看著她的臉色小心地問道。

    「鬼知道。」

    喬莫伊恨死了他在兩個女人面前扮深情的樣子，情聖？做情聖是要付出代價的！咬虎口？我要逮著機會，我咬得你變太監——太狠了，她乾脆一閉眼睛，不再去想這些可惱的事。

    「那，去我家？」

    林雅逸又問道。

    「不用了，我去醫院。」

    喬莫伊搖搖頭，眼睛都沒睜開，就拒絕了。

    「可是你的衣服濕透了。」

    林雅逸擰起眉來，喬莫伊深吸了口氣，小聲說道：

    「醫院有換洗衣服，你幫我把他甩掉吧，我不想看到他。」林雅逸不再勉強她，她的性格他了解，越強迫越走得遠，除非她動心，否則九頭牛也把她拉不過來。他又看了一眼後視鏡里的莫澤睿的車，一踩油門，便往車流里鑽去，七拐八彎，鑽進了小巷，又穿過了

    小區，居然讓他把莫澤睿的車給甩脫了。

    車停在了醫院門口，喬莫伊披著他的西裝下了車，彎下腰對他揮揮手說道：

    「再見，謝謝你送我回來！」

    林雅逸溫和地一笑，調轉了車頭，往回開去。喬莫伊抬頭看了看醫院的大樓，這樣上去吵醒了老媽不說，讓她看到自己的模樣又要擔心，還是另找地方落落腳吧。

    一陣風吹來，凍得她連打好幾個哆嗦，她拽緊了身上的西裝，左右看了看，不遠處有一家韓式汗蒸館，她連忙往那個方向跑去。

    「歡迎光臨。」

    迎賓雖然好奇她這副模樣，還是禮貌地迎著她走了進去，到了收銀台前，她輕聲說了句：

    「稍等。」說著，彎腰就開始脫起絲襪來，這舉動看得大堂里的人是一陣陣地發楞，絲襪被她隔著禮服卷了下來，然後幾張浸濕的紅色鈔票落到了她的手裡，絲襪藏錢，永遠的保險！她搖了搖手裡的錢，丟了一張給

    櫃檯，然後領了牌子，快步往更衣室走去。凍過，又被熱汽騰騰的蒸氣蒸了一遍，喬莫伊一身的怒氣就消了不少，今兒這事她不怪別人，只怪自己蠢得像豬，也怪自己離開江湖太久，居然著了鄭清歌的道，向來只有她惡整小三的份，哪裡被小三這

    樣整過？拿著毛巾擦著汗，從裡間走了出來，只覺得氣氛有些怪怪的，剛剛還有好幾個客人在這裡蒸澡的，現在居然一個都不見了，管她呢，出一份錢，可以享受單場服務。她倒了一杯檸檬茶，往休息室走去，這

    里提供沙發躺椅，還能看電影，通宵都沒人來趕你。

    黑漆漆的休息室，屏幕上放著老掉牙的港片，隱隱的有呼吸聲從暗處傳來，喬莫伊隨便找了個位子躺下，把浴巾蓋在肚子上，手枕在腦後開始看電影——

    槍戰得緊張，子彈噼哩啪啦的飛過，有一顆呼嘯地擊透了女主的心臟，她軟綿綿地往男主的懷裡倒去。

    「我愛你。」

    女主喘著氣說道。

    喬莫伊就鬱悶了，為什麼快死的時候非要說這樣的廢話？如果是她，她一定說：

    「男人，一定要把錢給我媽分一點啊，你不能獨吞啊，否則會遭報應的。」

    那麼，這個應該挨槍子的男人是誰？當然是臭蠍子！她握了拳，狠狠地錘了錘躺椅的扶手，惡恨恨地小聲說道：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這個滋味！」這時，手機嗡嗡地震動了起來，她看了看名字，莫澤睿。討厭！她直接掛掉，可是那邊又嗡嗡地打了過來，喬莫伊好想關機，可是她害怕關了機老媽找不到自己，這嗡嗡聲又會影響到別人休息，只好拿著

    手機走出了休息室，然後接通了，對著那邊說道：

    「什麼事？」

    那頭還沒說話，她又把手機拿了稍遠了一點，故意拿著指甲在屏幕上輕劃著名，還不停地說道：

    「什麼、什麼——聽清，信號不好、不好——」

    說完，啪地就掛掉了，這才晃著肩膀走進了休息室，重新坐回了躺椅上。一個高大的身影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邊坐下，她看也沒看，順手把自己放在中間小台的檸檬水端起來，準備放到另一邊，免得等下喝錯了，可是她伸手，那個人也伸手，指尖碰指尖，她一個哆嗦，水杯就

    往那個人身上倒去了。

    「對不起，對不起。」

    喬莫伊連忙抽了小台上擱的紙巾給他擦水，屏幕上幽幽暗暗的光落在他的臉上，慢著——居然是莫澤睿！

    「你長了狗鼻子？」

    喬莫伊把手縮回來，不悅地問道，他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裡？

    「說話這麼難聽。」莫澤睿擰起了眉，林雅逸真以為甩掉了他？說實話，看著他的車在車流里左竄右鑽的，在某一刻，他真的擔心她就這樣跟著林雅逸回去了，孤男寡女，又處於憤怒狀態之下，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所幸

    他的技術也不差，一直遠遠跟到了醫院門口，又慶幸地看到她一個人往這裡晃來了。

    「嫌難聽就走開。」

    喬莫伊站起來想挪個位置，這時她才發現，整個大廳其實只有她和莫澤睿兩個人，她進來時聽到的呼吸聲，就是莫澤睿發出來的。

    「別看了，我包了場。」

    莫澤睿沉聲說道。

    「哼，那我走就是了。」

    喬莫伊轉身就走，莫澤睿連忙拉住了她，低聲問道：

    「你到底為什麼發脾氣？你去給四叔做秘書我也沒怪你，你去林雅逸家吃飯我也沒怪你，你有什麼脾氣可發？」

    哦哦，真好笑！喬莫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舉起來冷笑著說道：

    「那，你說這個牙齒印哪裡來的？別說是我昨晚上咬的！」

    莫澤睿沉默了起來，喬莫伊狠狠地把他的手甩開，快步就往外走去。

    「餵。」

    莫澤睿再度拉住了她，沉聲說道：

    「只是一個牙印罷了。」

    「我半夜跑出去讓別的男人咬一下好不好？」

    喬莫伊扭頭看著他，極認真地問道。

    「知道了。」

    他的唇角抽搐了一下，答非所問。

    「什麼叫知道了？」

    喬莫伊抓狂極了，他就這樣敷衍自己？還是說，她可以出去讓別的男人咬一口？「你半夜把我拋下就算了，你還讓別的女人咬你，你說過不要讓我亂猜疑，可是你自己都幹了些什麼事兒？莫澤睿，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可以選，我也可以選，你真心對我，我也真心對你，不是每個女人

    都像你的粉玫瑰的，我扮不出楚楚可憐，也不能讓你憐香惜玉，你何苦現在拉著我，趁早分開了算了——」

    「好了。」

    莫澤睿一直等她說完，才低低了說了兩個字，一用力，把她抱進了懷裡。

    「放開我。」

    喬莫伊用力地扭起身體，要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可是莫澤睿卻緊緊地箍著她的腰，電影放完了，嗚啦啦地放起歌來：

    就讓我們相愛吧，保佑我們別再吵架了，偶爾有疑心，也會鬥鬥嘴，即使那樣，我也愛你，雖然我有些幼稚，也請相信我，會好好相愛的……

    「什麼破歌！」

    喬莫伊終於掙開了他的手，急促地呼吸起來，胸脯一起一伏的，一滴滾燙的水珠落到了他的手背上。

    「餵。」

    莫澤睿用手指推了推她的肩，低聲說道：

    「別哭了。」

    「誰說我哭了，沒見著我剛洗了頭，頭髮在滴水？」

    喬莫伊白了他一眼，她半滴眼淚也擠不出來，全化成了一腔的悲憤，直衝腦門。她要的是愛情和婚姻是互相忠誠，互相坦誠的，可是莫澤睿顯然做不到，沒人可以改變他，她也沒這個本事。

    「我還要蒸一下。」她快速說了一句，拿著大浴巾就往休息廳外去了。莫澤睿擰起眉來，坐到了躺椅上，他有過女人，談過戀愛，可是沒有一個女人在他的感情世界中會這樣強勢，指間的香菸明明滅滅，煙霧淡淡地散開，服

    務伸了脖子進來瞄了一眼，又縮回了腳，本來這裡不許吸菸，可是他包下了全場，還買所有客人的單，讓他們早早離開，只是讓這裡安靜下來，所以現在他是老大，他想吸就吸，把煙吃了都成。電影又換了一部，極火的一部愛情片，他有些煩躁地閉上了眼睛，像他這樣的人，幹嘛要相信愛情這玩藝兒，弄得現在這麼麻煩，女人，來來去去，為錢的、為富貴的，每一個都會比喬莫伊讓他省心——

    可是，他又是這樣巴巴地追了過來，怕她生氣，怕她生病，甚至今晚連語氣也不敢重一點，就像他真的做了虧心事一樣。

    手機震了又震，他只得拿出來接聽。

    「睿少，要查的事有眉目了，找到了當年的一個當事人，不過她現在要趕著上飛機，您看要不要過來一趟？」

    助理小劉在那一頭說道，聽上去語氣欣喜。

    「我馬上過來。」

    莫澤睿起了身，想了想，一面快步往外走，一面又打了個電話過去：

    「讓人拿一套伊伊的衣服過來，里外都要，還有鞋襪，送到醫院對面的田園汗蒸館，然後留在這裡守著她，不許她出去，等我回來。」

    交待完，便快步往外走去了。

    喬莫伊從熱蒸房裡出來時，一身蒸得紅通通的，像只快熟透的大蝦，可是，很爽快，把悲憤統統蒸掉才好，她才不要成天為了莫澤睿那混球去傷心——

    可是，他人呢？

    她在休息廳里左顧右盼了一會兒，終於確定下來，他走了！

    喬莫伊再次悲憤起來了，這算什麼？臭男人就這樣走掉了？一句解釋也沒有，就給了她一句「知道了」，哦，還有一句「好了」——

    好你個豬頭三！

    喬莫伊攥緊了拳，狠狠地一拳錘在了休息廳的大門上——咚！

    一聲巨響，站在走廊盡頭的服務員嚇得身子一抖，連忙走過來問道：

    「請問小姐有什麼吩咐？」

    一面說，一面拿眼角餘光去瞟那扇大門，別把上面的裝飾金片片錘掉了才好。

    「喂，你怎麼這麼暴力。」

    莫飛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扭頭一瞧，只見他拎著幾隻紙袋笑眯眯地看著她：

    「我給你送衣服。」

    他比莫澤睿聰明，直接追到了醫院門口，正巧看到了莫澤睿追進了汗蒸館，所以便在外面等著，莫澤睿出去，又有人送衣服過來，就被他攔截了下來。

    「謝了。」喬莫伊一把奪過來，就連莫飛揚也比莫澤睿要貼心，去他的莫澤睿！換了衣服出來，莫飛揚已經躺在休息廳里看電影了，他比她會享受，反正莫澤睿付了錢，他點了一堆東西在吃，水果拼盤，爆米花，醬

    鴨脖，啤酒——兩個小台都沒放下。

    「來，我讓他們放了部新電影。」

    莫飛揚扭頭沖她揮了揮手，喬莫伊沒好氣地說道：

    「我要回醫院了。」

    「喂，喬莫伊，你都沒照鏡子嗎？你眼睛腫得像金魚，臉色蒼白得像鬼，你就這樣子去讓病了的媽看？」

    莫飛揚一面嚼著爆米花，一面說道。

    喬莫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剛剛淋浴的時候，真的是哭了嗎？不是水？

    「你才像鬼。」

    她坐到了莫飛揚身邊，伸手去拿東西吃，氣到現在，肚子還空著，真是不划算。

    「啪——啪。」

    莫飛揚打開了兩廳啤酒，遞了一廳給喬莫伊，笑著說道：

    「喬莫伊，你今天表演的飛身入水池可太好看了，什麼時候也教教我，怎樣才能飛得這樣準確？」

    「臭孩子！」

    喬莫伊拿著啤酒罐兒就往他腦袋上敲來，咚——很響，莫飛揚傻眼了，他可沒想到喬莫伊還真能下狠手，直敲得他眼冒金星。

    「喬莫伊，你真野蠻！」

    他跳起來，揉著腦門說道。

    「是啊，我就是這麼野蠻，不喜歡你也滾。」喬莫伊冷冷地說了一句，一仰頭，就咕嚕喝了一大口啤酒，蒸完澡得好好補充一下水份，最好把莫澤睿那豬頭從腦袋裡沖走。啤酒罐兒閃亮的外殼反射著幽幽的燈光，映在莫飛揚閃亮的雙瞳中，他唇角一

    揚，坐回了她的身邊，小聲問道：

    「喂，我問你，你喜歡他什麼？」

    「你管我。」

    喬莫伊白了他一眼，這人真奇怪，沒地方可去，也沒有別的朋友嗎？怎麼總愛纏著她？

    「看你這麼辛苦，要不要我教你幾招追男術？保准你馬到成功，事半功倍，那，我看在你幫過我的份上我才教你的，順便還向你透露一些他以前的糗事，讓你開心開心，怎麼樣，我夠朋友吧？」

    莫飛揚嘻嘻笑著，伸手就攬住了她的肩，腿擱到了前面的小方凳上。

    「得了吧，沒興趣。」

    喬莫伊冷冷一笑，他的事，半毛都不想聽，一面喝著啤酒，一面盯著前方的大屏幕，屏幕上男女主正在激情擁吻。小台上放了十廳啤酒，莫飛揚才喝了一廳半，喬莫伊已經三廳下了肚。

    「划拳吧。」

    她丟了空罐子，側過身，向莫飛揚伸出手來。

    「好啊。」

    莫飛揚眉一揚，便說道：

    「輸了怎麼罰？」

    「彈額頭，不想彈的，一百塊錢一次。」

    喬莫伊活動了一下雙手的手指，大喇喇地說道。

    「那你小心點，別等下額頭腫成壽星公。」

    莫飛揚眯了眯眼睛，笑起來，喬莫伊嗤笑了一聲，突然就伸手在他的額上狠狠彈了一指，痛得莫飛揚眼晴珠子都快滾了出來。

    「喬莫伊，你敢彈我！」

    他還沒嚷完，喬莫伊就嗤笑著說道：

    「早彈晚彈，反正要彈，讓你先習慣一下。」

    「你這女人——來，看小爺怎麼贏你。」

    莫飛揚咬咬牙，伸出了兩隻巴掌，喬莫伊眼睛瞟過去，這雙手還生得真好看，十指尖尖，修長乾淨。

    「小爺，我還姑奶奶，來啊。」

    喬莫伊咯咯大笑起來，兩個人鬧騰著，聲音甚至蓋過了屏幕上纏纏綿綿的談情說愛聲，慢慢的，喬莫伊又喝了三罐酒下肚了，跑了幾回廁所之後，腦袋開始暈暈沉沉起來。

    「喂，小心。」洗手間的門打開，她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莫飛揚連忙扶住了她，還以為她划拳厲害，哪裡知道完全是亂劃一氣，輸得他都不忍心再往她額上彈下去了，結果她便改了賽規，輸一回，再喝一口酒，她醉了

    。

    「臭小子，想占你姐的便宜，以為你哥可以占我便宜，你也能占是不是？」

    喬莫伊推開了他扶著自己腰的手，伸手用力點著他的額頭，說話開始有些含糊起來。

    「不敢。」

    莫飛揚拉下了她的手，低聲說道，她的臉龐已經完全變得沱紅，她不開心，很不開心！

    「臭小子，我警告你，男女授受不親，你姐我可是很自律的，若不是那回喝錯了酒，稀里糊塗滾上了你那不要臉的哥的床，現在我還冰清玉潔，純得滴水呢。」

    「你現在也冰清玉潔，純得滴水。」

    莫飛揚伸手給，輕輕給她擦去了嘴角的口水，醉成這樣，可真難看。

    「你哥以為他了不起，他有什麼了不起？你們就是生到了有錢人家裡，扒了你們的皮，和街上兩條腿的男人有什麼不同？一樣可惡！」

    「話可不能這麼說，起碼我長得帥。」

    莫飛揚立刻就說道。

    「帥嗎？」

    喬莫伊猛地轉了個身，雙手捧住了他的臉認真地看著，看著看著，她就踮起了腳尖，離他的臉越貼越近，莫飛揚的心跳咚地就快了一拍，他盯著她艷艷的唇，情不自禁地就慢慢地低下頭來。

    「臭小子，你比你哥還差一點點，他真的長得好看啊。」

    不料，喬莫伊突然就放下了腳尖，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大笑起來：

    「他頂著那身臭皮囊簡直是禍害人間，所以說，長得好看的男人都靠不住，你哥最靠不住。」

    她一面笑，一面扶著牆往休息廳走去。莫飛揚沉默了下來，靜靜地跟在她的身後，聽著她繼續紊紊叨叨。「我們才剛剛開始，我就覺得好累好累，我以為我可以的，可是原來不行，我容忍不了他和別的女人玩曖昧，婚姻不是應該忠誠嗎？他娘的，我不僅得不到忠誠，連最起碼的尊重都得不到，他比我高貴啊，

    臭小子，他以為他比我高貴。」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莫飛揚緊走了幾步，扶住了她的手臂，低聲說道。

    「回什麼回？我能回哪裡去？我現在沒有家的，莫飛揚。你們莫家，不許我告訴別人我是他老婆，嫌我給你們家丟臉，可是莫澤睿你也嫌我丟臉嗎？我說到底在你心裡有什麼地位？」

    「喂，沒人嫌棄你，我爸不是請你去做他的秘書嗎？」

    莫飛揚雙手扳住了她的肩，看著她認真地說道。

    「有的，你們莫家的人看我，看我媽，都是居高臨下，你們高高在上，以為我和我媽圖了你家的錢，我告訴你，我喬莫伊就是想傍大款，我也不傍你們莫家的男人。」喬莫伊又笑起來，伸手就往莫飛揚的臉上揉去，滾燙的手揉在他的臉上，他猛地捉住了她的手，用力地往胸口按去，腦中嗡地一炸，似乎——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有相同的場景出現過？他呆呆地看著喬莫

    伊，她在笑，可是透過她那雙醉意朦朧的眼睛，他看到了兩潭流不盡的淚水，可是，喬莫伊，你為什麼從不當著人哭？女人在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要撒撒嬌，梨花帶雨一樣才惹男人憐愛啊！

    喬莫伊，醉的時候也是倔強的。

    「就讓我們相愛吧，保佑我們別再吵架了，偶爾有疑心，也會鬥鬥嘴，即使那樣，我也愛你……」

    休息廳里又開始放這首歌，喬莫伊抬起右手搭在了莫飛揚的肩上，笑著說：

    「來，姐教你跳舞，姐當年為了某個男人可是學了十八般武藝的，美食賞了你哥，跳舞就賞了你吧。」她拉起了莫飛揚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嘴裡哼著節拍，帶著他在長長的走廊里旋轉起來，烏黑的長髮飄起、飄起——他攬著她的腰，一圈圈地旋轉、旋轉——莫飛揚的目光越來越亮，雙瞳中她的臉龐美得

    讓他有感覺有些窒息。

    突然，他把她的身體摁到了牆上，雙手微微有些顫抖著捧住了她的臉，低頭就想吻下去。

    「怎麼不跳了？」

    可是喬莫伊喃喃地問了一句，身體滋溜一下就貼著牆滑到了地上。莫飛揚怔怔地看著躺在地毯上的女人，好半天才用雙手狠狠地揉了揉了自己的臉，彎腰把她從地上撈了起來。

    「死女人，幸好你醉了。」

    「你才醉了，臭孩子，送我回醫院、醫院——」

    她摟著他的腰，把臉擱在他的頸窩裡不停地重複著。

    「偏不送。」莫飛揚斜斜瞟了她一眼，把她塞進了自己的跑車，然後脫下了西裝蓋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