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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03:29 作者: 漠兮
    「還有你,但我最近不想把你放進去了,所以你被關在隔壁。」

    「隔壁是哪?」宋儒儒揉揉眼睛,有些茫然。

    「是肺啊。」他皺起眉頭看她,「你不知道心臟在左邊,右邊是肺嗎?」

    「那我為什麼在肺里?」她飛速地思考了一下,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典故和根源。

    修頡頏抬手戳了戳自己的右胸,「因為最近想到你這裡就氣得疼,所以你肯定在這裡。」

    他是真的很生氣,生氣自己傷心了、難過了,想著不要見她卻又忍不住關注她的一舉一動,沒出息得令自己羞憤,可把他氣壞了!

    宋儒儒低下頭淺淺笑了一下,不在心裡就不在唄,反正她還住在肺里,那裡空蕩蕩的就她一個人,多自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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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樂器演奏會在周末的傍晚如期舉行,邊舜也重新獲得了參加的機會,她有一場古琴獨奏和一場與阮鹹的雙人合奏表演。

    溫惜對古樂器演奏一向不感興趣,雖然邊舜沒有因為她真的失去參加資格,但她始終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邊舜,索性買了兩張票拉著穆揚去現場支持。

    「你要是想刷票房可以包個場啊。」穆揚對古樂器更沒興趣,而且大好的周末本來是要去舅舅家吃飯的,童小悠答應了要給他做烤雞腿,現在卻要來聽彈琵琶,看著台上的琵琶他就想到又脆又香的琵琶腿,一個勁地咽口水。

    「包場?」溫惜挑起眉頭很是不滿,「我又沒欠她那麼多,兩張票就是我全部的愧疚之情。」

    「價值兩百塊的愧疚?」舞台上的琵琶彈得鏗鏘有力,穆揚餓得忍不住換了姿勢。

    「兩百塊還不夠?」溫惜哼了一聲,「當初要不是她嫌我麻煩我也不用搬出寢室,那時候剛開始走秀,被經紀公司扣完本來就沒多少錢,還要自己租房子住……」

    穆揚湊過來笑眯眯地說:「你後來不就搬來和我住了嘛……」

    「就是因為便宜了你,我才覺得自己虧大了。」溫惜氣得兩手骨節咔咔響,「所以我只能出兩百塊的愧疚費!」

    演奏會進行到三分之一的時候,溫惜和穆揚就沒出息地睡著了,根本沒等到邊舜的表演,等他倆醒來已經是壓軸獨奏曲了,演奏家恰恰是阮咸。

    溫惜上學期差點掛科就是因為選修的古琴課一節沒去,後來她對阮咸這個人討厭,自然連帶著古琴也討厭,所以這倒是她第一次聽阮鹹的演奏。

    阮咸彈奏的是十大古琴曲中最為出名的《流水》,清澈的泛音配上活潑的節奏,將流水的動態描繪得生動至極,音韻揚揚悠悠,猶如見到淙淙錚錚的寒流,清清冷冷。行雲流水的調子忽地進入跌岩起伏的旋律,大幅度的上下滑音讓人有坐危舟過巫峽,目眩神移,驚心動魄之感,仿佛身處萬壑爭流之中。

    穆揚忍不住倒抽一口氣,戳了身邊的溫惜一下,「不得不說,她彈得真的很好……」溫惜一動沒動,穆揚側目看去,她已經聽呆了。待到琴曲音勢大減,猶如輕舟已過,勢就徜徉,流水之聲復起,她才怔怔地回過神來。

    「聽傻了?」

    溫惜搖搖頭,伸出自己的兩隻手正面看看、反面看看,然後抬頭問穆揚,「我應該不是她的孩子吧,我的手根本彈不出這樣的曲子。」

    「你是不是覺得她是你媽媽也沒那麼糟糕?」穆揚看出她眼神中閃過的猶豫和後悔,「其實你之前那麼說她是有些過分的,不管如何她是將你帶到這個世界的人,為了生下你也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那種痛苦她總是為了你才忍受的。」

    溫惜還記得自己上次和阮鹹的對話----

    「我噁心你為我犧牲那副模樣!你以為這樣就是為了女兒不顧一切的偉大母親了?」

    「我比你想像中更討厭你。你為我所作的一切都讓我覺得是虛情假意。」

    唔,好像是有點過分。

    「你也沒必要一開始就將她放在敵對面,這樣她做什麼都是錯的,你對她也只有恨意。」穆揚了解溫惜的性格,她是極度的愛憎分明,風風火火,可真的恨一個人時她自己也是痛苦的,「你不必去接受她、原諒她,但你總可以去了解她,了解她是怎樣的一個人,再去考慮她值不值得你接受。」

    溫惜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看著台上還在演奏尾聲的阮咸,收尾的曲調快而有力,旋律由低向上,最後結束在宮音上,尾音清越,令人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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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說,修老師你有本事作,那就有本事被慫啊喂!

    PS,因為上周是周六按摩的,所以明天繼續更新啊

    ☆、99,是叫修翼!不是修跑道!

    PART99

    演奏會圓滿結束,所有參演者集體謝幕後觀眾開始陸續離場。阮咸退到後台就被幾十個個粉絲圍著送花要簽名,邊舜替她拿過禮物和捧花,心中暗暗有些羨慕,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像阮教授一樣琴藝高超,得到大家的喜愛。

    「舜舜!」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邊舜抬起頭就看見爸媽和邊堯走到了後台。邊堯看她手捧著鮮花故意逗她,「哎喲,咱們家舜舜這麼紅啊,都有粉絲了?」

    「這都是阮教授的。」邊舜瞪了他一眼,「你是故意挖苦我吧。」

    邊堯賤兮兮地點點頭,「恩,不錯,長大了,也有自知之明了。」

    孟秋嗔怪地拍了邊堯一下,「就你整天沒個正經。」

    邊堯嘆了口氣,從身後拿出一小束花來遞給邊舜,「吶,怕你太可憐,所以給你買了一束花。」

    邊舜將阮教授的禮物放在一邊,接過屬於自己的花束低頭嗅了一下,她嘴角噙著笑卻嫌棄地看了邊堯一眼,「你工資那麼多才買這么小的花?」

    「我的工資用處可多了,哪能浪費啊。」邊堯嘖嘖嘴指著花說,「我本來就想買一朵,現在都咬牙給你買了十朵,你還不滿意!」

    他們兄妹打鬧成團的時候,阮咸走了過來,對著孟秋和邊立心禮貌地點了下頭,「舜舜今天表現得特別好。」

    「那也是您教得好。」孟秋誇讚道,「她和您比差得遠了。」

    「她還年輕,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阮咸話說到一半忽地停住,孟秋和邊立心不明所以還認真地等著她把話繼續說完,阮咸尷尬地笑了一下繼續說,「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彈得不如她好……」

    「那是您謙虛。」邊堯湊過來說,「您的琴技太厲害了。外面有個人也聽傻了呢!」

    阮咸疑惑地看向邊堯,邊堯努努嘴示意她出去看看。

    阮咸放下手中的花束,走出後台。人流匆匆的後台走廊上只有一個人倚著牆懶懶地靠著,一雙大長腿一會晃晃左邊一會晃晃右邊,還不耐煩地抓了幾下頭髮。

    阮咸忽地眼眶一濕,疾步走上前,聲音帶著不敢相信的沙啞,「你、你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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