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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03:29 作者: 漠兮
他的手掌微微收緊,掌心的熱度像是要把她的臉融化了似的,「會有的,只要彼此不放棄,就一定會有的。」
「要是一方放棄了呢?」她問他。
「那我希望她永遠都不要告訴我,只留下承諾就好,我就可以一直等著,等到一百年以後。即便是離開的時候也還可以帶著承諾,只會怪自己沒本事活那麼久,不會知道自己早早就被放棄了。」
小星星微弱的光籠著他們兩人,剎那間靜得只剩下呼吸聲,他的指尖輕輕顫動了一下,像是試探般地將手從她的臉頰移開,把她抱進自己的懷裡,她小小的身軀很軟,像是一團棉花似的,他不敢使勁。
「儒儒……」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她沒有說話,修頡頏便低頭去看她,她眼眸里像是燃著一團小火苗似的,臉頰也燒紅著,他的喉嚨一陣發緊,忍不住低下頭吻上她的嘴唇。
這是他第三次親她,她的嘴唇沾了眼淚,有淡淡的鹹味。他想起小時候吃過的一種糖,晶亮的糖中間是一顆咸酸的梅子,可奇怪的是梅子越咸,糖的味道就更加甜,就像此刻她柔軟的雙唇甜味足以湧進的他心裡,他忍不住細細品嘗,不忍離開。
而這一次,宋儒儒沒有在他懷裡掙扎,也沒有給他一個耳光,她只是放縱自己享受片刻的安好。她的雙手繞過他的胸膛想要抱住他,卻遲遲未曾落下。她猶豫時他卻有感知似的,霸道地握住她的手腕按著她抱住自己,他的胸懷溫暖極了,宋儒儒覺得自己快要溺斃其中,如果她可以就此沉浸的話,如果她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話,如果她還有資格喜歡他的話……
他的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驟然響起,打破了短暫的親密,他抬起頭來,白淨的臉龐像被火烤了似的紅,「不好意思……」他低聲道歉,然後掏出手機。
宋儒儒瞬間從溫暖跌入寒冷,也一下清醒了。她伸手拿下頭上的發箍,小星星還亮著燈不停閃爍著,仿佛從帶上的那一刻她就被下了魔咒,才會一時失控和他……
「媽,怎麼了?」修頡頏接通電話,打來電話的人是孟秋,她的聲音冰冷嚴肅卻又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頡頏,你過來一趟。」
她說著又補充了一句,「馬上,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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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終於啊,我終於要寫到最後一段虐了啊,開心(*^▽^*)然後我就可以自由了~~
☆、88,我比你想像中更討厭你。
PART 88
修頡頏並不知道母親突然叫他回家是為了什麼,但孟秋少有語氣冰冷的時候,他記得她會這樣說話還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那時候她悲痛憤怒,對一切都格外敏感,現在回想起來都是很模糊的記憶。因此他很肯定,母親這樣說話家裡一定是出事了。
他只能將滿腹要說的話收進心裡,和宋儒儒暫時告別,「我要回家一趟,你還要走嗎?」
宋儒儒低著頭說:「我還要去醫院給月真師傅辦出院手續呢。」
「然後呢?」他追問。「還回來嗎?」
宋儒儒當即搖了搖頭,可忽地又停了下來,她抬起頭看著修頡頏問,「你還有事要找我嗎?」
「很多事。」他說著扶住她的雙肩重重地捏了一下,「等我回來,好嗎?」他怕她不同意,又補充了一句,「是朋友之間的事!」
他匆匆走進電梯,宋儒儒抬手摸上自己還發燙的雙唇,喃喃了一句,「哪有朋友談事會接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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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早在邊舜一家進阮咸辦公室的時候,溫惜就貓著步子跟了過去,可她在門上趴著好一會什麼也沒聽見,只好訕訕地回到教室,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守著,時時監控外面的動靜。
她蹲守的神色過分認真,加上今天一早來學校學習也太過反常,沒過多久一張她趴在窗前痴痴凝望的側顏美照就上了微博熱搜,配的文字是:超模溫惜疑似失戀,發奮學習,相思成疾。
好不容易盼到辦公室門開,溫惜計算時間他們談了有一個多小時,也到午飯時間了。若是談攏了肯定是要一起吃飯的,若是談不攏那就是各自散場,她雙手握成兩個空心圓圈,眼貼圈,圈貼窗,屏息凝視走出來的每個人。
走在第一個的是邊舜,她眉頭緊蹙很深沉的樣子,看不出是談成了還是談崩了。跟著邊舜後面的是邊堯,他的表情完全是震驚狀態,震驚是一個中性的表情,既可能是好,也可能是壞。再然後跟著的是一對中年夫婦,溫惜猜測應該是修頡頏的母親孟秋和邊舜邊堯的父親邊立心了。孟秋臉色慘白,緊咬著下唇,嘴唇都被她咬得毫無血色,她全身都在輕輕顫抖,邊立心在一旁攙扶著她,他一個勁在安撫孟秋,神色倒是很鎮定的。
這就讓溫惜有些納悶了,如果是談成了肯定是一家子歡歡喜喜,要是沒談成那也應該是邊舜哭哭唧唧,然後一家人圍著邊舜安慰才是。她瞅著怎麼一行四人里孟秋是最崩潰的,仿佛被阮教授退教的人不是邊舜而是孟秋,再者就算孟秋是因為邊舜的緣故才這樣,那邊立心作為邊舜的父親也應該很焦急啊,怎麼反倒他是最鎮定的。
等他們一家陸續走下樓梯,溫惜確認阮教授不在隊伍里,這才肯定他們是各自散場了。這就很尷尬了,竟然全家出動都沒能說服阮咸?
溫惜有些崩潰,難道她要一輩子都背負愧疚感嗎?
不可能!
溫惜把桌上的東西一股腦倒進她的BV菜籃子裡,拎著包就跑去阮鹹的辦公室,她敲門的同時就已經一把推開了門。正在收拾茶几的阮咸明顯一驚,看到來的人是溫惜,她迅速將一樣東西藏到身後,不動聲色地說,「你怎麼來了?」
「邊舜他們來過了?」溫惜的關注點都是邊舜,絲毫沒有注意阮鹹的小動作。
阮咸用另一隻手將桌上一次性紙杯摞起,走到辦公桌旁的垃圾桶丟掉,順勢打開抽屜將藏在身後的那本書收了進去,然後很是自然地走過來。「是的,他們剛走。」
「你們談得怎麼樣?」
「我和他們道歉了,我沒有辦法繼續教邊舜。」阮咸輕嘆了一聲,「很可惜,我很喜歡邊舜的。」
溫惜一直以來壓抑的愧疚和對阮鹹的怒氣,在阮咸平靜的語調里徹底爆發。她把挎包往地上重重一甩,走近阮咸咄咄逼問,「你就是為了和我見面,做什麼都可以是嗎?」
「只要你能接受我,我做什麼都可以。」阮咸絲毫沒有因為她凌厲的目光退縮,反而微微一笑,格外平和地反問她,「提出讓我不要教邊舜的人不是你嗎?你現在又是為了什麼這麼生氣?」
「我噁心你為我犧牲那副模樣!」溫惜勾起嘴角冷冷一笑,「你以為這樣就是為了女兒不顧一切的偉大母親了?你以為這樣就能顯示你對我的重視?你沒有能力、沒有辦法的時候拋棄了我,因為那時候我是累贅,現在你有能力了,為了讓自己良心安定就想來認我,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拋棄我的時候我連生存的能力都沒有?現在你有能力了,不好意思,我也有足夠的能力不再需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