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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03:29 作者: 漠兮
    「不。」宋儒儒堅定地說,「我不想再影響任何人的家庭了。」

    「可是頡頏不會放棄的。」邊堯提醒她道,「他不是一個那麼容易就放手的人,他還是你的老師,你還要與他一起上課,除非你身邊的人是我,即便他不會因為我全然放棄,但起碼他會有所顧慮。」

    宋儒儒想了一下,邊堯說的不無道理,以修頡頏的執拗只怕會日日糾纏,眼下她抓來任何一個人做擋箭牌他都不會相信,除了邊堯。「但邊堯,我不喜歡你。」

    「你以前也不喜歡頡頏。」邊堯回道。

    「可是現在,我非常非常的喜歡他……」她手中的信紙微微展開,上面是修頡頏飄逸靈動的筆跡:

    今晚帝都的風很大,路上行人匆匆,我也走得匆匆,我想要快點回去,怕我不在你就喜歡了別人。我知道你的心裡一定只能有一個人,我得快點占著位子,若是被別人搶了先,我就擠不進去了。

    我以前的人生里歡樂總是乍現就凋落,所以這一次我希望它能久一些,你的心那麼堅硬,我要是待在裡面一定特別安全。但是儒儒,我也想告訴你,我的心和你的心是一樣的,它只有一個人的位置。

    你要是願意走進來你就會發現,它可能比我聰明一些,不會惹你生氣,因為它不會說話,也不會做錯事,除了你,它不會再喜歡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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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儒儒走後,修頡頏獨自在陽台坐了一夜,也看了一夜的月亮。

    他看過很多次月圓,但沒有一次比今晚的月亮更美,也沒有一次比今晚的月亮更讓人心碎。極致的完滿背後是每一秒都比前一秒殘缺一點,最終變得一無所有。

    他其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他想一定是他做錯了吧。他能夠感覺到宋儒儒的心是敞開的了,也能感覺到她已經走出過去的陰霾,那她又是為了什麼拒絕自己呢?

    是白牡丹茶不好喝,蓮蓉月餅不好吃,還是只因為她不喜歡自己。

    感情是一件絕對主觀的事,只要被否定無論多麼努力都無法改變,它既不是科學也不是哲學,它沒有公式也沒有邏輯,它像是考古鑑定,贗品無論做得多麼精緻,多麼逼真,甚至付諸了更多的心血,可只要是假的就永遠沒有翻身之日。

    有時候人是沒那麼了解自己的,修頡頏也是如此,不知道自己夠不夠好,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得到幸福,只有與喜歡的事物碰撞得到反饋,才會得出明確答案。修頡頏在宋儒儒這堵南牆上撞了很多次,可頭破血流也沒有得到想要的反饋。這讓他重新審視自己,或許他就是不夠好,就是沒有資格獲得幸福。

    可他明明能感覺到她是喜歡自己的啊?而且他覺得自己並沒有糟糕的。

    夜那麼深,就連萬家燈火都盡數熄滅,她說他像那隻小長頸鹿,那他的小星星又在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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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惜自打知道了宋儒儒的身世,整個中秋節都食不下咽,連她最喜歡的雲腿月餅都沒吃。她覺得這個世界有些不公平,比如她二十年來過得無憂無慮,就連有時候作天作地也被慣著寵著,那她得到一個阮咸也算罪有應得。可儒儒呢?儒儒已經過得那麼艱難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還會撞上如此狗血的情節。

    由此看來,人還不如活得作一點,這樣遇到艱難的事就不會怨天怨地了,還能達到一種本該如此的平衡感。

    所以第二天一早,阮咸打來電話對她說,「溫惜,我已經和邊舜說了不再教她。所以你是不是可以和我見面了?」溫惜就顯得很淡定了,看吧,她非要自己作去報復阮咸,現在也只能自食惡果,不但虧欠邊舜,還得面對阮咸,可謂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是可以和你見面,但不代表我可以原諒你。」溫惜嚴肅地申明自己的立場。

    「這已經足夠了。」阮鹹的聲音帶著激動的顫抖,「你願意見我我就很滿足了。」

    「那個……邊舜……」溫惜猶豫不決地問她,「她、她的演奏會呢?」

    「我也取消了。」阮咸斬釘截鐵地回道,「你放心我不會騙你的。」

    其實溫惜心裡倒盼著阮咸能騙自己,現在阮咸真的說到做到,反叫她格外不是滋味,可眼下她萬萬不能服軟,自己說出去的話死也要堅持,萬一阮咸堅持不住了,那她不就贏了嗎?這都是心理戰術!「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你做不到我也無所謂。」

    「那你周六可以和我見面嗎?」阮咸輕聲問她。

    溫惜無可奈何地說:「但是只能見一小時。」

    「一小時也好,我們約在哪?」

    溫惜眼珠一轉,目光在家裡掃了一圈,立刻有了主意,「那你來我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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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肩膀要求我必須在這個月完結,恩,就是這樣

    ☆、82,芳草難尋,豬草遍地

    PART 82

    宋儒儒一夜未眠,直到天亮才哭累睡過去,醒來時已經是午後了。她坐起身來頭痛欲裂,待走到衛生間的鏡子前一看,簡直是慘不忍睹。

    若是她這副模樣出現在雜誌社,蘇葉和其他同事必然以為她是修行走火入魔了,若是去學校只怕要傳出C大女博士被論文逼瘋的新聞,若是被修頡頏看到呢?那他一定以為自己為了他傷心欲絕、痛不欲生吧?

    唔,這好像也不用他以為。

    眼下宋儒儒面對兩個大問題,第一,在學校遇到修頡頏怎麼辦?第二,在家和修頡頏住隔壁怎麼辦?

    兩個問題其實也都有簡單粗暴的解決方式,第一,她退學;第二,她搬家。

    但好像吃虧的都是她,她都已經失戀了,還要接二連三遭遇學業和生活的暴擊嗎?這下連宋儒儒都有些心疼她自己了。

    其實宋儒儒不是沒有和修頡頏決裂過,只是她心裡很清楚這一次和以往都不一樣,以前他們之間是因為性格、三觀的不同才會有矛盾、有分歧,而現在他們的心向著彼此卻要走向背道而馳的路。這太過殘忍,她只要見到他就會心碎悲痛,所有的喜歡都會變成尖銳的利刃插進她身上。

    她有些自私地想,修頡頏不知道這一切也挺好,這樣在他心裡她始終是他求而不得的宋神婆,無論日後他會與誰共度一生,她都是他心頭那片白月光,雖然聽起來婊里婊氣,但她寧願如此也好過他知道她的身份。

    她不敢去想像修頡頏知道後會用怎樣的目光看她,他的眼眸是那麼清冽,像一汪最純淨的山泉,他看著她的時候她便身在雲端,身披霞光,面向的一切都是明亮的。若是她再也得不到那樣的目光,一定比死還難受吧。所以她只能選擇離開,離開只是像死一樣難受,看起來容易一些。

    想到這裡,宋儒儒打了個電話給溫惜,「我最近去你家住吧,你讓穆揚給挪個地方。」

    溫惜知道宋儒儒現在提這個請求是合情合理的,即便宋儒儒不提她也打算邀請宋儒儒來她家住,還有什麼比陪失戀閨蜜更重要的事呢?就是阮咸來見她,也會知難而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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